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的震动还在掌心残留，凌云没有松手。她盯着前方那片空无一物的星域，信号脉冲的节奏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是随机爆发，而是有规律地跳动，像某种回应。
“它不是在吸收。”她开口，“是在对话。”
李冰立刻调出能量波形图，眉头皱起：“频率在变化，而且……有编码结构。”
陆泽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谁跟它对话？前面什么都没有。”
“有。”凌云指向三点二度扇区中心，“那个‘东西’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我们看不见。”
白云飞握了握拳：“要不要发个信号试试？”
话音刚落，探测舰警报响起。雷达显示一股扫描波束从前方扫过，强度不高，但覆盖范围极广。系统判定为自动防御机制激活，目标锁定本舰。
“别动引擎。”凌云抬手，“关闭主推进，只留姿态调整。”
李冰立刻执行指令。舰体缓缓停止前进，悬浮在原地。她转头看向凌云：“现在怎么办？他们可能以为我们要攻击。”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想打。”凌云说，“你把灵脉能量导出来一段，纯净的，不要掺杂任何攻击性波动。”
李冰点头，双手贴上能源接口，引导一缕温和的能量流入广播装置。那股能量以低频震荡的形式扩散出去，像一声轻柔的问候。
陆泽紧接着启动风雷阵，但这次不是防御模式，而是将风雷之力调至最低输出，形成一圈圈平稳扩散的能量涟漪。
“和平信号发出去了。”他说。
三分钟后，前方星域出现光点。一个银白色飞船从虚空中浮现，流线型外壳泛着冷光，无声靠近。
全息投影在舰外展开，一道人影浮现。对方身穿金属织袍，面部轮廓清晰，双眼泛着蓝光。一串符号在空中闪现，伴随着强烈的脑波震动。
“语言不通。”李冰皱眉，“精神波动太强，普通翻译系统解析不了。”
芯瑶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正在比对吞天葫存储的数据……发现匹配项。对方使用的是一种复合信号，科技符文叠加魔法频率，类似星序文明早期通讯方式。”
“重构语言模型。”凌云下令，“实时接入主控台。”
“需要时间。”芯瑶回答，“至少五分钟。”
“我们没有五分钟。”陆泽盯着屏幕，“对方又发来一轮投影，这次带攻击警告。”
凌云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她伸手划开空气，指尖凝聚星序魔力，在虚空中刻画符文。一道金色回路缓缓成形，接着注入一缕灵脉能量。
符文亮起，化作一段可视化的能量语句，向外传递。
【我们来自双界，响应邀请而来。】
投影瞬间停滞。几秒后，银白飞船舱门开启。那名使者缓步走出，身后展开一道光桥，直通探测舰对接口。
“他要进来。”白云飞低声说，“近战组已就位，随时可以拦截。”
“不用。”凌云摇头，“让他进来。”
使者踏入舰内，步伐沉稳。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凌云身上。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个旋转的符文环，与刚才的投影完全不同。
“这是……回应？”李冰问。
芯瑶快速分析：“符文结构变了，加入了接收端反馈信息。他在尝试建立双向通信协议。”
凌云上前一步，伸手触碰那枚符文环。她的星序魔力轻轻接触，符文微微颤动，随即分解重组，变成一个新的图案。
“他接受了。”她说，“现在轮到我们回应。”
李冰立刻上前，将一缕灵脉能量注入控制台。符文再次变化，颜色由银白转为淡金。
使者瞳孔微缩，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反应。他低声说出一个音节，被芯瑶即时翻译：
“……同源？”
没人说话。
使者缓缓抬起双手，面前展开一面半透明护盾。材质像是液态金属，表面流动着细密的光纹。他指了指护盾，又指了指李冰刚才释放的能量轨迹。
“他在提议测试。”凌云说，“想看看我们的能量能不能和他们的系统兼容。”
“风险很大。”陆泽提醒，“护盾里有高维成分，贸然接触可能引发反噬。”
“但这是建立信任的唯一办法。”李冰说，“让我来。”
她在凌云掩护下靠近护盾边缘，伸出手指，释放一缕极其微弱的灵脉能量。那道光丝缓慢贴近护盾表面，轻轻触碰。
一瞬间，护盾光芒闪烁。原本冰冷的银色开始泛暖，逐渐转为柔和的金色。波动顺着护盾传回使者体内，他身体微震，眼神震惊。
他又说了一句，这次翻译出来了：
“你们的能量……和远古记录一致。”
“远古记录？”凌云追问。
使者沉默片刻，抬起手，在空中画出一个星系图案。位置与阿尔法星系完全吻合。接着他点出一颗边缘行星，标出坐标。
“那里。”他用生涩的新语言说，“有……遗留物。等你们很久。”
“等我们？”李冰惊讶，“他们早就知道会有人来？”
“不是我们。”凌云看着那颗行星，“是某种约定。也许和星序文明有关。”
使者收起护盾，主动降低防御姿态。他指向探测舰内部，做出进入的手势。
“他想参观。”白云飞说，“真让他进去？”
“让他看。”凌云说，“但核心区域限制访问权限。”
芯瑶立即调整系统权限，开放非敏感区域。使者缓步走入舰内，观察每一块面板、每一根导管。他对能源核心特别关注，停留最久。
当他看到吞天葫时，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他伸出手，却没有触碰，“不是工具。是活的。”
凌云没否认：“它能吞噬能量，也能分辨来源。”
使者收回手，转向她：“你们……平衡者？”
“算是。”凌云说，“我们在阻止混沌蔓延。”
使者点头：“我们也对抗过那种黑暗。五千年前三次战争，封印七处裂口。”
“你们也遇到过混沌？”李冰急忙问。
“不止我们。”使者说，“八个文明联合封锁。你们……第几个？”
“第九个。”凌云回答，“如果我们算上双界联盟。”
使者嘴角微动，像是笑了一下：“很好。会议要开了。”
“会议？”陆泽问。
“所有抵抗文明的联络网。”使者说，“坐标共享。技术交换。共同预警。”
“我们现在就能加入？”李冰不敢相信。
“前提是通过共鸣验证。”使者指向李冰，“你的能量已经证明了一部分。还需要更多测试。”
“什么时候开始？”凌云问。
“现在。”使者从袖中取出一枚晶体，放在桌上。晶体自动展开一道光幕，显示多个星系坐标。
“第一项。”他说，“用你们的方式，激活这个频率。”
李冰看向凌云。凌云点头。
李冰把手放在晶体上，闭眼引导灵脉能量。凌云同时催动吞天葫，释放一丝净化后的星序之力。两股能量交汇，注入晶体。
光幕闪烁，坐标逐一亮起。
使者盯着屏幕，低声念出一句话：
“平衡之种，终于找到新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