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匪夷所思，况且......”东方凌尘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况且我本身的情况也有些特殊。”
姬雪点了点头，不过东方凌尘既然不愿明说，她也并不追问，想来应该是与那天晚上他能够忽然间起死回生，并且施展出那超乎常理的力量有关。
“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阿爹入魔之后曾在落雷山刺杀你，但后来还是失败了。阿爹认为你身上应该有某种特殊的运势能让你化险为夷，这才想到与莫衣仙人的心魔合作。”姬雪沉声道，“阿爹知道我不会答应杀你，便用同样的方式以心魔控制了我，而我亦是他布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可若是那天晚上出现的是莫衣，那在蓬莱仙岛上救治萧瑟的莫衣又是怎么回事？”东方凌尘不解道。
“据阿爹所说，后来与他合作的，是莫衣仙人分裂出来的心魔实体，以他的神通来说，这并非难事。后来我去了一趟雪月城从萧瑟的口中了解了蓬莱仙岛一事，据我推测，当晚你那擎天一棍消灭了莫衣的心魔，那位远在蓬莱的莫衣仙人也因祸得福，去除了魔障。”
“若是如此，那天晚上的刀子倒也不算白挨了，至少最后也算间接帮到了若依和千落。”东方凌尘自我安慰道。
至于为什么只提到了若依与千落，嗯，自是因为萧瑟不重要，顺便罢了......
姬雪一想到那天晚上用短剑刺伤东方凌尘的事，心中便涌起一阵愧疚，可随即又想起当晚那红烛影动、旖旎缠绵的气氛，耳根不自觉的烫了起来。
“咳，东方凌尘，我与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能理解，只是受到心魔影响时，人的意识虽然清醒，但做出的事情，很难用常理判断。”姬雪斟酌着用词向东方凌尘解释道。
“没事，入魔这事吧，我熟得很。”东方凌尘喝了一杯酒，想了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在512的硬盘里面硬生生的塞了2个t的游戏数据。”
“硬盘？数据？”姬雪奇怪的看向东方凌尘。
东方凌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把上辈子的事给说了出来，赶忙改口道：“哦，我的意思是一张双人床，上面睡了十个人。这么说好像也不太恰当，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萧瑟说你从小就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句，看来还真是这样。”姬雪轻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此时酒已微凉，酒楼也已过了用饭的时间，楼下渐渐的动静也渐渐小了起来。
姬雪轻抿双唇，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凌尘，我们的亲事......”
东方凌尘的心猛地一跳，不过想来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既然姬雪已经开了口，那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可逃避的。
“我知道。”东方凌尘打断道。
姬雪的表情有些诧异，明亮的眸子看向对面的这个男人。
东方凌尘叹了声气，苦笑道：“我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只是姬若风控制的你，你也是身不由己，并非真心想要与我成亲......”
姬雪：我不真心？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真心了？Σ(° △ °|||)︴
姬雪犹豫道：“虽然戏是假的，但......”
“我懂。”东方凌尘快速的打断道，“虽然我们两个拜了天地，但那不过是一场戏，并非出自你的本愿，自是做不得数。”
姬雪：天地拜过了，交杯酒喝完了，你想赖账？(╬▔▽▔)╯
姬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量心平气和想对东方凌尘解释道：“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其实我......”
“我懂。”
姬雪：懂你大爷！(｀□′)
东方凌尘完全没有察觉姬雪头上突起的青筋，依旧有些暗自神伤的在那边说道：“你在雪月城的时候其实就跟我说的很明白了，你对我其实也很好，但不是所有的好都会变成那份心悦，不是所有的关系都必须相守一生，有些人遇见，就是老天爷来陪我走着一程的。”
姬雪刚想说话，却见东方凌尘拿起酒壶，直接朝着自己灌了半壶清酒，洒出的酒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再搭配那唏嘘的胡子，颇有些洛青阳的凄凉之感。
东方凌尘用衣袖擦了擦嘴，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那车水马龙的街道，无奈道：“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我也曾想过，你心系萧瑟，挂念天下，为何到我这里就是一句‘你是个好人’？”
姬雪：......（?????)
“世间事并非强求就能有结果，也许是互相折磨。苦果亦是果，我应该学着接受现实。”
“东！”
“方！”
“凌！”
“尘！”
姬雪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可怕的掌力令整间客栈微微颤抖了一下，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吓的一楼的掌柜和小二只以为是地龙翻山，慌慌张张的逃到了大街之上。
在东方凌尘错愕的目光中，桌上的酒菜餐盘高高的飞起，又稳稳落回了原位。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东方凌尘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是姬雪，继承了天启四守护之西方位的白虎姬雪，不是宫百万......
“呼！”姬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东方凌尘瞪圆的眼睛问：“请问，东方少侠，可以让我先说两句了吗？”
东方凌尘的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生怕姬雪再来一掌，那整个酒楼恐怕都要塌了，关键是赔银子太肉疼了......
姬雪重新酝酿了一下感情，对东方凌尘缓缓道：“东方凌尘，其实......”
就在这时，一阵鸟鸣再度打断了姬雪的话，只是这一次姬雪并未生气，而是眸色微沉的看向屋外。
天空之中，一只通体泛白的隼鹰在酒楼附近徘徊，姬雪取出腰间的竹笛，吹响了几个音符，那只大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在空中一个回旋飞进了酒楼，落在围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