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零：返校收拾迎同窗，误认师长戏作真
连着陪父母待了三天，帮家里修了修漏雨的窗台，又陪父亲下了几盘棋，贺礼心里踏实不少。眼看离开学只剩两天，他惦记着四合院的“猫咪”——虽说每天让邻居帮忙喂着，但总怕小家伙不习惯，便打算先回学校收拾完宿舍，再赶紧回四合院看看。
“妈，我去学校收拾下宿舍，完了就回四合院看‘猫咪’，晚饭不用等我。”贺礼拎着背包走到门口，顺手把大哥大揣进夹克内兜——这东西现在稀罕，他平时都贴身放着，只在谈生意时用。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路上慢点，开车别着急，学校里人多眼杂，看好东西。”
“知道啦！”贺礼应着，推门走向车库。自从开上桑塔纳，他是越来越懒得骑车——不仅省力，还能遮风挡雨，尤其是去学校要带清洁工具，开车也方便装。
二十多分钟后，桑塔纳稳稳停在学校门口。门卫大爷探出头，贺礼连忙掏出学生证递过去：“张大爷，我是历史系大三的贺礼，来收拾宿舍。”
张大爷接过学生证看了看，笑着摆摆手：“是小贺啊，进去吧，现在学校里人少，停车随便找个空位就行。”
贺礼道了声谢，开车缓缓驶入校园。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提前返校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走过，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他找了个离宿舍楼不远的空位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出抹布、水桶和清洁剂，刚关上车门，身后就传来一声软软的女声：“老师，请问新生报道处在哪里呀？”
贺礼一愣，转过身——只见一个女生站在不远处，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扎着低马尾，发梢还带着点自然卷，手里拎着一个半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攥着几张纸，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拘谨，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皮肤白得像瓷，看着格外清秀。
他低头扫了眼自己——穿了件合身的灰色夹克，头发梳得整齐，手里虽拎着清洁工具，但开着汽车、兜里揣着大哥大，身上少了些学生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倒真有点像学校里年轻的老师。贺礼心里忽然冒起个念头，干脆将错就错，逗逗这女生。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摆出几分温和的语气：“同学，你是新生？”
女生连忙点头，脸颊微微泛红，声音更软了：“嗯，老师，我是来提前报道的，找了半天没看到报道处的牌子，有点慌。”
“别急，新生报道处就在行政楼一楼，离这儿不远。”贺礼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又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家是哪里的？”
“我叫上官雪是中文系的新生，从上海来的。”上官雪乖乖回答，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我爸妈让我提前来适应下北方的天气，没想到学校这么大，一进来就分不清方向了。”
“上海来的？那路途不近，坐火车累坏了吧？”贺礼笑着问，故意把“老师”的温和劲儿装得更像了些，“我是历史系的老师，正好要去行政楼那边办事，带你过去吧，省得你再走冤枉路。”
肯官雪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道谢：“谢谢老师！太麻烦您了，我还以为要找好久呢。”
“没事，都是应该的。”贺礼拎着清洁工具走在前面，上官雪推着行李箱跟在旁边，小声问：“老师，您贵姓呀？以后要是有历史相关的问题，能不能请教您？我高中就挺喜欢历史的，就是学得不太好。”
“我姓贺。”贺礼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以后有问题可以去历史系办公室找我，不过中文系的课程也很有意思，你先好好适应新环境。”
两人聊着天，上官雪渐渐不那么拘谨了，偶尔会问些学校的事——食堂哪个窗口好吃，图书馆怎么借书，贺礼都凭着自己三年的校园经验，一一跟她说清楚。不知不觉就到了行政楼门口，贺礼指了指一楼的窗口：“看到没，那个挂着‘新生报道处’牌子的就是，进去找王老师登记就行，她人很好。”
上官雪停下脚步，对着贺礼鞠了一躬：“谢谢贺老师！要是没有您，我今天肯定要迷路了。”
“不用客气，好好报道，有困难随时找老师。”贺礼摆了摆手，看着她推着行李箱走进行政楼，才忍不住笑出声——这女生也太实在了，说自己是老师就真信了，等开学后她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转身往宿舍楼走，贺礼心里还想着刚才的小插曲，脚步都轻快了些。走到宿舍楼门口，宿管阿姨看到他，笑着说：“贺礼回来啦？你们宿舍那几个还没到呢，就你积极。”
“提前收拾干净，他们回来就能住，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贺礼笑着应道，拎着工具上了楼。
打开宿舍门，果然积了一层薄灰。他先把窗户打开通风，然后拿起抹布，从桌子擦到柜子，再到床架，连墙角的蛛网都仔细清理了一遍。又把哥几个的被子抱到阳台晾晒，阳光洒在被子上，透着股淡淡的阳光味。等收拾完，整个宿舍焕然一新，看着清爽又舒服。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贺礼喝了口水，心里盘算着——等宿舍老大他们回来，得让他们请自己吃顿好的，就当补偿自己收拾宿舍的辛苦，现在只等他们返校了。
歇了一会儿，贺礼起身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赶紧回四合院看“猫咪”。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上官雪从行政楼出来，手里拿着几张表格，显然是办完了报道手续。她看到贺礼，眼睛一亮，连忙跑过来：“贺老师！您忙完啦？”
“嗯，准备去食堂吃饭。”贺礼点点头，心里想着要不要现在坦白，又觉得还是等开学再说，免得小姑娘尴尬。
“我正好也没吃晚饭，不知道食堂在哪里，能跟您一起去吗？”肯官雪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请您吃饭吧，谢谢您刚才帮我。”
“不用你请，食堂我熟，带你去吃好吃的窗口——他们家的红烧肉做得特别地道。”贺礼笑着说，率先往食堂方向走。上官雪赶紧跟上，一路上又问了些关于课程安排的事，贺礼都凭着自己的经验，半真半假地回答着。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园里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却让人觉得格外舒服。贺礼看着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上官雪，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新学期，好像会比以往更有意思些。等吃完晚饭，得赶紧回四合院看看“猫咪”，小家伙肯定早就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