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风云与密室暗格
经过黑风隘的生死截杀,队伍的气氛更加凝重。赵贲对赵战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忌惮与探究。他下令加快行程,沿途不再过多停留,一路疾驰,终于在数日后,抵达了岐山城。
岐山城依山而建,城墙高厚,远远望去,气势恢宏。作为岐山侯封地的核心,这里远比北境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但在这繁华的表象下,赵战敏锐地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队伍没有停留,直接穿过繁华的街市,抵达了位于城西的岐山侯府。
朱漆大门,石狮镇守,门楣上高悬“岐山侯府”四个鎏金大字,气派非凡。然而,当赵战这个挂着伤臂、衣衫褴褛的庶子从马上下来时,门口守卫投来的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与审视,甚至有一丝隐晦的幸灾乐祸。
“赵战公子,请随我来,侯爷在书房等候。”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语气公式化,眼神甚至没有在赵战吊着的胳膊上多停留一秒。
赵战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跟着管家步入这具身体既熟悉又陌生的深宅大院。
亭台楼阁,曲径通幽,侯府的奢华与乞活营的污秽形成了鲜明对比。沿途遇到的仆役婢女,纷纷避让行礼,但眼神中的好奇、怜悯乃至轻蔑,却如同细针般刺来。
书房位于府邸深处,环境清幽。管家在门外通报后,便示意赵战自己进去。
赵战推门而入。书房内燃着淡淡的檀香,一个身着常服、面容儒雅却难掩眉宇间郁色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的一株古柏。正是岐山侯,赵奢。
“父亲。”赵战依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微微躬身行礼。他能感觉到,怀中那枚“抉择之钥”在进入侯府后,信标的闪烁似乎加快了一丝。
赵奢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赵战身上,尤其是他吊着的左臂和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淡漠,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愧疚?
“回来了。”赵奢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北境苦寒,伤得如何?”
“劳父亲挂心,伤势已无大碍,将养些时日便好。”赵战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赵奢踱步到书案后坐下,“此次召你回来,一是你母亲(指韩氏)日夜思念,二是北境局势诡谲,你留在那里,恐有不测。”
赵战心中冷笑,若非黑风隘的截杀,他或许还会信几分这“父子情深”。他面上依旧恭谨:“谢父亲体恤。”
赵奢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在北境,可曾遇到什么……特别之事?或得了什么……异物?”
来了!
赵战心中一凛,神色不变:“回父亲,孩儿在乞活营中每日挣扎求存,除了厮杀,便是伤患,并未遇到什么特别之事,也未得什么异物。”他这话半真半假,钥匙和臂甲的存在,是绝不可能透露的。
赵奢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数息,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最终只是挥了挥手:“一路劳顿,下去歇息吧。你母亲那边,我已让人去通传了。无事不要随意出府。”
“是,孩儿告退。”赵战躬身退出书房。
在管家的引领下,他来到了府邸西侧一个偏僻的小院。这里是他生母韩氏的居所,也是他这具身体在侯府中唯一的“家”。
院子不大,陈设简单,但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个穿着素净、面容温婉却带着愁苦之色的妇人,正站在院门口焦急地张望,正是韩氏。见到赵战,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快步上前,想拉他的手又怕碰到他的伤处,声音哽咽:“我儿……你受苦了……”
感受着韩氏那毫不作伪的关切,融合了两个灵魂的赵战,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和复杂。这是他在此世,为数不多的、真切的羁绊。
安抚好母亲,赵战回到了记忆中属于自己的那间小屋。陈设依旧简陋,但比起乞活营,已是天堂。
他关好房门,第一时间检查怀中的令牌和臂甲。令牌信标依旧指向岐山,但进入侯府后,那闪烁的频率似乎与侯府地下的某种能量产生了微弱的共鸣!而残破臂甲则恢复了沉寂。
“侯府地下……有什么?”赵战若有所思。父亲赵奢的询问,黑风隘的截杀,信标的异常……这一切都指向岐山侯府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与“基石”有关!
是夜,赵战没有急于行动。他一边运功疗伤,一边仔细回忆这具身体原主关于侯府的所有记忆,尤其是那些被忽略的角落和禁忌之处。
原主性格怯懦,对侯府充满畏惧,很多地方不敢去,也不敢多问。但赵战不同,他以星际战士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些记忆碎片,很快锁定了几处可疑地点——家族祠堂、侯府书库深处、以及……父亲赵奢书房下的那间,据说只有历代侯爷才能进入的密室!
信标的共鸣,似乎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战深居简出,安心“养伤”,暗中却利用那丝“存在”之力加速恢复,同时凭借强大的灵魂感知力,悄无声息地探查着侯府的布局和守卫换防规律。
他发现,父亲赵奢似乎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时常眉头紧锁,与心腹家将在书房密谈至深夜。府内的气氛,在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汹涌。
时机成熟。
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赵战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出了自己的小院。他避开巡逻的护卫,凭借着记忆和感知,来到了赵奢书房外的阴影中。
书房内漆黑一片,赵奢早已歇息。
赵战屏住呼吸,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他绕着书房仔细探查,最终在书房后方一丛茂密的竹林下,发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以及一个被巧妙伪装起来的通风口。这个通风口极其狭窄,若非他感知敏锐,绝难发现。
信标的共鸣在这里最为清晰!
他小心翼翼地撬开伪装的石板,露出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犹豫,如同灵蛇般钻了进去。
通道向下倾斜,阴暗潮湿。爬行了约莫十数米,前方豁然开朗,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密室内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镶嵌着的几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石头照明。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个蒲团,一张石案。
而石案之上,赫然供奉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温润土黄色光芒的石头**!
那石头表面的纹路,与赵战灵魂深处的“钥匙”烙印,以及怀中令牌的材质,隐隐有着同源的气息!
基石碎片!
信标疯狂闪烁,指向这块石头!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密室入口处响起:
“你果然,是为了它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