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李寒衣上下打量了东方凌尘一眼,冷声问。“也不去苍山跟我告个别?”
“嘿嘿,这不是被天启的人发现了,不走不行嘛,不能连累雪月城啊。”东方凌尘挠了挠脑袋,嬉笑道,“再说了,雷无桀那小子说你闭关了,我也不好打扰你不是?”
“你是怕我不让你走,所以才打算悄悄溜之大吉吧。”李寒衣瞪了东方凌尘一眼,没好气的道。
“寒衣姐,你不会真的是特地来堵我的吧?”东方凌尘苦着脸问。
李寒衣轻哼了一声,将身上背着的一个木匣扔到东方凌尘的怀里,东方凌尘一脸狐疑的抱着那个木匣,疑惑的问道:“寒衣姐,这个是?”
“四年前你丢在雪月城的东西,在苍山放了四年了,也该带走了。”李寒衣淡淡道。
“我的东西?”东方凌尘抱着这个木匣,忽地感到木匣中传来一阵颤动,那是似乎是在回应那个怀抱它的人。东方凌尘微微一愣,随即便知晓了这匣中是什么了。
“好了,现在物归原主,你可以走了。”李寒衣对东方凌尘道。
“走?寒衣姐,你肯放我走了?”东方凌尘喜道,似乎生怕李寒衣反悔,他兴冲冲的指了指颜战天道:“寒衣姐,等我打完这个怒剑仙立马就走,你还是回雪月城里歇歇,或者回苍山练剑也行,不用管我的。”
只见李寒衣斜了东方凌尘一眼,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冷声道:“就你现在的武功还想胜过颜战天?颜战天以怒御剑,他的怒剑式一共就三招,一剑拔剑、二剑剑斩、三剑剑回,你刚刚用尽全力也不过接了颜战天五成怒意下的剑斩,你告诉我,就你那破刀,还能接他几剑?”
“要不是之前我的刀被你砍崩了一角,再接他两刀肯定没问题。”东方凌尘小声嘀咕道。
李寒衣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颇为好笑的反问:“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嗯......不敢不敢。”东方凌尘赶忙摆手,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那我走了,这个老头子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再拦你了。你走你的,这里是雪月城,有人想要在雪月城动武,还轮不到你出面。”李寒衣看向颜战天,目光森蚺,一股冲天的剑意瞬间暴起。
“得嘞,那寒衣姐,我先走咯!”东方凌尘毫不犹豫的将刀插回刀鞘,背起司空千落给他的包袱,拎着李寒衣给他的木匣,趁着李寒衣还没反悔,脚下施展起“神足通”,此时也不管自己的肚子饿不饿了,唰的一下跑没了影。
李寒衣皱了皱眉,心下暗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连和尚的武功都学了?当真是乱七八糟。
“你跟那个小子,很熟?”颜战天看向李寒衣,问道。
正如李寒衣刚才说的那样,颜战天并没有再阻拦东方凌尘的去路,他本是白王萧崇的师傅,并不是白王府的护卫,无需听从调令,在城外拦截东方凌尘也不过是萧崇请他帮忙。
对于颜战天而言,来雪月城本就是为了问剑苍山,这次与白王同行不过是顺路罢了。此时李寒衣已至,那什么琅琊王之子压根就无关痛痒了。
“那小子,我可以揍,但别人不可以。”李寒衣毫不遮掩的护犊子道,“颜战天,你来雪月城欺负一个孩子,这么多年的剑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孩子?”颜战天忍不住嗤笑出声,“那小子天生武脉,根骨极佳,武功招式看似乱七八糟但那内功心法可是邪的可以,比起当年的叶鼎之也不妨多让,你管这样的人叫孩子?”
“不过是个会惹事的熊孩子罢了,你我在他那么大岁数的时候,都已入了这剑仙之境,就他那点功夫,还不够看的。你来雪月城既然想比剑,那就出剑吧!”李寒衣厉声喝道。
“好!”颜战天同样是一声大喝,二人的剑气瞬间迸发,撕扯在一起。
这一天,风云变色,雷声滚滚,雪月城中的人们无不诧异于天象的变换,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并非自然而成,而是北离五大剑仙中的二人在城外一战的结果,至于这场比试的胜负如何,那便是后话了。
同一时间,雪月城萧清青阁。
这本是城主府中存放账册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一个账房,只不过萧瑟来了雪月城后,不仅被司空长风求着收做了徒弟,还顺便兼职管起了雪月城的所有账目,萧瑟觉着这“账房”二字太土,便重新定了块牌匾,自己题了字,这账房也就变成了“萧清阁”。
萧瑟与萧崇二人在屋内对面而坐,而雷无桀与萧崇的护卫则是分别待在屋外两侧。
屋外异常安静,屋内也是半晌无声,萧瑟自顾自的喝着茶,吃着小厨房为萧崇准备的点心,而萧崇则是双眼无神的对着前方。
终于,还是萧崇先开口:“我的眼睛看不见,但你的眼睛却是能看见我的,怎么,一别四年,再见面,连声二哥也不愿意叫了?”
“我都被贬为庶人了,哪里敢叫这声二哥?白王殿下就莫要折煞我了。”萧瑟不痛不痒的回了一句,自然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惶恐的样子,听着也就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萧崇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道:“那好,萧瑟接旨。”
“接旨?”萧瑟的眉头皱了皱,不知萧崇是何意。
“奉当今父皇口谕,赦免六皇子萧楚河昔日一切罪责,恢复永安王爵位,即日起回天启城复命。”
萧瑟闻言,既没有站起身,也没有下跪谢恩,只是目光睿智的盯着萧崇那无神的双目,想要从中读出他的心思。
萧崇见萧瑟没有说话,又是轻轻一笑:“此刻我虽看不见,但也知道你现在的表情,看样子,这道旨意,你多半是不会接了?”
“琅琊王叔一案是铁板钉钉的冤案,我为他辩护又何罪之有?既然无罪,又何须赦免?”萧瑟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说出,此时却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