孙管家正心里忐忑,不知道该如何再次开口与谢将军说呢,夏浅便迎了出来。
他双眸一亮,急忙向她跪了下来。
“夏神医!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夏浅一惊,连忙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孙管家,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有话好好说。”
“夏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昨日夜里就见了红。
镇上郎中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保住我家夫人腹中胎儿。
夫人情急之下……郁气难解,流血不止,再这样下去怕是……怕是……”
孙管家掩面低泣,夏浅则深深皱起了眉头。
“小产后流血不止?”
怕是流产不完全,子宫内有胚胎残留!
她拍了拍孙管家的肩膀,用令人安心的声音,轻声安抚。
“别急,我去拿药箱,这就和你去县令府。”
听到夏浅的话,孙管家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再也请不动夏神医了……
袖子抹着眼泪,他感恩戴德地客套着。
“多谢夏神医,多谢夏神医!
时辰这么早,夏神医还没吃早饭吧?
那个……老奴为您在马车上备了早点……”
“好说,你等我和家人说一声。”
想到谢凉昨夜那冷如冰霜的眼神,他莫名打了一个寒颤,连连颔首。
“哎,夏神医,您去就是。”
夏浅安抚好孙管家,快步走回屋子,一边整理着药箱,一边叮嘱谢凉。
“谢凉,孙夫人好像小产了,我过去看看。”
“用过早饭再去?”
“不了,情况紧急,孙管家说他马车上备了早点,我在车上吃。”
她提着药箱,转身要走。
谢凉黏人地跟了两步,拉住了她的衣带。
“浅浅……”
夏浅回首看他,见他正在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无奈又宠溺地笑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没事,吃过早饭你和小夜直接去军营就好,苏辰要是不在我们家温书,你就锁好院门,我带着钥匙呢。”
“嗯……”
他轻吟着应下,却还迟迟不肯松开紧攥的衣带。
夏浅只好避开在厨房忙碌的夏夜,又俯下首来亲他的侧脸。
却被谢凉忽然一个转头,含住了朱唇。
见夏浅紧张羞臊地匆忙直起身,下意识向厨房张望。
谢凉这才心满意足地低笑一声,放开了手中的裙带。
虚拳掩唇,他敛住笑意,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暗光,坏心遮掩。
“事不宜迟,浅浅快去吧。”
“谢凉,你学坏了……”
夏浅还想再说点什么批评他,就被端着饭菜进来的夏夜打断了。
“姐,吃饭了,你又提着药箱要去哪啊?”
“啊,我赶着去看诊,不吃了,你们吃吧。”
“又不吃了?
该不会还是那个县令家吧?
诶?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我早上把炉子烧的太旺了吗?”
夏浅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心虚掩饰。
“是,是有点热……”
“哧……”
听到谢凉的低笑,她怨怪地瞪了他一眼,急急忙忙地出了屋门。
“时间不早了,小夜你快去叫苏苏苏辰过来吃早饭吧,我也该去看诊了。”
“姐,你真不吃点东西了吗?”
“不吃了,车上有早点。”
夏夜送她出了院门,故意大声抱怨给孙管家听。
“可是,姐你总是这样也不行啊!
饭都做好了,却连口热乎的也吃不上……
再急着看诊,也要好好吃饭呀,万一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你叫我和姐夫可怎么办啊?”
孙管家怎会听不出夏夜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闻言连忙俯身拜礼。
“小公子言之有理,今日确实是老奴唐突了,做事有失周全。
不过小公子尽管放心。
待夏神医看诊完毕,老奴一定会为夏神医准备丰盛膳食,不叫夏神医太过辛劳。”
“哼,你预备的膳食能有我姐自己做的好吃吗?
我姐的厨艺,可是千金难买!你们有钱也尝不到的味道……”
“是是是,小公子说的是……”
车内的夏浅看了看升起来的日头,推开车窗,嘱咐夏夜。
“放心吧,小夜,姐不会饿着自己的,你快去找苏苏苏辰过来吃饭吧,我们也得走了。”
夏夜这才放过老管家,松开车辕,后退了几步。
“那行吧,姐你早去早回!”
“嗯,快去吧。”
夏浅朝夏夜摆了摆手。
老管家抹着额头冷汗,钻进了车厢。
拿出早就备好的肉包子,他不好意思地讪笑恭维。
“夏神医,委屈您先吃两个包子垫垫肚子吧。
虽然比不上夏神医的手艺,但您别嫌弃!
等到了府上给夫人看过诊,老奴再为您准备佳肴。”
“说什么嫌弃,多少人家过年都吃不上纯肉的包子,能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好了。”
夏浅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颔首称赞。
“嗯,味道还不错,孙管家您也尝尝。”
“哎,能入得了夏神医的口,这也算是这家包子铺的造化!”
“孙管家,您太客气了……”
二人推让了几句,夏浅才询问起孙夫人的事。
“对了孙管家,您方才说,孙夫人见红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孙管家囫囵咽下嘴里的食物,手中的包子也放了下来,恭谨回话。
“实不相瞒,昨晚老奴来求夏神医过去看诊时,夫人还没有见血,只嚷着说肚子疼……
等老奴从镇上找到郎中回府之际,夫人才落了红。”
“那孙夫人肚子疼时,府医怎么说?”
“老奴走前,府医和以往一样,说查不出病因。
但老奴回去的时候,府医就已经手足失措地说……孩子保不住了!”
开始时查不出病因?
怎么会呢?
即便是先兆流产,脉象也该有异动啊!
除非……
她又是装的,却弄假成真了!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包子,疑惑询问。
“昨晚孙夫人叫肚子疼时,孙大人可在府中?”
“这……”
看到孙管家面露难色,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夏浅深吸一口气。
暗叹昨晚的事,恐怕并非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犹豫片刻,扬声叫了停车。
孙管家果然心下一惊,紧张地直起了身体。
“夏神医,您这……这是要做什么?”
“孙管家,孙夫人小产,此事非同小可。
只有充分了解昨晚的情况,我才能更好地确认孙夫人小产的诱因,斟酌用药。
你若是对我不够信任,存心隐瞒,那又何必一大早过来请我呢?
我也不想因此砸了自己神医的招牌,不如您趁早另请高明!”
眼见夏浅就要下车,孙管家急忙叫住她。
再三犹豫之下,只能将昨晚府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