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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未明。

沉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洞开,清晨的凉风卷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一名来自京城的宣旨太监,在陈亮与何玉等一众将领的簇拥下,捏着嗓子,高声宣读着那份震动了整个朝堂的封赏圣旨。

“……霖州知府陆文,忠君体国,擢升霖州盐运使兼掌知府……”

“……左偏将陈亮,奋勇杀敌,擢升霖州守将……”

“……右偏将何玉,智勇双全,擢升霖州副将……”

一连串的封赏念下来,底下跪着听封的家伙,个个喜上眉梢,压抑不住的笑意在嘴角蔓延,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加官进爵的狂喜。

唯有苏承锦与江明月并肩立于一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待太监宣旨完毕,苏承锦这才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大军开拔,回京!”

一声令下,早已整装待发的长风骑与五百府兵,如一道黑色的铁流,浩浩荡荡地驶出景州城,踏上了返回樊梁都城的官道。

队伍的最前方,苏承锦与江明月并肩而行。

在他们身后,一个极其扎眼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身高近两米的巨汉,没有骑马,仅凭一双脚,便不紧不慢地跟在苏承锦的坐骑旁。

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与他身形成正比的巨大木箱。

那箱子由上好的楠木打造,四角包着黄铜,看起来沉重无比。

朱大宝却扛得毫不费力,甚至还有闲心四处张望,对路边的野花野草评头论足。

这口箱子,是临出城时,陆文亲自带着人,满头大汗地送到苏承锦面前的。

江明月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没有多问。

无非就是些金银财宝,或是古玩字画,用来打点关系的俗物罢了。

马蹄声清脆,队伍行进得不快。

云烈策马从后方赶了上来,与苏承锦并行。

他看了一眼队伍后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

“副将,可惜了。”

“那叛军主将梁至,还未等押解回京,便伤重不治,死在了牢里。”

云烈的语气里,满是武将对悍敌逝去的惋惜。

江明月闻言,脸上并无波澜,只是淡淡开口。

“死了也正常。”

“拎回来的时候,便只剩半口气了。”

“朱大宝下手,没轻没重的。”

云烈听了,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朱大宝肩上那口巨大的箱子,笑着问道。

“殿下,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啊?”

“瞧着可不轻。”

苏承锦像是才注意到这口箱子,愣了愣,随即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陆运使送的,我还没看。”

“估摸着是些金银,也可能是些不值钱的茶具字画什么的。”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云烈,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

“云统领若是有兴趣,我现在就让大宝打开给你看看。”

“若有上眼的,尽管拿去!”

“正好,我还挺好奇陆文那老小子到底送了我点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剜着苏承锦的眼睛,想从那双看似懒散的眸子里,寻到半点破绽。

没有。

那里只有坦荡和真诚,仿佛真的只是想与同僚分享一件无足轻重的礼物。

云烈连忙拱手,笑得有些僵硬。

“殿下说笑了。”

“既是陆运使送与殿下之物,末将怎敢夺人所爱。”

说罢,他便不再多言,只是策马跟在一旁,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那口箱子。

苏承锦嘴里说了句“可惜”,便不再理他。

他转头看着身旁扛着箱子的朱大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大宝,你看那山,像不像个大馒头?”

“殿下,俺觉得更像肉包子。”

“……”

一路行来,气氛倒是轻松。

临近午时,樊梁都城那巍峨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门下,苏承锦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拍了拍朱大宝那坚实如铁的胳膊。

“大宝。”

朱大宝停下脚步,一脸憨厚地看着他。

“回府之后,让白东家好好点一点陆运使送我的这些东西。”

苏承锦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别忘了。”

“不然,我回府饿你几天。”

朱大宝那张憨厚的脸瞬间严肃起来,收起了所有神色,用力点头。

“殿下放心,俺不忘!”

苏承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看那箱子一眼,转头对江明月说道。

“走吧,先进宫面圣。”

说罢,便与江明月,在云烈及一众长风骑的护卫下,直奔皇宫而去。

九皇子府。

庭院之中,桂香浮动。

白知月,顾清清,还有一袭青衫的诸葛凡,正围着石桌,低声商议着什么。

就在这时,府门方向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话语,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扛着一口同样巨大的箱子,迈步走了进来。

是朱大宝。

他走进院子,四下张望了一圈,当看到白知月时,那张憨厚的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快步跑了过来,巨大的身形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白知月的目光落在那个箱子上,声音里透着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

“砰!”

朱大宝随手将箱子落在地面,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巨响,震得青石板都嗡嗡作响。

“那个姓陆的,送给殿下的。”

诸葛凡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殿下可还说了什么?”

朱大宝正准备迈步前往伙房,听到问话,停下脚步,挠了挠那颗硕大的脑袋,努力回想。

“哦,殿下说,让白东家点一点。”

此言一出,诸葛凡脸上瞬间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个殿下……心也太大了。

也不怕路上出什么事。

他当即对院中正在对练的两个少年喊了一声。

苏知恩和苏掠应声而来。

“先生有何吩咐?”

“将府兵带去瞿阳山,与赵将军他们汇合。”

白知月随即接话,声音清冷干脆。

“顺便跟那几个人说一下,今日回府。”

“好。”

苏知恩点了点头,转身便与苏掠带着刚刚回府的五百府兵,悄然离开了皇子府。

待人走后,诸葛凡这才叫住了正准备溜进厨房的朱大宝。

“大宝,把箱子打开。”

朱大宝有些不情愿地走了回来,嘴里嘟囔着。

“殿下说让白东家点……”

白知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现在,我让你打开。”

朱大宝立刻不敢再多话。他走到箱子前,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箱盖,手臂肌肉坟起。

“咔嚓!”

一声脆响,那厚重的楠木箱盖,竟被他硬生生掀开,丢在一旁。

箱子里面,哪有什么金银财宝,古玩字画。

只有一个脸色煞白如纸的男人,正蜷缩在箱底,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正是那本该“死于狱中”的叛军主将,梁至。

他缓缓睁开眼,长时间的黑暗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光亮,痛苦地眯起了眼睛。

诸葛凡连忙上前,与顾清清一起,将他从箱子里扶了出来。

“带下去休息。”

一名下人立刻上前,搀扶着身体虚弱的梁至,朝客房走去。

白知月看着梁至踉跄的背影,眼中满是惊异。

“什么情况?”

诸葛凡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将自己的猜测缓缓道来。

“殿下此举,既是为了将梁至安然无恙地带回京城,也是为了做给某些人看。”

“那位云统领,恐怕一路上,都在盯着这口箱子。”

顾清清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像他的作风。”

胆大,心细,又带着几分恶趣味的戏谑。

白知月走到那口被遗弃的箱子旁,低头看去。

只见箱子的内壁上,被钻出了好几个不起眼的通气孔。

她缓缓开口,语气里既有后怕,又有嗔怪。

“他就不怕把人给闷死。”

“还是个重伤员。”

诸葛凡微微一笑。

“殿下想的,已经很周全了。”

“若非如此,梁至此刻,就该真的出现在大牢的死囚名单上了。”

“只不过……”

他顿了顿,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梁至接下来,最好还是不要在樊梁城露面了。”

白知月与顾清清皆是点头。

一个本该已死之人,若是突然出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去一趟夜画楼。”

白知月开口说道,脸上又恢复了那份妩媚从容。

“殿下今日归来,晚上,该在府里好好聚一下。”

说罢,她便起身,袅袅婷婷地朝府外走去。

顾清清则将目光,投向了皇城的方向,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诸葛凡看在眼里,淡然一笑。

“顾姑娘不必担心。”

“如今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殿下此去,无忧。”

顾清清轻轻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先生,手谈一局?”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相对而坐,于石桌之上,重新摆开了棋局。

黑白交错,杀伐无声。

整个庭院,又恢复了那份独有的宁静,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归来。

和心殿。

和心殿内,梁帝苏招一身明黄常服,正于堆积如山的奏折前批阅,眼帘低垂,神色莫测。

白斐的脚步声很轻,如落叶拂过水面,无声无息地来到御案旁。

“陛下,九皇子与九皇子妃,到了殿外。”

梁帝手中的朱笔,在空中停顿了一瞬。

他将笔搁在玉石笔架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他理了理并无一丝褶皱的衣襟,淡漠的眼神里,终于有了情绪的波澜。

“让他们进来。”

“遵旨。”

厚重的殿门被内侍从两侧缓缓推开,午后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铺开一条璀璨的光道。

苏承锦与江明月并肩而来。

一个神情懒散,眉眼间带着玩世不恭。

一个戎装未卸,英姿飒爽中透着风霜洗礼后的沉静。

两人走到御阶之下,躬身行礼,声音清朗。

“儿臣,参见父皇。”

梁帝的目光审视般在二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苏承锦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

他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喜怒。

“起来吧。”

苏承锦直起身,脸上立刻堆起灿烂的笑意,抢先开口。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

“景州平叛一事,如今已经水落石出,调查得明明白白!”

他一副急于邀功的模样,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梁帝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因云烈密报而生的最后一分疑虑,也悄然散去。

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笑骂道。

“你什么德行,朕会不知道?”

“此次若不是有明月在,你能不能囫囵个儿地回来都是两说,还平叛?”

梁帝的语气里满是鄙夷,仿佛在看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儿子。

苏承锦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声音都弱了几分。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我,我好歹也没给明月拖后腿不是?”

那副委屈又不敢反驳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被严父训斥的不成器儿子。

江明月站在一旁,看着他炉火纯青的演技,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

梁帝懒得再与他废话,白了他一眼,将话题拉回正轨。

“行了,少在朕面前耍宝。”

“说说吧,此次探查,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听到正题,苏承锦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呈上。

“父皇,此次景州之乱,根源在于吏治腐败。”

“景州前任知府,横征暴敛,欺压百姓,这才引得民怨沸腾,最终酿成大祸。”

“儿臣剿灭叛军,接管景州之后,便立刻查抄了那贪官的府邸。”

苏承锦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叹。

“您猜怎么着?从他那府里,光是现银,就抄出了八十万两!黄金千余!还有一整箱的奇珍异宝!”

“如今,这些缴获都已随部队押解回京,正送往户部清点入库。”

“父皇,这是清单,您过目!”

白斐无声上前,接过那本沉甸甸的账册,转呈御前。

梁帝看都没看那账册一眼。区区这点东西,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苏承锦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这封信的纸张泛黄,边缘磨损,火漆封口早已破裂,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将信件轻轻放在御案之上,神情凝重。

“至于父皇最关心的,叛军兵甲精良一事,儿臣也已查明。”

“此事,与大鬼国脱不了干系!”

“叛军作乱之后,大鬼国潜伏在我朝的商队便主动与他们接触,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了这笔肮脏的交易。”

“叛军以日后南下便利为由,换取大鬼国走私的精良兵甲。”

“父皇,此信便是物证,字字句句,皆是铁证如山!”

话音落下的瞬间,和心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梁帝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锁在了那封信上。

他甚至没有让白斐代劳,修长的手指亲自拈起了那封信。

指尖传来的,是纸张粗糙而真实的触感。

他缓缓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并非大梁通用的小篆,而是一种扭曲古怪的文字,正是大鬼国的文字。

梁帝的呼吸,变得微不可察。

他逐字逐句地看着,那张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肌肉一点一点地绷紧。

殿内,落针可闻。

苏承锦与江明月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终于。

“砰!”

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梁帝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那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龙案,竟被他拍得嗡然巨响。

“欺人太甚!”

帝王之怒,如雷霆万钧,让整座和心殿都为之震颤!

“好一个大鬼国!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手伸到我大梁的腹心之地!”

梁帝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与凛冽的杀机。

这封信,将他心中所有的疑点,都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也为这场近乎神迹的平叛,提供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并非叛军太弱,也非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突然开了窍,而是因为,这背后牵扯到了国仇家恨!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内乱。

这是一场由外敌在背后操纵的,意图颠覆大梁的阴谋!

就在此时,江明月向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清冽如泉。

“父皇息怒。”

“大鬼国对我朝觊觎已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今边关战事将起,他们定然会无所不用其极,在我朝各地煽风点火,制造混乱。”

“儿臣以为,此事不得不防,还需早做防范才是。”

她的话,如同一勺冷水,浇在了梁帝那燃烧的怒火之上,让他瞬间恢复了属于帝王的冷静。

没错。

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梁帝缓缓坐回龙椅,胸膛的起伏渐渐平复,但眼中的寒意,却愈发深沉。

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的目光转向江明月,那份属于帝王的威压悄然散去,化为温和。

“明月,此次平叛,你做得很好。”

“这些勾结外敌的窃国之贼,就该杀光杀尽,一个不留!”

他语气中的赞许,发自真心。

随即,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还在“后怕”的苏承锦。

“罢了,你这次虽然没出什么力,但总归没有拖后腿,也算有功。”

梁帝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缓缓开口。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苏承锦一听这话,脸上的“惊恐”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眉开眼笑的谄媚模样。

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活像个市井间的地痞。

“父皇,您也知道,我那皇子府,平日里的用度……嘿嘿,实在是有些紧张。”

“您看,要不就随便赏我点金银财宝什么的,就行了!”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白斐,眼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平定了如此大的叛乱,立下了这泼天的功劳,结果……就只想要点钱?

梁帝更是被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气得差点笑出声。

他瞪了苏承锦一眼,怒其不争地骂道。

“滚!”

“朕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除了钱,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苏承锦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别的……别的我也用不上啊……”

梁帝懒得再理他,转头看向江明月,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

“明月,你呢?你想要什么?”

江明月脸上绽开一抹浅笑,如雪中红梅,瞬间让整座大殿都明亮了几分。

“回父皇,儿臣并无他求。”

“如今战事已了,儿臣只想早些回府,多陪陪祖母。”

梁帝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只认钱的混小子,心中一阵无奈。

一个无欲无求。

一个胸无大志。

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罢了,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心气大。”

“都给朕退下吧。”

“至于赏赐,朕自会考虑。”

“儿臣告退。”

苏承锦与江明月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和心殿。

当他们转身走出殿门的那一刻,殿内与殿外的光景,仿佛是两个世界。

殿外,天高云淡,惠风和畅。

殿内,龙椅之上的帝王,脸色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长长的宫道上,江明月走在前面,脚步轻快。

苏承锦跟在后面,脸上还挂着那副懒洋洋的笑容。

“喂,你接下来准备先回府?”

江明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苏承锦几步上前,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那只在战场上持枪染血的手,此刻被他温暖的掌心包裹,竟没有丝毫挣扎。

“不急。”

苏承锦的笑容里,带着暖意。

“先陪你,去看看祖母。”

江明月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不似作伪的认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任由他牵着,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午后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交织在一起,再难分辨。

和心殿内。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梁帝指间捏着那封来自“大鬼国”的信,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

“白斐。”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森然。

“在。”

“派人传旨。”

“半个时辰之内,朕要在大殿之内,见到老大,老三。”

“还有,卓相,安国公,兵部尚书。”

“让他们,来和心殿议事!”

白斐躬身领命,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遵旨。”

他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去,融入了殿外的光影之中。

偌大的和心殿,又只剩下梁帝一人。

他缓缓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江山舆图之前,目光,落在了北方那片广袤而苍凉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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