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钥匙转动声。
紧接着,一个充满了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靠!爸!妈!你们猜我在楼下看到了什么?”
是二儿子陆阳回来了。
他满脸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阿斯顿马丁!还是限量版超跑!我的天,落地起码得这个数!”
他夸张地比了个五的手势,“半个多小目标!全球都没几辆!没想到咱们小区居然藏着这种隐形富豪?”
陆佳一听是超跑,立刻想到陆阳说得应该是林默言的那辆车,再听到那惊人的价格,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苏红和陆育才对豪车没什么概念,只是诧异了一下,并没有往林默言身上想。
陆育才看到儿子这么晚才回来,还在客人面前大呼小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训斥道:“你还知道回来?一下午跑哪儿野去了?明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吃饭都找不到你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陆阳显然没把父亲的训斥放在心上,他从小被奶奶宠得无法无天,养成了一身混不吝的脾气。
他父母每每想要教育,但都被他奶奶要死要活地拦了下来。等到后面再想扳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脾气暴躁易怒不说,成绩还一塌糊涂,上了个职高还因为经常逃课被开除了。
等到成年了,父母托关系给他找了好几份工作,但都干不长,如今二十岁了还在家啃老。
好在这人还有些分寸,违法乱纪的事情从来不做,他父母见状也就懒得管他了,准备以后让他去学门手艺,能养活自己就行。
陆阳满脸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客人?徐青青算什么客人?不就带个男朋友回来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一出,苏红和陆育才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苏红厉声喝道:“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滚回你房间去!”
陆阳撇撇嘴,倒是没再顶撞。
他倒不是怕父母,主要是零花钱还靠父母提供,真惹毛他们了,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就惨了。
一旁的林默言听到陆阳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说徐青青,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陆佳见状,眼珠一转,故意用羡慕的语气“好心”提醒道:“小阳,你在楼下看到的那辆超跑,就是青青姐的男朋友,默言哥哥的。”
听到这话,陆阳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凑到林默言身边:“哥!默言哥!你那车太牛了!借我开几天过过瘾呗?”
林默言看都没看他,直接冷声拒绝:“不借。”
陆育才也在一旁帮腔,但更多的是担心他的安危:“你驾照才拿多久?摸过几回车?出了事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接连被父亲训斥,又被林默言毫不留情地拒绝,陆阳那点仅有的耐心和伪装彻底耗尽了。
他暴躁的脾气瞬间上头,也不管父母在不在场,习惯性地将怒火撒向徐青青。
他指桑骂槐地冲着徐青青吼道:“徐青青!你牛气什么!要不是我家好心收养你,你早就睡大街要饭去了!现在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就了不起了是吧?借个车开一下都不行?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嘲讽地瞥了一眼林默言,又转向徐青青,恶毒地嘲讽道:“哼,你装什么清高?你男朋友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吗?高中开始就勾引男同学,被人家家长闹到学校,脸都丢尽了!”
“上大学后更贱,倒贴那个姓何的废物三年,给人租房子给人钱,结果怎么样?人家一看要出名了立马把你给踹了!你说你得有多差劲?多犯贱才会……”
他越说越兴奋,每次看到被众人夸赞的徐青青,被他贬低羞辱欺负,他就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仿佛这样自己就不是人人口中嫌弃的渣滓。
“砰!”
他的污言秽语被一记有力的拳头打断。
林默言猛地起身,一拳狠狠砸在陆阳的脸上,将他直接打翻在地。
陆阳惨叫一声,还想挣扎着爬起来还手,却被林默言敏捷地压制住,对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又补了几拳,打得他嗷嗷直叫。
林默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眼神狠戾如刀,声音冰冷:“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徐青青一个字,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陆阳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欺软怕硬。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林默言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瞬间怂了。
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说到做到,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唔…唔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跟徐青青道歉!”林默言将他拖到徐青青面前,命令道。
陆阳立刻顶着那张迅速肿起来的猪头脸,对着徐青青哭丧着脸道:“青青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嘴贱!我胡说八道!你…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徐青青冷漠地看着他,没有理会。
她站起身轻轻地牵起林默言的手,看向旁边一脸愧疚难堪的苏红和陆育才,语气平静却疏离。
“小姨妈,小姨夫,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我工作也忙,以后…可能就不常过来了,你们多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她又对吓得躲在一旁的小暖招了招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小暖,想姐姐了,就用电话手表给姐姐打电话,姐姐接你去玩,好不好?”
小暖用力地点点头,大眼睛里噙着泪水。
徐青青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拉着林默言,准备离开。
“青青......”身后是小姨妈苏红带着哽咽的声音。
徐青青顿了顿,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两人刚走,陆阳才敢龇牙咧嘴地痛呼出声。
苏红看着地上不成器的儿子,脸色冰冷到了极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决绝。
她不容置疑道:“陆阳,你明天就给我搬出去!我会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给你付一个月房租。之后,你是死是活,自己想办法!你已经成年了,我没有义务再养着你!”
陆阳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妈!”
陆育才也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老婆,这…会不会太……”
苏红猛地转头,目光冰冷地扫向丈夫:“你要是舍不得,可以搬去跟他一起住!”
她的视线又锐利地射向一旁试图降低存在感的陆佳,“还有你!你们谁要是舍不得他,心疼他,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跟他一起滚蛋!别忘了,这房子是单位分给我的!谁不想住,就立刻给我滚!”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回卧室,“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留下满室的死寂和压抑。
陆阳被母亲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吓住了,连脸上的疼都忘了喊。
他求助地看向父亲:“爸…怎么办?妈她来真的啊……”
陆育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你妈这次是铁了心了,谁劝都没用。你还是乖乖听话,明天先搬出去,不然她可能连房子都不给你租,直接把你赶出去了。”
陆阳瘫坐在地上,懊悔不已,怪自己太冲动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母亲对徐青青的重视,就算要说也应该背着母亲。
现在好了,不光挨了顿狠揍,还要被扫地出门。
这时,小暖抱着她的芭比娃娃礼盒,故意走到陆阳面前,将礼盒狠狠砸在他肿起的鼻梁上。
“啊!”陆阳痛得发出一声惨叫。
小暖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脆生生地骂道:“活该!让你欺负青青姐姐!痛死你这个大坏蛋!”
陆阳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想打她,小暖却像一只灵活的小兔子,嗖地一下跑回了自己房间,快速锁上了门,只留陆阳在外面捂着鼻子,气得跳脚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