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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无名的笔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荔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书中杂录的风物、机械草图、乃至一些关于吏治民生的随笔按语,笔锋冷静犀利,却隐隐透出一种超越时代藩篱的、近乎“格物致理”的执着。这绝非一个沉溺权术的王爷会倾注心血之物,它展现了胤禛内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个渴望探寻规律、解决实际问题的务实者,甚至……一个孤独的思考者。

苏荔挑灯夜读,不敢怠慢。三日期限将至,她必须拿出“见解”。这不仅是考验,或许更是她在这龙潭虎穴中唯一的立足之本。她反复揣摩,最终决定避虚就实,不谈空泛道理,而是结合笔记中一处关于改进漕船水密隔舱的草图,辅以自己模糊的流体力学知识,撰写了一篇极为简要的《漕船减阻增稳刍议》,重点谈及船型优化与隔舱布局对航行效率与安全的影响,用语尽可能古朴,将现代概念转化为“省力”、“稳当”、“疾速”等词。

呈上笔记时,苏荔心中忐忑不安。胤禛接过,沉默地翻阅着,指尖划过她娟秀却有力的字迹,良久无言。书房内静得能听到灯花爆开的噼啪声。苏荔垂首侍立,感觉时间漫长如岁。

“水线之下,亦有文章?”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并未从纸页上移开,“你可知,工部那些老朽,为漕船改制一事,已吵了半年有余,所论不过木料、用工,无人及此微末之技。”

苏荔心下一凛,谨慎答道:“奴婢妄言,只见笔记中有图,便胡思乱想。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或许……或许微末之处,反是关键。”

“微末之处,反是关键……”胤禛重复了一句,抬眼看向她,眸色深沉,“你倒是敢想。只是这‘省力’、‘疾速’之说,凭何而立?可有数据佐证?”

数据!苏荔暗叫不好,这时代哪来精确实验数据?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奴婢……奴婢曾听南方来的老船工提及,某些船型确比别个快些、稳些,想来必有其因。可……可效法古人‘刻舟求剑’之愚,选不同船型于同段河道试航,记录时辰、载重、风况,多次比对,或可窥得一二规律。”她试图引入“对比实验”的雏形思想。

胤禛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平静,将笔记合上,置于案头:“想法……不算迂腐。此事容后再议。”他并未置评,转而拿起一份刚送到的密报,眉头瞬间锁紧,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苏荔知趣地退到一旁研磨,不敢打扰。但接下来的几天,她敏锐地察觉到,胤禛周身的气压一日低过一日。他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批阅奏章时时常停下,对着窗外暮色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焦灼。偶尔召见心腹大臣,如年羹尧、隆科多等人,皆是屏退左右,密谈至深夜。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连府中仆役都行色匆匆,不敢高声。

苏荔心知,必定是朝中出了惊天大事,且与夺嫡之争息息相关。她如履薄冰,更加谨言慎行,但每日的书房“咨政”却未中断。只是话题悄然转变,胤禛的问题开始更多地涉及官员的忠诚、信息的真伪、以及如何在纷乱中辨别方向。他不再需要她的“奇谈怪论”,似乎更想听听她基于有限信息做出的直觉判断。

“若有人表面忠谨,却与八爷党徒过从甚密,其心可诛否?”他冷不丁问。

“若一份弹劾奏章,证据看似确凿,却得来过于轻易,当如何处置?”他又问。

问题一个比一个凶险,直指核心斗争。苏荔冷汗涔涔,只能凭借对历史走向的模糊知晓和对人性的基本判断,给出最谨慎、最不站队的回答:“人心隔肚皮,需观其行,尤其观其于关键时节之行止。”“证据易伪造,需查其来源,观其链条是否经得起推敲,或可……静观其变,待其自露马脚。”

她的回答往往模棱两可,但核心都指向“谨慎”与“实证”。胤禛听后通常不置可否,只是那审视的目光,却愈发锐利,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灵魂深处是否隐藏着其他秘密。

这天傍晚,一份六百里加急的密报送入书房,胤禛看后,脸色瞬间铁青,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一丝被至亲背叛的痛楚。苏荔甚至看到了他扶在案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好……好一个‘仁德’的八贤王!好一个‘兄弟情深’!”他声音沙哑,带着彻骨的寒意,“竟敢……竟敢以皇阿玛病体为局,行此构陷之事!”

苏荔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她知道,自己听到了绝不能听的内容!夺嫡之争已到了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关头!

胤禛猛地转过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跪在地上的苏荔,那目光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苏荔闭上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许久,久到苏荔几乎要晕厥。终于,她听到一声极轻、几乎像是幻觉的叹息。

“起来吧。”胤禛的声音疲惫至极,“今日之事,若有半字泄露,诛九族。”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苏荔以头抢地,声音颤抖。

胤禛没再说话,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苏荔如蒙大赦,几乎是爬出了书房。

自那日后,胤禛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时常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紫禁城的方向,背影萧索而坚定。苏荔的存在,似乎成了他极端压力下一个奇特的宣泄口。他不再问她具体政务,有时甚至会像自言自语般,说起一些看似无关的典故,或是前朝兴衰的教训,语气中充满了对人心叵测、世事艰难的感慨。

“……你说,为何贤名在外者,往往包藏祸心?而直言敢谏者,却多无下场?”他某日忽然问道,像是在问苏荔,又像是在问自己。

苏荔斟酌再三,低声道:“奴婢愚见,贤名或可经营,直谏却需赤胆。世人多爱虚名,畏实话。然……时间,或可辨忠奸。”

“时间?”胤禛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苍凉,“只怕时间不等人。”

苏荔不敢再接话。她能感受到,这位未来帝王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和孤独。而自己,这个身份卑微、来历不明的宫女,竟阴差阳错地,成了这风暴眼中,唯一一个能让他偶尔卸下心防、说几句“人话”的对象。这种关系诡异而脆弱,建立在巨大的风险之上,却也让苏荔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扭曲的“信任”。

转折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胤禛接到密报,八爷党联手几位御前大臣,以“天象示警”为由,弹劾他“行事酷烈,有伤天和”,矛头直指他负责的几桩钦案,甚至影射他心存不轨。这是一次极其凶险的联合攻势。

胤禛在书房内踱步良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所有心腹都被派出去紧急应对,书房内只剩下苏荔一人伺候。窗外电闪雷鸣,映照着他孤峭的身影。

忽然,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射向苏荔:“若你处此境地,当如何破局?”

苏荔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这是将她置于炉火之上炙烤!她脑中飞速旋转,结合历史脉络,意识到这或许是八爷党狗急跳墙的最后反扑,关键在于康熙的态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道:“奴婢狂妄……窃以为,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哦?”胤禛挑眉。

“雷声虽大,雨点却未必落得下来。”苏荔斟酌字句,“关键……在于乌云之上,执掌雨露者信谁。王爷素日所为,皇上一清二楚。此刻若急于自辩,反显心虚。不若……以静制动,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彼等既言‘天象’,王爷或可……反其道而行之。”苏荔想起历史上胤禛的应对,小心翼翼道,“不妨上表自省,言己确有不足,请皇上训斥。但自省之余,可细数所办诸事之缘由、之成效,尤其于国于民有利之处。将‘酷烈’转为‘不得已而为之’,将‘天象’引向‘事在人为’。同时……或可留意,弹劾之风起于何时、何地,与近日……宫中哪位贵体欠安,有无关联?”她最后一句,暗示八爷党可能利用康熙病体做文章,极其大胆。

胤禛死死盯着她,眼中风暴凝聚。苏荔吓得几乎瘫软。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在雷声中显得格外苍凉而……锐利!

“好!好一个‘事在人为’!好一个‘留意关联’!”他笑声戛然而止,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荔,“你可知,你这话,足以让你死上十次!”

“奴婢该死!”苏荔伏地不起。

“起来!”胤禛语气竟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亢奋,“你提醒了本王!他们越是鼓噪,越说明他们慌了!皇阿玛……圣明烛照,岂会被此等伎俩所蒙蔽!”他快步走回书案,铺开纸张,磨墨挥毫,笔走龙蛇,开始起草奏章。那一夜,书房的灯亮至天明。

数日后,消息传来。康熙帝对八爷党的弹劾留中不发,反而下旨申饬了为首的几个言官“捕风捉影,离间天家”,对胤禛的自省奏章则温言抚慰,肯定其“实心任事”。八爷党此次攻势,彻底失败。

经此一役,苏荔在胤禛心中的地位发生了微妙而根本的变化。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有点“新奇”想法的宫女,而是在关键时刻,提供了另一种视角,甚至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的……特殊存在。尽管这种“功”永远不能宣之于口。

秋天深了,院中梧桐叶落尽。胤禛依旧冷面,但苏荔能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时批阅奏章疲惫时,他会让她沏一杯浓茶,然后看似随意地问一句:“若将此策推行南方,利弊几何?”或是“此人可用否?”问题依旧尖锐,却更像是一种思维的碰撞,而非纯粹的考较。

他甚至开始允许苏荔整理一些非核心的文书档案,偶尔会指点她几句官场文书的格式和机锋。这种近乎“栽培”的举动,让苏荔心惊胆战,又隐隐看到一线生机。她表现得更加恭顺、勤勉,将所有超越时代的见解都牢牢包裹在谦卑谨慎的外壳之下。

这一日,胤禛心情似乎不错,批完最后一份奏章,窗外夕阳正好。他难得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看着窗外,忽然淡淡说了一句:“皇阿玛……近日圣体渐安,召见大臣时,精神健旺。”

苏荔心中巨震!这是极其重要的信号!康熙身体好转,意味着……最终的摊牌,或许不远了!她垂首恭立,不敢接话。

胤禛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难测:“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奴婢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苏荔连忙道。

胤禛沉默片刻,缓缓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王府……很快就要变天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起身离去,留下苏荔一人站在暮色笼罩的书房中,回味着那句充满深意的“好自为之”,心中波澜起伏。变天……是指康熙驾崩,新帝登基吗?他这话,是提醒,是警告,还是……承诺?

她走到窗边,望向紫禁城方向。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而肃穆的金红色。她知道,一场决定天下命运、也决定她自身生死荣辱的巨大风暴,即将来临。而她在风暴中的位置,似乎已因这数月御书房的日夜,悄然发生了改变。

一线天光,已从云层缝隙中透出,照亮了通往那座天下权力之巅的、充满荆棘与未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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