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代替恐惧，靠着骂厄尔，峤一的勇气总算回落些许，厄尔也成功在峤一抽风似的示意下，锁定了当事鬼。
“嗯，气场的确跟周围蝼蚁不一样，没错，他就是肉身死亡后未消散的魂体。”也就是峤一所说的鬼，幽灵，怎么称呼都行，就是那个意思。
靴子落地，峤一心里没有丝毫放松。
废话，跟鬼处于同一个密闭空间，绝对在他恐惧场景里排在前三，行动中的地铁不可能因为他见鬼就停止，他逃都没法逃。
察觉到覆在身体上的手指冰凉，厄尔发现峤一是真怕，突然来了兴致，“不会吧，那个当时一脸凶狠跟我谈条件的人类居然会怕这么个玩意……”
这可真是难得。
之前峤一面对木雕像的影响，反应那么平淡，对他的蛊惑和威胁也从不放在眼里，厄尔还以为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天生对神秘力量免疫，原来他的软肋在这里啊。
被发现弱点的峤一听到厄尔的揶揄，却没法在这个时候跟他算账，“少废话，这么个玩意，有本事你上啊，别让那玩意靠近……”
呜呜呜，希望激将法对厄尔有用，刚刚他余光又不小心跟那个鬼对上了，好像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呜呜呜呜……
兀自在心里哀嚎，峤一以为自己假装的足够镇定，但慌乱闪烁的眼眸以及不自主抖动的手指出卖了他。
旁人可能察觉不出，但厄尔不会错过。
“哈，你以为随口说说我就会冲上去吗？想得美。”
终于找到机会，厄尔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之前峤一窝在家里十天不出门的行为着实气到他了，如果之后峤一还是这样，那他的力量什么时候才能找回，他什么时候才能获得自由。
必须得趁着现在逼人类答应，以后会积极主动寻找力量，不能再蜗居一处，否则，哼哼……
畅想着峤一痛苦求饶答应条件的样子，厄尔正要开口，峤一的身体却猛地一抖。
不知何时，隔着半个车厢的幽灵已经发现峤一的存在，许是察觉到峤一气场不凡，也可能是从无意对视间发现峤一能看到他，幽灵无声无息来到峤一身边。
全身汗毛嗖的竖起，峤一虚合双眼，假装在打盹，没有视觉加持，身体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感觉到，阴冷物事正在逐渐靠近。
强装镇定，始终坚持没有睁开眼，只要他坚持假装看不见就不会有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祈祷成真，被阴冷笼罩的感觉居然在逐渐退散，厄尔从头到尾都在看好戏，并不开口提醒峤一关于幽灵的动态，峤一也没指望他。
这个时候只要不添乱已经算帮忙，他跟厄尔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塑料。
都无法坦诚，也根本谈不上信任，凑合着过罢了。
阴冷感彻底从身边褪-去，峤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车厢里有人在尖叫，本国语言相互交织，他听不懂，但是其中表达的恐惧世界通用。
“啊……@#￥%#@……”
人群一瞬间炸开了锅，峤一的装睡大计彻底宣告失败，睁开眼，白炽灯照射下，眼珠发暗，适应了几秒才恢复正常，在看清周围景象后，峤一却宁愿从未睁开眼。
…………
飞驰的地铁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这一节车厢，地下隧道千篇一律的砖瓦结构变成了泥土墙，从窗户向外撇去，峤一甚至能看到有砂石落下。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车厢行进在幽暗狭长的通道中，地铁轨道也变了模样，那样子看着就像是科技倒退了几十年，轨道斑驳简陋的不像话，车厢居然能在这样的轨道上还保持平稳前进也是走了大运。
发现这一切的人们慌乱涌动，互相跟彼此确认是不是眼花，到处都是哭喊声，尖叫声，峤一鹌鹑似的窝在座位上，听不懂本国语言，干脆假装无辜一言不发。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以为已经离开的幽灵，现在就正正站在他面前。
刚刚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这个时候再不说就不赶趟了，厄尔抓准时机，“怎么样，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这个幽灵在搞鬼哦，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区区幽灵本神挥挥手就能搞定。”
小黑蛇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小尾巴一甩一甩，这个时候也没人注意窝在角落的峤一，更别提质疑他手腕上不起眼的首饰为什么会动这种小事。
没等峤一问出口，厄尔想着他也不可能不答应，便一口气将自己憋在心里的气闷一股脑全发泄出来，从峤一当时跟他签订契约时的不尽心，到后来对完成契约的不努力，重点谴责峤一窝在家十天不出门的行为太过分。
“……总之，就是从今天起，你一切都得听我的，多出门，多跟人交流，哪里有事发生就主动点，说不定就是神秘力量在搞鬼，只有这样，我收集力量的速度才能加快……”越说越高兴，小黑蛇向往着恢复自由身那天，身体又开始扭动。
扭的正高兴，就被峤一伸过来的手一把按住，“你……说完了吗？”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小黑蛇却直觉不对劲，长长的脊椎一阵发凉，从尾巴尖到头顶一个激灵。
旋即有觉得反应过激，厄尔回答，声音却有点打颤，“差、差不多了……”
“是吗！”手指准确掐住小黑蛇的菱形脑袋，感觉到厄尔余下的身体不自觉盘在手掌中，峤一冷笑，“要不要再加一条，以后我还可以天天给你做大餐，你不是喜欢吃吗？”
这到提醒厄尔了，刚刚就顾着声讨峤一的宅家行为，没来得及说到食物供奉，不过，“可、可以吗……不对，作为契约者，本来就应如此，本神命令你，以后必须随叫随到，每天按时给本神奉上美味食物，不得怠慢。”
说着声音又开始嚣张，没察觉峤一的笑容愈发冷冽，“好啊，不如我现在就给你报下菜单，你听听看满不满意如何？”
还有这待遇，果然这个人类已经被幽灵吓傻了吧，“说来听听。”
期待的小眼神，要不是没有四肢，厄尔甚至想要搓个小手手。
“比如，椒盐蛇段口味蛇泡椒蛇蛇肉火锅凉拌蛇肉沙拉太史蛇羹等等，对了，还可以用来泡酒，三蛇酒听起来就是大补，你觉得、怎、么、样、啊……”
厄尔：“w(?Д?)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