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万万没料到,自己的执念和刻意隐瞒,竟把一切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安斯里德周身的气息骤然沉滞如冰,眼皮重得像坠了千斤寒铁,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他终究还是扛不住双心皆腐的残酷事实,更不愿面对这回天乏术的绝望,再度沉睡的预兆像潮水般涌来,快要把他的神智彻底淹没!
可就在他眼皮即将彻底合拢的刹那,分身猛地扑了过去,指尖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指节捏得发白,指甲都快嵌进对方肉里,掌心沁出的冷汗瞬间濡湿了彼此的衣袖,连带着身体都在剧烈发颤!
“你敢睡!你要是再敢睡,我就……我就陪着你一起睡!再也不分开!”
分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慌乱得不成样子,尾音破碎又执拗,像是拼尽了全身力气在宣告。安斯里德闻言,眼神骤然清明了一瞬,猛地发力将他推开——力道带着不容置喙的狠,却在触到他胳膊时悄悄收了半分,分身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站稳,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这一次,两人彻底陷入进退两难的僵局,精神世界里的空气凝滞得像块铁,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不是针对你,”安斯里德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千年寒雪,眉峰拧成死结,眼神里交织着痛惜与不容置喙的坚定,“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你该选一条慢路,但绝对安全的路!我会强行帮你剥离黑暗,把你变回原来纯粹的样子,这件事,你别插手!”
话音未落,安斯里德指尖骤然泛起暗沉的黑金色光纹——那光纹像活过来的毒蛇,缠上指尖,阴寒气息冻得精神世界都在发颤,禁忌邪术的凛冽瞬间弥漫开来!这是轮回倒转之术,专为驱散体内根深蒂固的邪气而生,却伴随着重创神魂、折损寿元的巨大反噬,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不!不行!现在施法你会神魂俱损的!我不准你这么做!”
分身急得浑身发抖,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扑上前,双手死死按住安斯里德凝着光纹的手腕,掌心的冷汗顺着纹路往下淌,硬生生把光纹拍得炸开!话到嘴边因极致的慌乱磕磕绊绊,眼底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落下——他不是舍不得这具被黑暗侵蚀的身躯,是舍不得眼前之人再度消散,彻底从他的世界里除名!
话音落下,两人身影各自向后弹开,拉开了遥远的距离,精神世界里的隔阂像一道无形的冰墙,把彼此隔得越来越远,连气息都透着疏离。
“小打小闹我都能理解,”安斯里德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眼底翻涌着过往被黑暗折磨的痛苦,还有此刻对分身的深切担忧,“但我既然已经沉睡过一次,你就该好好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唤醒我,一头扎进邪术的深渊!我吃过黑暗的苦,知道那种日夜啃噬神魂的煎熬有多磨人,我不想让你再走我的老路!”
他顿了顿,指尖微微颤抖,眼神悠远而悲凉,仿佛已经看见了那注定悲惨的结局:“当年你还是小光团时,连黑暗的影子都怕,现在却把自己泡在邪术里……我亲眼见过黑暗吞噬一切的模样,也尝过失去至亲的滋味!你这是拿命换命!傻不傻!”
“再有一次这样强行施法,你我都可能万劫不复!到时候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哽咽,“我不敢想,要是你倒在我面前,魂光一点点散掉,我伸手都抓不住……那种滋味,我不想再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