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囚犯的风波平息,伽马兄弟成为地球新的守护者,贝吉塔陷入了对“力量之道”的深刻反思,开始尝试将极致的力量与精妙的控制结合。第七宇宙在陈御风这尊“定海神针”的无形影响下,进入了一段空前平和与繁荣的时期。
这一日,破坏神星上空,一道远比维斯降临更加恢弘、更加祥和的七彩神光铺就成桥,横贯星海,延伸至陈御风居住的庭院之外。大神官手持法杖,面带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亲自踏光而来。
“陈御风阁下。”大神官微微欠身,礼仪完美无瑕,“全王大人对阁下一直心怀好奇与欣赏,特命我前来,邀请阁下前往全王神殿,参与一场小聚。全王大人希望能与阁下……论道。”
“论道?”陈御风放下手中一卷以星辰轨迹书写的闲书,抬眼看向大神官。他能感觉到,这位大天使的气息深邃如渊,比维斯更胜数筹,但其本质,依旧未脱此界法则的框架。
“正是。”大神官微笑,“全王大人言,阁下之力,超乎常理,或许能带来一些……新的见解。”
陈御风略一沉吟。与此界至高存在一会,或许能更清晰地窥见此方宇宙的本源法则,也算是一场不错的“观景”。他点了点头:“可。”
大神官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兰琪和正在追逐光点的胖布欧,笑道:“阁下亦可携眷属同行。”
片刻后,全王神殿。
依旧是那片纯白无暇、仿佛蕴含一切又空无一物的空间。两位全王高坐王座,下方除了大神官,十二宇宙的破坏神与天使皆已到齐,分列两旁,气氛庄重肃穆。当陈御风带着略显紧张的兰琪和好奇张望的胖布欧出现时,所有神灵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充满了敬畏、好奇与探究。
“来了!”\/“好玩的人来了!”两位全王同时开口,漠然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分生动的色彩。
“陈御风阁下,请入座。”大神官引向上首一个特意准备的位置,与全王王座几乎平行。
陈御风坦然坐下,兰琪乖巧地站在他身后,胖布欧则被神殿里漂浮的几颗能量光球吸引,自顾自地去扑着玩了。
宴会开始,神肴美馔,琼浆玉液,皆是宇宙精华所凝。但陈御风只是浅尝辄止,兰琪更是小心翼翼。众神推杯换盏,但注意力始终不离陈御风左右。
酒过三巡,大神官作为主持人,微笑着切入正题:“陈御风阁下,您之力,迥异于我等所知任何体系,似凌驾于破坏与创造之上。全王大人与我等皆感好奇,不知阁下所追寻之道,究竟为何?”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所有破坏神与天使都竖起了耳朵,连两位全王也停止了玩耍,好奇地看向陈御风。
陈御风目光平静,扫过在场众神,缓缓开口:“吾之道,无他,唯‘混沌’二字。”
“混沌?”大神官微微蹙眉,“意指无序与混乱吗?”
“非也。”陈御风摇头,“无序有序,皆为其表。混沌者,万物未生之始,亦为万法归墟之终。包容万有,演化诸天,是为本源。”
他并未动用任何力量,只是随着话语,周身自然流露出一种意境。在场众神仿佛看到一片无垠的虚无,其中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诞生一切的无限可能,以及终结一切的最终沉寂。生死、阴阳、时空、因果……一切对立的概念在其中交融、流转,和谐共存。
“包容万有……演化诸天……”大神官喃喃自语,眼中神光爆射,他感觉自己长久以来纹丝不动的境界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其他天使与破坏神更是如闻大道,心神剧震,以往许多修行上的困惑,竟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那……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一位破坏神忍不住问道。
“存在,即是意义。”陈御风淡然道,“星辰运转,生灵繁衍,神灵执掌法则,乃至全王定夺宇宙生灭,皆为此方混沌之一隅,自有其存在之理。吾之行,非为干涉,而是观测,是体验,是于这无尽混沌长河中,寻一抹属于吾之风景。”
他的话语,超脱了善恶,超越了职责,仿佛一位漫步在画展中的旅人,欣赏着每一幅画作的独特,却从不会想着去改变画布上的内容,除非那“噪音”干扰了他欣赏的兴致。
两位全王听得似懂非懂,小脑袋凑在一起。
“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
“比清除宇宙好玩!”\/“想看更多!”
陈御风看着两位全王,忽然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指,在面前的虚空中轻轻一点。
一点混沌之光自他指尖绽放,迅速演化!众人仿佛看到了一个微缩的宇宙在诞生、成长、璀璨,再到最终归于沉寂,化作一片新的混沌。紧接着,混沌再次开辟,演化出截然不同的景象,或许是魔法纵横的世界,或许是科技通神的纪元……生生灭灭,循环不息。
这并非幻术,而是他以自身混沌道则,模拟出的多元宇宙生灭景象!
这一刻,连大神官都彻底震撼了!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微缩景象中蕴含的法则气息真实不虚,那绝非此界已知的任何力量能够模拟!
“原来……宇宙之外,果真如此浩瀚……”大神官长叹一声,看向陈御风的目光,已带上了几分看待“同道”甚至是“先行者”的敬意。
陈御风收回手指,景象消失。他看向两位全王,平和地说道:“世界很大,有趣的‘风景’很多。局限于清除与保留,未免无趣。”
两位全王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
“不清除了!”\/“要去玩!去看更多风景!”
陈御风颔首,此举也算为此界无数生灵,消弭了一个潜在的巨大危机。
陈御风起身,对大神官及两位全王微微颔首:“此宴尚可。论道已毕,吾将去也。”
大神官恭敬回礼:“恭送阁下。愿阁下在无尽混沌中,得见更多妙景。”
陈御风颔首,随即目光转向身旁的兰琪。一向温婉顺从的兰琪,此刻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碧蓝的眼眸中已泛起朦胧的水光,带着深深的不舍与依恋。
“大人……”她声音微颤,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是眼前这个人,将她从颠沛流离、人格分裂的苦难中解救出来,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归宿,一份宁静的生活。长久的陪伴,早已让那份敬畏与感激,悄然化为了更深沉的情感。
陈御风看着她,目光依旧平静,却比看向他人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兰琪光洁的额头上。
“痴儿。”他轻声道,“吾之路,乃超脱之路,前行便是离去。此界风景虽好,却非吾久留之地。”
一股浩瀚无边、蕴含着混沌本源与完整破坏神权柄的力量,如同温暖的洪流,涌入兰琪的体内。她的蓝发无风自动,周身开始萦绕起淡淡的、却让在场所有破坏神都为之色变的混沌气息,其眉心浮现出一道与陈御风同源、却更加柔和玄奥的混沌神纹。
“今,赐汝混沌道种,授汝第七宇宙破坏神之权柄。自此,尔即为秩序之化身,代吾执掌此界平衡。”陈御风的声音如同法则宣判,响彻神殿。
兰琪感受着体内那仿佛能一念定夺星辰生灭的伟力,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泪水终于滑落。她知道,这是大人对她最后的,也是最大的庇护与安排。
“布欧。”陈御风又看向正在追逐光球的胖布欧。胖布欧立刻停下,乖巧地跑到他面前。
陈御风同样一点,一道更加凝练的混沌印记没入胖布欧体内,将其那源于魔人的混沌本质彻底稳固、纯化,并与他刚刚赋予兰琪的权柄建立了牢固的联系。
“汝,当为兰琪之护卫,护其周全,助其行事。”
胖布欧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对兰琪天然的亲近与守护欲,用力点头:“布欧!保护兰琪!”
做完这一切,陈御风看向泪眼婆娑的兰琪,终是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力量是手段,而非目的。持如履薄冰心,行勇猛精进事。守护好你珍视之物,便是汝之道。”
兰琪强忍着泪水,用力点头,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刻在心里。她明白,离别已不可避免。那份深藏于心的倾慕与爱恋,在此刻化为无尽的祝福与坚定的信念。她要将这份感情,连同大人的嘱托,一起深深埋藏,用未来无尽的岁月去守护好这片他曾经驻足过的宇宙。
她缓缓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哽咽却坚定:“兰琪……谨遵大人教诲!定不负大人所托!”
陈御风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浩瀚的龙珠宇宙,目光平静而悠远。
“此间事了,因果已了。”
下一刻,混沌光华自他体内绽放,他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透明。在彻底消散前,他留给兰琪一个近乎微不可查的温和眼神。
光华散尽,陈御风的身影已彻底消失,气息完全脱离了这方宇宙,踏上了探索真正无垠混沌的旅程。
“大人……”兰琪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泪水无声地流淌,但很快,她便擦干了眼泪,缓缓站起身。她眉心的混沌神纹微微发光,周身流淌着令神灵敬畏的气息。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庇护的柔弱女仆,而是执掌一宇宙破坏权柄的新神。
她抱起蹭过来的胖布欧,看着远方,眼神温柔而坚定,轻声自语,仿佛在说给那个已经离去的人听:“我会的……我会好好守护这里,直到……永远。”
全王神殿内,众神见证了新旧破坏神的更迭,心中各有感慨。大神官看着迅速成长起来的兰琪,微笑道:“恭贺兰琪阁下,继任第七宇宙破坏神之位。”
维斯也优雅行礼,眼中带着欣慰。
兰琪怀抱胖布欧,向着众神微微欠身,姿态从容,已然有了神只的气度。
而陈御风的故事,在这方宇宙成为了由她守护的永恒传说。那份未曾言明的情感,化为了支撑她永恒职责的温暖力量,伴随着她,开始了属于破坏神“兰琪”的崭新时代。
(龙珠超篇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