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垃圾场找到铅盒，杨伟的修炼进度像是坐上了快车。
每周六他都会准时去那个废弃水泥管，抱着沉甸甸的铅盒吸收能量。铅盒散发出的辐射精纯而稳定，比核基地的驳杂能量高效得多，丹田的气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从鸡蛋大小慢慢长到拳头大小，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这天下午，他正在天台巩固修为，突然感觉丹田的气团猛地一缩，紧接着“嗡”的一声轻颤，无数细微的热流顺着经脉扩散到四肢百骸，像是在体内炸开了一朵温暖的烟花。
等热流重新汇聚回丹田时，那团气团已经变得更加凝练，泛着淡淡的金光，旋转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成了！炼气二层！”悠游子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感觉到了吗？体内的‘气’比以前顺多了，能稍微离体了！”
杨伟试着集中意念，让丹田的气团往手掌流动。果然，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手臂涌到掌心，指尖传来淡淡的灼热感，甚至能看到一丝几乎不可见的金色气流在指尖萦绕。
他走到天台边缘的栏杆旁，对着空气轻轻一拳打出——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但拳头带起的风却比以前强了不少，吹得旁边的杂草“沙沙”作响。
“这就是炼气二层的力量。”悠游子的语气带着点得意，“现在别说对付几个混混，就算遇到拿着棍子的成年人，你也能轻松应付。而且‘气’能离体，以后遇到危险，还能勉强用气流挡一下。”
杨伟握紧拳头，掌心的灼热感让他心里踏实。从最初连阳炎之精都引不进体内，到现在能让气流离体，这大半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回报。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远远看到张丝绒被两个高年级的女生堵在路边，似乎在抢她手里的画册。张丝绒涨红了脸，紧紧抱着画册，却不敢反抗，眼里满是委屈。
换作以前，杨伟可能会犹豫着不敢上前。但现在，他几乎没有迟疑，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女生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是杨伟，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其中一个高个子女生嗤笑道：“哟，这不是那个瘦猴吗？怎么，想英雄救美？”
她们以前也见过杨伟被李航欺负，没把他放在眼里。
杨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们，丹田的气团缓缓转动，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滚开，别多管闲事！”另一个短头发女生推了他一把，“不然连你一起揍！”
她的手刚碰到杨伟的胳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短头发女生“哎哟”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你……你推我？”
“把画册还给她。”杨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高个子女生见状，骂了句“找死”，挥拳就往杨伟脸上打。杨伟侧身躲过，同时伸出手，用指尖凝聚的微弱气流轻轻一弹——
气流打在高个子女生的胳膊上，她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啊”了一声，捂着胳膊后退了好几步。
两个女生都吓傻了，她们没看清杨伟是怎么动手的，只觉得这瘦小子突然变得很吓人，身上好像有股说不出的气势。
“还……还给你。”高个子女生赶紧把抢来的画册塞回张丝绒手里，拉着短头发女生，头也不回地跑了。
张丝绒抱着画册，呆呆地看着杨伟，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惊讶：“杨伟……你好厉害啊！她们都怕你了！”
杨伟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
“刚才……你是不是会武功啊？”张丝绒好奇地凑近了些，“我好像看到你手上有光？”
杨伟心里一紧，赶紧摆手：“没有，你看错了。”
张丝绒眨了眨眼，没再追问，只是抱着画册笑了起来，两个梨涡浅浅的：“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啊杨伟。这是我画了好久的画册，差点被她们撕了。”
“不客气。”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张丝绒叽叽喳喳地说着画册里的内容，杨伟安静地听着，心里暖暖的。
他想起悠游子说的“修仙者与凡俗不是一路人”，可看着身边这个笑得明媚的小姑娘，他突然觉得，能守护这份简单的温暖，或许也是变强的意义之一。
回到顶楼房间，他坐在窗边，看着天边的晚霞，摸了摸丹田那团凝练的气团。
炼气二层只是开始。
他的路还很长，但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力量。
炼气二层的修为让杨伟底气更足了。不仅是力气和速度，他对“气”的掌控也更熟练——能让掌心的热气凝聚成一小团，虽然只能维持几秒钟；跑步时用气流轻托身体，能比以前快上近一倍；甚至上次帮阿姨搬米缸，他只用了三成力气就轻松抬起来，惊得阿姨直念叨“这孩子真是长开了”。
但他没敢懈怠，每周去垃圾场吸收铅盒能量的习惯雷打不动。铅盒里的辐射似乎无穷无尽，每次吸收都能让丹田气团稳步增长，照这速度，练气三层也不远了。
直到这天周六。
他像往常一样钻进废弃水泥管，熟练地搬开砖头，取出铅盒。刚把盒子抱在怀里，就感觉不对劲。
以前铅盒散发的能量是温和而稳定的，像潺潺的小溪。可今天，盒子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嗡嗡”声，透过铅板散出的辐射能量变得异常活跃，甚至带着点……躁动。
就像平静的小溪突然翻起了浪花。
“怎么回事？”杨伟心里一紧，在识海里问悠游子。
悠游子没立刻回答，杨伟能感觉到识海里那个冰冷的意念在快速探查，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凝重的低呼：“不好！这铅盒里的废料在衰变！”
“衰变？”杨伟不懂。
“就是核废料的能量快耗尽了！”悠游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凡俗的核材料不稳定，时间长了会自行衰变，能量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一堆没用的废铁！这破盒子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杨伟的心沉了下去。他把铅盒凑到眼前仔细看，盒子表面的氧化痕迹似乎比以前更重了，锁扣处甚至渗出了一点黑褐色的粉末，闻着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他赶紧运转《炽阳诀》吸收能量，可这次，流进体内的辐射能量变得又杂又乱，像带着刺的小石子，扎得经脉隐隐作痛，丹田气团也只是勉强涨了一点点，远不如以前高效。
“别吸了！”悠游子喊道，“衰变期的能量驳杂不堪，吸多了会损伤经脉！赶紧停！”
杨伟立刻停下功法，心里满是失落。这铅盒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能量源，就这么没用了？
“现在怎么办？”他抱着沉甸甸的铅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铅板。
“还能怎么办？找新的！”悠游子的声音带着股破罐子破摔的暴躁，“这破星球就没点好东西！要么去抢核电厂的废料库，要么……去挖那些沉在海底的核弹头！”
抢核电厂？挖核弹头？
杨伟听得头皮发麻。这些比找铅盒危险百倍，简直是找死。
“不然就只能回核基地那个破地方，慢慢熬到炼气三层。”悠游子的语气很不爽，“但我可告诉你，练气三层之后，需要的能量是以前的十倍，靠那点散碎辐射，你练到猴年马月都未必能筑基！”
杨伟没说话，只是抱着铅盒，靠在水泥管上发呆。阳光透过管顶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情。
他想起第一次找到铅盒时的兴奋，想起每周来这里吸收能量的充实，现在突然要失去这个“宝藏”，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他小声说。
“什么办法？”
杨伟犹豫了一下，想起了那个被纸箱挡着的时空缝隙：“墙上那个洞……里面的仙气，还能再出来吗？”
悠游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复杂的叹息：“那缝隙不稳定，上次异动是巧合。而且仙界灵气太霸道，你现在修为太浅，强行吸收只会爆体而亡。上次要不是我帮你梳理，你早就撑不住了。”
杨伟的心彻底凉了。
他把铅盒重新藏回水泥管，拍了拍上面的砖头，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告别。
回程的公交车上，他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第一次生出了迷茫。
变强的路，好像突然遇到了岔路口，一条太危险，一条太漫长。
他该选哪条？
回到小区时，天色已经暗了。张丝绒家的窗户亮着灯，隐约能看到她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的影子。杨伟站在楼下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或许像绒绒这样，安安稳稳地读书、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丹田那团不甘沉寂的气团压了下去。
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
回到顶楼房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修炼，而是走到墙边，把挡着缝隙的纸箱挪开了一条缝。
洞里的雾气依旧平静，散发着淡淡的七彩霞光，闻不到任何香味，也感觉不到能量波动，像一幅静止的画。
杨伟看着那片雾气，看了很久。
也许……悠游子说的对，想要变强，总要冒点险。
他重新把纸箱挡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抢核电厂肯定不行，那是找死。
挖核弹头更不可能，他连海都没见过几次。
那……还有别的地方有核材料吗？
他想起以前在废品站翻到的旧报纸，上面有篇报道说，本市的科技馆里，有个“核能科普展区”，展示着一些退役的核反应堆模型，还有……一小块密封在铅玻璃里的核废料样品。
科技馆？
杨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