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
苏哲的嗓门也跟着拔高了八度，震得王胖子在电话那头一阵耳鸣。
“税前！税前！但是老苏，那也是五十万啊！”王胖子激动得快要语无伦次了，“你那破班上一年才几个钱？现在只要去跟大明星‘谈’三个月恋爱，五十万就到手了！这哪是通告费，这他妈是天上掉馅饼，还是纯金的！”
苏哲的脑子有点发懵，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
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他脑海里盘旋、放大，最后变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电竞馆招牌。
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网咖，不是那种乌烟瘴气的黑网吧，而是一间拥有顶级外设、专业电竞区、甚至能承办小型比赛的电竞生活馆。
可梦想这东西，说白了，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他之前算过一笔账，设备、装修、租金，前期投入没个三四十万根本拿不下来。就凭他那点微薄的工资，不知道要攒到猴年马月。
可现在……机会似乎就摆在眼前。
“嘟…嘟…嘟…”
手机上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直接切断了王胖子的语音通话。
苏哲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Id为‘Zhe’的苏哲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听起来很年轻，语气里带着职业化的礼貌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我是芒果tV《心动倒计时》节目组的导演助理，我叫张雅。”
还真是节目组的！
苏哲的心跳漏了半拍，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苏先生，恭喜您！您已经正式被我们节目选中，成为最后一位素人男嘉宾。”张雅的语速很快，“为了核实您的身份，需要您现在方便提供一下您的身份证号码吗？我们后台会立刻进行比对。”
苏哲报上了一串数字。
几秒后，电话那头的张雅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信息匹配成功！苏哲先生，真的是您！欢迎您加入我们《心动倒计时》的大家庭！”
“那个……我想确认一下。”苏哲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我朋友说，参加这个节目，有……通告费？”
“当然！”张雅立刻回答，显得非常专业，“关于酬劳和具体条款，我们稍后会把电子合同发到您的预留邮箱。我可以先跟您简单透露一下，作为素人嘉宾，您全程参与三个月的录制，将获得的税前酬劳是……五十万元人民币。”
轰！
确认了。
真的是五十万。
苏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灼热。
去他妈的狗屁工作，去他妈的傻逼经理，老子要时来运转了！
用三个月的时间，换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至于和女明星谈恋爱？
就当是上班演戏好了，反正他一个前职业选手，别的或许不行，但论起“表演”，他自认还是有点心得的。
“苏先生？您还在听吗？”见苏哲半天没说话，张雅在那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在。”苏哲回过神来，“合同发我邮箱吧，我看完没问题就签。”
“好的好的！太好了！”张雅的语气明显松了口气，“那您尽快确认哦，我们这边明天就要集结出发去录制基地了，到时候会有专车来接您，地址就是您账号上预留的这个……”
“等等，明天？”苏哲愣住了。
这也太快了吧！
“是的呢，因为节目是边录边播的，时间非常紧张。”张雅解释道，“具体的时间和注意事项，我都会在邮件里详细说明的。那就不打扰您了，苏先生，期待与您见面！”
电话挂断，苏哲还举着手机，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的人生，好像在失业后的短短一个小时里，被强行按下了快进键，直接跳到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频道。
“嗡嗡——”
手机又是一阵狂震，这次不是电话，而是微信消息的连环轰炸。
点开一看，除了王胖子和另一个死党猴子在群里刷了99+的“卧槽”和“牛逼”之外，还有一个更让他头疼的人发来了消息。
他的宝贝妹妹，苏小暖。
苏小暖：“哥？”
苏小暖：“哥你在吗？！”
苏小暖：“【截图】”
苏小暖：“【截图】”
苏小暖：“【截图】”
苏小暖：“哥！直播屏幕上这个‘Zhe’！是不是你！你的微信名缩写！是不是你！你快回答我啊啊啊啊啊！”
苏哲甚至能透过屏幕，感受到妹妹那份即将冲破天际的激动。
他揉了揉太阳穴，回了两个字：“是我。”
下一秒，苏小暖的视频电话直接弹了过来。
苏哲认命地接通。
画面里，一张激动到五官都快要变形的少女脸庞怼在镜头前，背景似乎是大学的图书馆，但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哥！你火了！你真的要火了！你知道吗！你被谁抽中的吗！你被夏清浅抽中了！我的天！我的女神！她亲手！把你从三百万人里捞了出来！这是什么神仙缘分啊！”苏小暖压低着声音疯狂尖叫，眼眶里闪着泪花，那激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被抽中了。
“淡定，淡定。”苏哲一脸生无可恋，“你再喊大声点，图书馆的管理员就该来请你出去了。”
“我不管！”苏小暖的眼泪真的掉了下来，“哥，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够好？你想要什么？最新款的机械键盘？还是全球限量的游戏手办？我都给你买！我求你，求你一件事！”
苏哲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
“你参加节目以后，一定要离那些妖艳贱货远一点！特别是那个林菲菲！还有那个柳梦烟！她们都不是好东西！”苏小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像是在交代什么国家机密，“你的眼里！心里！世界里！只能有夏清浅！你要对她好！保护她！爱护她！谁敢欺负她，你就第一个冲上去！听见没有！”
苏哲：“……”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这五十万，好像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哪是去参加恋综，这分明是替他妹去追星一线当卧底啊！
“还有！”苏小暖吸了吸鼻子，又补充道，“记得帮我要签名照！要to签！to我最最最可爱的妹妹小暖！最好再录个视频！让她祝我学业有成！不对不对，要祝我天天开心！要合影！要……”
“停！”苏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施法，“苏小暖同学，你清醒一点，我只是去赚点通告费，不是去给你当粉头的。”
“有什么区别吗！”苏小暖理直气壮地反驳。
“区别大了。”
“我不管！”苏小暖开始耍赖，“反正你是我哥，这件事你必须帮我！你要是敢在节目里跟别的女明星眉来眼去，我就……我就把你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在院子里裸奔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苏哲的脸黑了。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想销毁的照片。
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算你狠。”
挂掉视频，苏哲感觉心好累。
他点开邮箱，节目组的合同已经静静地躺在那里。
附件标题：《心动倒计时》嘉宾合作协议。
他盯着那“五十万”的数字，又想了想妹妹那张抓狂的脸。
算了。
不就是当卧底吗？
为了电竞馆，为了销毁黑历史，这单……接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与节目组导演助理张雅的对话框，敲下了一行字。
“合同已阅，没问题。”
消息发送成功。
一切，已成定局。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失业，被天后“选中”，赚大钱，还要兼职当卧底。
这操蛋的人生，好像突然变得有点意思了。
就在这时，苏小暖的微信又弹了出来。
“哥，还有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