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被困的人们，本就处于无限恐慌中，自然没人注意这一点点声响，峤一小心在人群中穿梭，不止一次感叹，
——这也就是在国外，人少，要是在国内，想不碰到人从早高-潮的地铁车厢里穿过，做梦比较快。
路过中部车厢时，飞奔的峤一忍不住顿足，从一众恐慌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那个周身散发着明亮气场的女孩。
虽然她的表情跟众人一样惊慌，但是峤一就是能看出，她的气场比周围所有人都稳定强大的多。
暗暗记下那女孩的长相，厄尔发出的讯号已经离得很远，峤一赶忙跨步追上。
“搞定收工，峤一你看，”明显粗壮了一圈的小黑蛇盘旋在峤一身上，上半身炫耀的在他眼前扭动，“是不是变大了很多，这次能量也就一般，要不是蜈蚣数量多，啧啧……”
听他似乎还不满意，峤一忍着没翻白眼，这次出来，简直就像是他带厄尔来吃了个早饭，至少比他想象中简单。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不过你之后都是这个样子吗？”小黑蛇还可以假装首饰，大了肯定不行，谁会没事带这么大一条蛇在身上。
“不啊，”说着厄尔摇身一变，恢复成小黑蛇模样，“都说了这只是我的化身，变大需要足够能量，变小反而节能，放心吧。”
“行。”这样峤一就放心了。
他顺着隧道向外摸，工作人员此时发现车厢不再放电，一波又一波人逆行从他身边掠过，叫喊着赶紧救人。
更远处，红绿光芒再次闪过，盯着峤一离开的方向，瞬间消失不见……
…………
出了地铁站，峤一跟着导航摸索进城市公园，过了会儿，解除隐身后大大方方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从头到尾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厄尔：“放心啦，他们走路都不看人的，能发现什么？”
有了能量补充的小黑蛇呈现出跟之前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怎么说呢，听声音就底气十足。
下意识把插在兜里的手往里紧了紧，想了想，峤一还是掏出耳机戴上，万一路上不小心回复了厄尔，至少不会被当神经病。
“飞鸟当然不用担心鱼是不是合群。”这是指责厄尔站着说话不腰疼。
厄尔：“那是自然，强大到一定程度，便无需合群。”
弱者才要抱团，猛兽只需独行。
可他忘了，峤一是人，不是动物。
“是你先开的头。”听到峤一这么说，厄尔不愿意了，更何况他以为人跟动物差别很大吗？
“行行行，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说说那个蜈蚣吧，之前一直没问，你一直说要我帮你找回逸散的能量，这能量就是指那些蜈蚣？”
成功找到正确的公交站牌，身前身后虽然都有人排队，但大家都遵守着社交礼仪，每人至少隔了三米以上，再加上峤一还用的是陌生语言，只要表情控制好，没人知道他私下竟在交流这种问题。
厄尔也是服了，这人真的是一阵胆大，一阵胆小，让神摸不着头脑，“当然不是，它们只是被力量吸引过来的杂碎，等级太低没法沟通，收回能量直接吞掉效率最高，味道还行，对了……”
扼腕的语调直冲脑门，公交刚好停下，峤一上车的脚步因为厄尔突然的喊声一个踉跄，差点迎头栽倒给司机磕一个。
幸好身后大哥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及时拎住他的衣领，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在快超两米的壮硕大汉手里就跟个小鸡仔似的。
这一刻峤一也不确定，给司机大姐行大礼，以及被大哥拽衣领，这两件事哪个更让他社死。
热心大哥并没有多说什么，面对峤一嗫喏的道谢只是高冷的一点头，在全车人善意注视下，峤一强装镇定的选了最后排的角落位置坐下。
人们的社交距离在公交车上也维持的很好，陌生人不会挨着坐，没有合适的位置大家宁愿站着，这也让峤一在公交车上的这一个小时没那么难熬。
当然，耳边有一个家伙一路时不时发出嘲笑，也让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峤一终于找到事做——拿出记仇小本本记仇。
觉得脸上不再发热后，峤一这才小声询问厄尔刚刚突然叫嚷的原因。
厄尔：“…………”
差点都忘了这茬。
“我突然想起来，不应该在那边就把那些蜈蚣吃干净的，应该留一点带回去，生吃味道一般，做熟了说不定会好些，撒点调料……”
听到厄尔边说边吸溜口水，着急出门早餐都没来得及吃的峤一沉默了。
刚刚才大吃一顿的家伙居然还想着吃，他是个吃货吗，啊！
谩骂几欲出口，最后还是忍住，算了，看在他刚刚间接做了好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不过接下来厄尔再说什么，峤一都不再回话，不然他怕一开口，国粹就再也忍不住，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车。
…………
公交站离家里隔着一整条街道的距离，最近气温逐渐回暖，落雪的次数也没有之前频繁，松影径这边有不少做生意的门店，路况维护的相当不错。
只要不滑，峤一并不介意多走走，反正平时不出门，锻炼本来就不够，趁这会权当锻炼。
路过一家帽子专卖店时，瞥到橱窗货架上也有个白帽子，峤一这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没问
——明明他暂时无法使用蚀物，为什么白帽子还能发挥作用？
难道……，“厄尔，你最好别告诉我，暂时不能用蚀物，只是你为了拿捏我去帮你找能量，说的一个慌……”
要真是这样，这事他别想轻易过去，非得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被峤一阴恻恻的语气吓到，天晓得厄尔从诞生起，第一次感觉恐惧，居然来自小小人类。
小黑蛇身体僵直一瞬，辩驳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冤枉，我没有说谎，不能用蚀物是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从中搞鬼。”
虽然他曾经想过那么做，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实施，没做过的事他绝不承认。
不背，这锅厄尔大神不背。
“哼——”
语气中略带心虚，但还不至于作假，峤一眯眯眼，只是冷哼了声，没有接话。
表情示意他从实招来，不然有他好受。
看他这个态度，厄尔不敢拿乔，乖乖说出真相，“白帽子会起作用，是因为……它不是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