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盯着手机通讯录里“赵胖子”这个名字，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按不下去，感觉像是在选择“立刻社死”还是“稍后社死”。
赵胖子，本名赵德柱，他大学室友，一个坚信世界上存在外星人并且它们热爱烧烤的乐观派肥宅。特点是心宽体胖、讲义气、对一切超自然事件抱有毫无根据的热情，以及——最关键的是——他是唯一一个可能会相信陆铭这番鬼话的人。
“妈的，死就死吧！”陆铭一咬牙，按下了拨号键，心里默默祈祷胖子最近没看社会新闻，不知道他“家被悍匪爆破”的壮举。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一个慵懒又带着咀嚼音的声音：“喂？铭砸？咋啦？是不是又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想求收留啊？先说好，我这儿只有半张沙发和过期的薯片，租金用你游戏账号抵……”
“停！打住！”陆铭赶紧打断他的施法前摇，“胖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吗？”
“不然呢？”胖子嚼着东西，听起来像是薯片，“上次你打电话这么犹豫，是问我借钱买泡面。上上次是问我能不能假装你爸给辅导员打电话说你祖坟冒青烟了需要回家看看。上上上次……”
“行了行了！黑历史求别挖！”陆铭老脸一红，“这次是正事！天大的正事！带你发财带你飞的机会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噗——哈哈哈！铭砸，你受啥刺激了？是被门夹了还是让驴踢了？发财？你连快乐水都喝不起瓶装的！咋了，捡到藏宝图了？”
陆铭：“……” 有时候朋友太了解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道：“胖兄，还真让你说对了。不是藏宝图，但也差不多……我祖上，真传下来点东西，指向一个……呃……可能有古董的地方。”
“古董？”胖子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充满了兴趣，“值钱吗？金的银的？是青花瓷还是唐三彩？能不能换一套海景别墅外加一辈子吃不完的肯德基？”
“呃……具体不好说，但很可能……是石头。”陆铭硬着头皮往下编，“一种很特别的石头！能量石！懂吗？就像小说里写的那种，吸收了天地精华，冬暖夏凉，说不定还能……增强wiFi信号！”他实在想不出更吸引胖子的点了。
果然，胖子兴趣缺缺：“石头？铭砸，你是不是饿出幻觉了？石头能值几个钱？工地上一堆，五十块钱一吨。”
“不是普通的石头！”陆铭急了，“是……是有历史价值的石头！是……是我老祖宗亲手埋的！说不定是秦始皇用来压奏折的！慈禧太后拿来垫桌脚的！意义非凡！”
“哦……”胖子拉长了语调，“所以是二手石头？还是被皇帝太后用过的二手石头？这听着更不值钱了啊兄弟。”
陆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赵德柱！你有点追求行不行！重点是探索的过程！是揭开历史迷雾的成就感！是……是户外运动！对！我们搞户外直播！现在这玩意儿火！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大学屌丝携手肥宅勇闯神秘禁区，竟发现老祖宗留下的……’，后面到时候再编！保证流量爆炸，礼物收到手软！”
他祭出了终极杀招——直播和礼物。他知道胖子一直有个当网红主播的梦，奈何颜值和技术双双掉线，只能在家直播“肥宅快乐的一百种吃法”，观众通常不超过十个，其中五个还是平台机器人。
果然，胖子那边呼吸明显加重了：“直…直播？能火？”
“必须火啊！”陆铭趁热打铁，唾沫横飞，“想想看！荒郊野岭！神秘探索！未知的宝藏！这元素凑齐了，平台算法都得跪下来叫爸爸！到时候火箭游艇刷起来，还吃什么过期薯片？咱们直接龙虾拌饭，吃一碗倒一碗！”
巨大的画饼成功糊住了胖子本就不多的智商和警惕性。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人生巅峰，被无数“老板大气”弹幕包围的场景。
“干了！”胖子一拍大腿，电话里传来一声肉响，“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准备什么？我有个补光灯！还有个麦克风！虽然主要是用来唱K的……对了，要不要带个无人机？显得专业！”
陆铭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用不用，设备越朴实无华，越显得真实！你就带上你的手机、充电宝、还有……呃，多带点吃的。我们傍晚出发，晚上到那儿，气氛足！”
“晚上？铭砸，你这听起来越来越像盗墓了……”
“是探险！户外探险！绿色环保无污染！”陆铭义正辞严，“记得穿结实点的鞋，那边路可能不好走。还有，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到处嚷嚷。”
“明白！闷声发大财嘛！”胖子兴奋地挂了电话，估计是去翻箱倒柜找他的“直播装备”了。
陆铭放下手机，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像是完成了一场极其艰难的商业谈判，代价是自己的良心和可能存在的未来风险。
“对不住了胖子，等哥们真发达了，一定给你买一年份的肯德基……”他小声嘀咕，心里那点负罪感很快被即将行动的兴奋和对未知的紧张压了下去。
傍晚时分，两人在约定的地铁站口碰头。
陆铭看着胖子的造型，差点没背过气去。
赵胖子同志显然对“户外探险直播”有什么误解。他头上绑着一个山寨的Gopro，脖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用来唱K的麦克风，说是能收环境音，身上穿着一件极其骚包的荧光绿冲锋衣，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包里面叮当作响，不知道装了什么，手里还拎着一个巨大的三脚架。整个人看起来不像去探险，像是要去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或者给哪个夜市开业唱堂会。
“怎么样？铭砸，专业不？”胖子得意地转了转身，荧光绿在夕阳下格外刺眼，“这气势！这装备！流量密码拿捏了！”
陆铭捂着脸：“胖爷……咱是去探索，不是去给外星人发射信号……你这身也太‘亮眼’了，生怕别人找不到我们是吧？”
“你懂啥！这叫视觉冲击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胖子不以为意，反而打量了一下陆铭——普通牛仔裤，连帽衫，一个旧背包，寒酸得像是在逃难民。
“铭砸，不是我说你，你这形象管理也太不到位了！一点节目效果都没有！来，把我备用的话筒别你领子上！”
“别别别！我这样就挺好！低调！低调才能发现细节！”陆铭赶紧摆手拒绝，生怕自己也变成行为艺术的一部分。
两人吵吵闹闹地上了前往郊区的最后一班公交车。车上人很少，售票大妈看着胖子那身行头，眼神里充满了对智障儿童的关爱。
与此同时，一辆伪装成通讯维修车的异管局第三特勤队指挥车悄悄停在路边。
车内空间逼仄，闪烁着各种仪器的冷光...
秦卫疆抱着胳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盯着面前最大的那块显示屏。屏幕上，一个代表陆铭生命体征的微弱信号点，正以一种时断时续、飘忽不定的方式，朝着城西那片被标记为73号模糊区的郊区移动。信号的定位精度已经严重下降，只能显示大致方向。
技术员小刘，也就是被内部称为百灵鸟的那位，正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试图稳定信号，嘴里叼着根能量棒，含混不清地汇报：
“秦队，目标已进入73区‘外围畸变区’。生命体征信号……很不稳定，像是在强干扰里游泳。心率、肾上腺素等基础数据还能断续传回，但定位信息已经失效，环境监控……更是想都别想。”
“干扰模式分析？”秦卫疆问。
“和档案记录一致，” 百灵鸟切换屏幕，调出一组复杂的波形图，“复合型干扰场。‘外围畸变区’主要扭曲电磁信号和灵能探测，GpS、无人机进去就废。我们的‘谐振传感器’专为这种环境设计，靠的是量子纠缠般的超距感应原理，信号极简，所以还能勉强传回点生命数据，但也就只剩基础数据了，而且随时可能完全中断。”
她指了指屏幕上雪花遍布的监控窗口，一脸晦气： “您看，高精度灵能粒子成像和远程监控完全抓瞎！无人机上次进去直接失联！仿生机械鼠？信号断断续续传回来的全是抽象派画作！越往里走，干扰越强，到了‘核心混淆区’，据说连时间和空间感知都会错乱，那才是真正的‘信息黑洞’。”
“根据能量波动模型和历史数据，” 百灵鸟切换到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曲线图，“73区内部存在一个强度不稳定的‘认知混淆场’和‘电磁畸变区’。简单说，就是普通人进去容易迷路，电子设备进去容易罢工，属于那种‘我们知道那里有东西，但具体是啥我们看不清’的鬼地方。我们之前几次尝试深入布控，结果不是设备集体抽风，就是外围人员回来报告说‘好像做了个梦，啥也没记住’。”
她调出几个实时窗口，果然，画面扭曲得如同抽象派画作，偶尔能捕捉到晃动的树叶和模糊的夜景，但想看清具体人影，难度堪比在奶茶里找珍珠。
秦卫疆揉了揉眉心。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些异常现象总喜欢窝在这种地方，天然隐蔽所。
“所以，我们现在的监控，基本就靠陆铭身上那个小玩意儿传回的生命体征信号，以及……”百灵鸟又调出一个界面，上面是卫星热成像图，但73区核心地带也是一片模糊的色块，“……以及祈祷他别走进核心畸变区，不然连这最后一点信号都可能掐了。”
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外围监视小组的声音：“秦队，目标已完全进入73区标识范围。肉眼无法追踪。是否尝试主动联系？或者在外围设置警示标志，阻止其深入？”
秦卫疆沉默了几秒，目光锐利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倔强前进的光点。
“不。”他最终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保持静默观察。不联系，不设障。”
“秦队，我还是不明白。” 百灵鸟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不解，“这小子满嘴跑火车，身上秘密不少，就这么放他进去，万一真折在里面，或者引爆个更大的麻烦出来……”
秦卫疆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那个倔强移动的光点上，声音低沉而平稳：“所以，我们才需要‘深蓝守望者’协议。”
“‘深蓝’？您是说……”百灵鸟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
“记录在案。”秦卫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正式启动‘深蓝守望者’协议，目标编号‘乙七’（陆铭）。他不是我们需要立刻关进笼子的野兽，而是我们投入迷雾中的一枚‘探针’。”
他稍稍后靠，指尖轻敲着控制台，阐述着他的逻辑：“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孤立的异常个体，而是一个正在苏醒的、庞大的超自然生态。他们的力量体系、组织架构、行为模式，我们知之甚少。通过他，我们要摸清这些‘神裔’的成色，记录他们的能力上限与成长轨迹，最重要的是，找出他们背后是否藏着更庞大的阴影。”
“我明白了……”百灵鸟的声音带着恍然，“把他当成一个活体情报源。但风险……”
“风险可控。”秦卫疆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已经为他划定了‘初级试验区’（即73区及周边废弃地带）。你协调所有资源，启动三级实时监控网络——卫星遥感、灵能波动监测站、伪装成市政设备的摄像头，全部对准这个区域。一旦事态有向人口密集区蔓延的迹象，或者他展现出不可控的毁灭性倾向，再或者……”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有‘高危名单’上的目标介入，比如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博士吴’的能量签名出现。我授权你，无需另行请示，立刻启动应急小队，执行‘萌芽’清除预案。”
“收到，头儿。”百灵鸟的声音恢复了干练，“‘深蓝守望者’协议已启动，目标乙七。我们会紧紧盯着我们的‘探针’的。”
百灵鸟干劲十足，双手在键盘上舞出了残影，“嘿嘿，陆铭啊陆铭，你可要争气点，多折腾出点动静来，让姐姐我的数据库开开荤！最好再跟什么上古神兽打一架，让我录个像，今年的年终奖就靠你了！”
秦卫疆没有理会下属的碎碎念，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唯有眼中闪烁的精光，透露着他内心的缜密计算和不容有失的压力。
放任，是为了更牢固的掌控。
风险，与可能的收益并存。
而现在，赌注已经压下，就看那个在郊区深夜狂奔的“倒霉蛋”，能上演一出怎样的好戏了。
他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水，感觉自己的发际线，似乎又往后移了微米。这工作，折寿。
......
一路上，胖子都在兴奋地规划着他的直播大业：“等下一进去，我就用低沉的声音说‘老铁们，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神秘区域，信号开始不稳定了……’，然后铭砸你就在旁边假装很紧张地东张西望，最好自己绊自己一跤，节目效果就有了！”
陆铭：“……” 他开始严重怀疑带胖子来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在目的地附近下了车。眼前是一片越来越荒凉的地界，废弃的厂房、杂草丛生的荒地、以及远处黑黢黢的山影。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只有零星几盏老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坑洼不平的土路。夜风一吹，带着野草和泥土的气息，温度似乎也降了不少。
与此同时，异管局第三特勤队指挥车上。
“秦队，目标m和未知平民Z的车辆信号在城西废弃工业区边缘停止移动。”技术员“百灵鸟”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一丝杂音。
“无人机已派往该区域上空，但……信号受到强烈不明干扰，图传时断时续，红外和热成像扫描结果也非常模糊，那片区域的电磁环境很异常。”
秦卫疆看着大屏幕上雪花斑点远多于清晰画面的实时传回图像，眉头紧锁：“又是这种干扰……记录干扰特征。让地面小组保持距离，在外围建立观察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贸然进入干扰区。”
“明白。干扰模式与之前‘丙-柒’类遗迹被激活时的特征有部分吻合，但强度弱得多。”“百灵鸟”快速汇报着分析结果。
胖子打了个寒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凑近陆铭，声音压低了些：“铭砸……你确定是这儿？这地方……怎么看着像凶杀案抛尸现场啊？直播内容会不会过于刑了点？”
陆铭心里也发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拿出手机，对照着那张抽象地图和现代卫星地图的截图，硬着头皮辨认方向：“应…应该是这边。老祖宗说有个水潭，旁边有棵歪脖子柳……”
他一边走，一边偷偷感受着背包里那几颗石头的动静——毫无反应。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胖子为了壮胆，或者说为了他的直播事业，真的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调整了一下他那骚包的麦克风。
“咳！咳！测试测试！老铁们！能听见吗？能看见吗？”他压低声音，试图营造恐怖氛围，“欢迎来到‘胖爷闯天涯’直播间！今天，我和我的助手小铭子，将带大家探索一个城市边缘被遗忘的神秘之地！这里，据说埋藏着古老的秘密……”
然而，直播画面因为光线不足而极其模糊，晃动得厉害，只能看到胖子那张因为紧张而冒油的大脸和一片漆黑的背景。在线人数：3人。其中两个是机器人。
弹幕空空如也。
胖子：“……看来信号确实不好。老铁们别急，精彩马上开始！”
陆铭忍着把他麦克风塞进他嘴里的冲动，根据地图指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荒地里走。四周越来越安静，只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和他们踩断枯枝的咔嚓声。
“铭砸……好像有点冷啊……”胖子搓了搓胳膊，声音有点抖，“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那是风声！还有你三脚架磕碰的声音！”陆铭没好气地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直打鼓。他总觉得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们。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在胖子快要哭出来要求返程的时候，陆铭猛地停下了脚步。
“等等！”
“咋…咋了？”胖子吓得差点把三脚架扔出去。
陆铭举起手机，电筒光柱扫向前方。只见一片不大的、几乎干涸的水洼出现在眼前，水洼边，果然孤零零地立着一棵造型极其扭曲、仿佛经历了太多人生苦难的老柳树，枝桠歪斜地伸向夜空，像鬼怪张牙舞爪的手臂。
“就…就是这儿！”陆铭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老祖宗没骗人！地方是对的！
胖子也来了精神，赶紧把手机镜头对准那棵歪脖子柳和水潭：“老铁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历史的痕迹！岁月的沧桑！说不定宝藏就在下面！礼物刷起来！胖爷这就给你们挖！”
他放下三脚架，固定手机，然后真的从那个鼓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型的工兵铲？！
陆铭看得目瞪口呆：“你……你还真带了这个？”
“那必须的！专业！”胖子得意洋洋，开始围着柳树比划，“从哪下手比较好呢？铭砸，你老祖宗有没有说埋多深？是横着埋还是竖着埋？”
陆铭没理他，他放下背包，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几颗“鹅卵石”。奇异的是，刚一拿出来，其中一颗石头表面，竟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白光！但瞬间又黯淡下去。
有反应！真的有反应！
陆铭瞬间激动起来，血液仿佛都在沸腾！老祖宗说的“夜半微光”是真的！这些石头和这个地方有联系！
然而，还没等他仔细感受，胖子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吓人。
陆铭吓得一哆嗦，石头差点脱手：“死胖子！你鬼叫什么？！”
只见胖子连滚带爬地从柳树后面跑出来，脸色煞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指着刚才他挖掘的地方，语无伦次：“手…手…手！地里…地里伸出来一只手！！！”
“什么？！”陆铭头皮瞬间炸开，手机电筒光猛地扫过去！
只见在胖子刚才用工兵铲刨过的那片湿润泥地上，赫然……真的有一只惨白、僵硬、还沾着泥土的人手，从地里伸了出来！五指微微弯曲，仿佛要抓住什么！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瞬间从3人飙升到了30人。
弹幕终于飘过一条：
【卧槽？！真的假的？！道具挺逼真啊！】
【主播下血本了啊！】
【演员演技不错，这惊恐的小表情！】
【礼物刷了！快继续！我要看僵尸！】
陆铭和胖子看着那只在手机光线下泛着诡异光泽的手，又看了看对方吓得魂飞魄散的脸，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这tm不是道具！！！
老祖宗留下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