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火种虽然被点燃,但现实的冷风随即吹至。霍秀秀在确定了目标坐标后,立刻开始着手调配资源,但反馈回来的信息却不容乐观。
她放下加密通讯器,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凝重,看向聚集在解雨臣病房内的几人:“二爷那边答应提供的情报支持仅限于历史资料和有限的信息筛查,但拒绝直接派遣武装人员介入,理由是‘避免过度刺激不明势力,引发不可控冲突’。”她顿了顿,补充道,“而我们霍家能调动的人手和装备,大部分需要维系现有渠道的稳定,以及防备‘影门’可能的报复性骚扰,能秘密抽调出来支持远程深入行动的……非常有限。”
这意味着,他们无法得到大规模的后续支援。前往内蒙古草原深处,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石人”和可能存在的“观测者”遗迹,将主要依靠他们自己。
王胖子一听就炸了毛:“啥?就咱们这几个老弱病残?黑瞎子和小花这样儿,能经得起草原上颠簸吗?到时候别说找东西了,别直接给人送上门当点心啊!”
他的话虽然难听,却道出了最现实的担忧。吴邪也眉头紧锁,看向病床上依旧虚弱的解雨臣和旁边脸色苍白的黑瞎子。理智告诉他,等待伤员康复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时间不等人,谁也不知道头顶那个“补丁”能撑多久,更不知道“影门”残部在草原的据点正酝酿着什么。
“我去。”
一个嘶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是黑瞎子。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挣扎着下了床,扶着床沿站立,身体还有些摇晃,但腰杆却挺得笔直。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神,但那紧绷的下颌线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的伤,死不了。”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解雨臣身上,“躺在这里,也一样疼。”
解雨臣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黑瞎子,没有立刻反对,而是冷静地分析:“我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和剧烈战斗。但那个坐标,以及‘石人’可能隐藏的信息,与我的血脉和梦境直接相关。如果我不去,你们很可能连门都找不到。”
他顿了顿,语气平稳却带着同样的坚定:“我的责任,必须由我亲自去终结。至少,要到场。”
这就是表态了,他坚持同行。
吴邪看着两人,心中天人交战。他既担心他们的身体,又明白他们说的是事实。他下意识地看向张起灵,寻求意见。
张起灵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只说了三个字:“我陪你。”
这既是表明他会跟随吴邪,也是间接支持了前往的决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强的定心丸。
王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拍大腿:“得!你们都去,难道留胖爷我一个人在这儿看家?那多没义气!不就是草原吗?胖爷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阵仗没见过?
他试图用插科打诨驱散凝重的气氛,但眼神里的决心却不容忽视。
霍秀秀看着眼前这五人——重伤未愈却意志如铁的黑瞎子与解雨臣,经验尚浅却快速成长的吴邪,深不可测的张起灵,以及看似不着调却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的王胖子——心中了然。这或许不是最理想的配置,但却是目前情况下,信念最坚定、羁绊最深的组合。
“我明白了。”霍秀秀不再劝阻,她快速做出决断,“我会动用所有能动用的秘密渠道,为你们准备最好的装备、车辆、药品,以及一条相对安全的潜入路线。同时,我会在后方尽可能为你们提供情报支持和远程策应。但进入草原之后,主要就靠你们自己了。”
她看向黑瞎子和解雨臣:“你们的伤,在路上必须严格静养,我会安排随队医生和药品,但前提是你们自己必须撑住。”
黑瞎子点了点头。解雨臣也微微颔首:“放心,我心里有数。”
霍秀秀又看向吴邪和张起灵:“吴邪,你心思缜密,负责信息整合和路线规划。小哥,战斗和警戒,就拜托你了。”
最后,她看向王胖子,难得开了个玩笑:“胖子,后勤保障和……活跃气氛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王胖子挺了挺肚子,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核心小队,就在这间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在现实的重压与共同的信念下,正式成型。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昂,只有对彼此能力的信任,对共同目标的坚持,以及那份在生死之间淬炼出的、无需言说的默契。
吴二白的保守策略与霍秀秀的有限支持,反而促使他们剥离了外部依赖,更加紧密地凝聚在一起。他们将作为一支奇兵,一支暗棋,秘密前往那片广袤而未知的草原,去追寻那渺茫的、彻底终结一切的希望。
霍秀秀站起身:“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你们……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她离开后,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王胖子挠了挠头,看向黑瞎子和解雨臣:“那啥……几位,接下来几天,咱们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努力长膘,啊不,是努力恢复!争取出发的时候,能多扛几件装备!”
他的话语打破了沉默,也预示着一段紧张而短暂的休整期即将开始。前路茫茫,但他们已别无选择,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