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大规模的交锋，但光复军与卫军的小冲突还是不断。但辛夷等两位八品宗师一出手，便立马扳回了颓势。
樊亚伍的右路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顺利地占领了米脂郡，等待着郭有乾的右路军突破横山后，合围榆林城。
秦戈的伤势恢复得十分迅速，小无相功的疗伤效果确实厉害。他在无源子道长留给他的册子中，选取了《虚空掌》和《无极剑法》两门功法进行修炼，进度出奇的神速，几日的工夫就掌握了三四成精髓。
这日，徐守业、顾非、张满仓等人来到秦戈的帐篷看望他。
“内奸的事情有没有些眉目了？”秦戈问道。
横山遇伏事件的调查也在徐守业的主导下继续进行。横山城内的细作及其同伴全部阵亡，基本排除了他们反水的可能，那就只有从虎威军内部进行核实调查。
“唉，每个都尉、标长的背景、行踪、接触的人都查了一遍，可是毫无头绪。这样下去，怕是连什长都要查一查了。”徐守业有些郁闷。
“从我们商议袭城的谋划到开始行动，中间只有不到两个时辰。标长、什长都是在出发前才知道具体目标，他们是没有时间通风报信的。”秦戈分析道：“那这个内奸就只有在那天参与商讨的几人之中。”
“可是几人都反复排查过好几次，都找不出破绽。”徐守业皱眉道。
秦戈闭上眼睛，那日商讨时的场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每个人的表情、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忽然，他睁开眼睛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内奸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你是说冯管家、张路？”顾非惊疑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满仓与两人相交甚笃，也十分了解他们的为人，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两人会出卖他们。
“我没有说是他们。”秦戈道：“那天有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也参与了商讨，不过他一直待在角落，没有说话，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罢了。”
徐守业几人低头沉思，顾非忽然抬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张路将萧云天也带了过来，他确实一直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没有说话。”
“嗯，我也想起来了，张路与萧云天在镖局的时候关系一直就很好，也有心提拔他，所以带他过来没有人起疑心。”张满仓道。
“那就是了，张路或许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最终他拼死断后，也许是为了赎罪。”徐守业道。
“赎罪？赎什么罪？他哪里做错了？都是那萧云天作的孽，管张路什么事？”张满仓横了徐守业一眼，怒道。
“信错了人，还带他参加不该参加的商讨，算不算错？”徐守业并没有退缩。
“好了，不要吵了，我相信张路他是无心的。”秦戈忙打圆场。
“无心？就是因为他的无心，一千多个武威营的兄弟就这样白白死掉了，他们找谁说理去？”徐守业也怒了：“收起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义气，将来可能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秦戈和张满仓被怼得哑口无言。顾非忙道：“如果真的是萧云天，那么他肯定投靠了卫守德。或许将来可以找到他，为张路报仇。”
“可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理由是什么？”见气氛还是有些紧张，秦戈道。
顾非见徐守业不愿说话，张满仓不敢说话，忙道：“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况。我父亲和我说过，萧云天对徐姑娘十分仰慕，可徐姑娘对他不假言辞，又见徐姑娘对秦师弟态度亲热，或许就产生了嫉恨之心。”
秦戈有些尴尬，顾非又道：“秦师弟，这件事情你是有错的。”徐守业几人惊讶地望着顾非。
“如果不是秦师弟，萧云天那厮怎么会丧心病狂，出卖武威营？”
“这……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吧？”徐守业道。
“不牵强，一点也不牵强。还有，徐大人，江湖义气要不得，会害死人的。”顾非道。
秦戈几人哈哈一笑，小小的纷争即刻烟消云散。
“刚才我语气有些生硬，大家不要见怪。”徐守业道。
张满仓也摸了摸头，道：“我……我也思虑不周，态度不好，徐大人见谅则个，大不了下次不灌你酒。”
“嘁。”秦戈几人鄙视了张满仓一眼。
“秦师弟，你说那偷袭你的八品高手是谁？”顾非肃然道。
“我倒是有些怀疑某个相识之人，顾师兄是不是也有猜测？”秦戈道。
“嗯，虽然那人变换了模样，还刻意掩饰自己的身手，不过从他的身形和出手，我觉得他应该就是那个人。”
“谁啊？能不能明说啊？”张满仓一头雾水。
“大长老。”秦戈揭开了谜底，他想起了那些被绑在床上全身赤裸的女子：“华严派灭门之时他侥幸逃脱，那日偷袭我时虽然招式陌生，但内力却是华严派的小无相功无疑。不知为何，他会投靠死敌卫守德？”
“贪生怕死，毫无节操，这就是原因。”徐守业淡淡地道。
“师门之仇，不共戴天，此仇非报不可。”张满仓激昂道。
“你打得过他么？”徐守业嘲讽道。
“打不过也得打，怎么，徐大人想找我切磋切磋？”张满仓牛眼圆睁道。
见气氛又有些紧张，秦戈忙问顾非：“肚子有些饿了，晚上吃什么？”
“牛肉面如何？要不要喝上两杯？事先声明，可不许灌酒。”顾非道。
对峙十余日后，光复军与卫军第一次大规模交战终于还是爆发了。事情的起因是光复军的一标斥候遭遇到了卫军的小股巡逻兵马，一阵激战后，卫军丢下十几具尸体落荒而逃。
还未等光复军斥候打扫完战场，一支在附近执行任务的千余人卫军反将他们包围。一名斥候趁卫军还未完全合围时拼死冲出，回大营报信。其余人被困在一处陡峭的山坡处，利用地形的优势固守待援。
等光复军的援军赶到，卫军的后援几乎同时到达。随后越来越多的两军将士得到讯息后，纷纷参与到这场混战之中。最终两军都是全员出动，在方圆二十余里内展开了激战。
经过血与火洗礼的光复军战力确实高出一筹，在人数相当的局部区域内，卫军最多坚持一炷香的工夫，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眼见卫军即将崩溃，刘金平带着辛夷和大长老及后援赶到了战场，稳定了局面。
秦戈胸口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过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他不顾小草和田丰的劝阻，拿上斫道剑便匆匆奔赴战场。
很快秦戈便找到了正在大展神威的大长老，大长老此时没有作任何的掩饰，以本来面目示人。他一脸诧异道：“咦，你居然还没死？就是你冒充公孙峁，设计害死了曹震吧。”
“呵呵，老匹夫，你可还记得那些被你绑在床上的良家女子？”秦戈怒斥道：“你先是背叛秦掌门，后又背叛华严派，投靠死敌，厚颜无耻、卑鄙下流至极。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华严派的列祖列宗？”
说完秦戈一剑刺出。大长老恼羞成怒，一出手就是大招，一道蓝色剑芒激射秦戈腹部。
秦戈左手一抬，手指在空中不断地画着圆圈，正是《虚空掌》中的一招“引凤归巢”。那道蓝色剑芒在穿过圆圈时明显一滞，随后在秦戈画出的圆圈引导下，偏离了方向，擦着秦戈的身侧一闪而逝。
秦戈右手的斫道剑并未稍停，剑尖飘忽不定，剑芒吞吐闪烁，点点白光往大长老笼罩而去，这是《无极剑法》中的“繁星满天”。
大长老一时不知秦戈要攻向哪里，只能后退一步。秦戈依然是一招“繁星满天”，上前紧逼。
退了七八步后，大长老异常恼怒，两军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暗中观察着两人的打斗。如果一直这样退下去，胜负不论，怯战的名声他肯定是背定了。
当下大长老心一横，不退反进，一招“断水截山”，横劈秦戈腰间。他是拼着被刺上几剑，也要腰斩秦戈。
秦戈纵身而起，避过对方剑锋，跃至大长老头顶。他手腕一抖，使出《无极剑法》的另一招“落叶缤纷”，繁星消失，一道道剑光如落叶般坠向大长老。
大长老急忙挥动长剑，在头顶形成一道白色的光圈，护住全身。“叮叮叮叮”，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大长老的长剑只是多了一些缺口，但并没有被斩断，看来他的长剑也是世所罕见的神兵利器。
秦戈借势再次跃向空中，右手斫道剑还是那招“落叶缤纷”，只是左手同时拍出一记虚空掌。
“砰”，掌上的罡气率先撞上了大长老的防御光圈，光圈只是肉眼不可觉察地慢了瞬间，秦戈的一道剑光便从一个小破绽中激射而入。
“啊。”大长老怒吼一声，闪身到了数丈之外，左胸的衣襟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秦戈暗叫可惜，毕竟修习的时间过短，招式不够熟练，精准度也差了许多，若是再给他几个月时间，刚才那一剑绝对能伤到大长老。《抱朴经》下卷果然妙用无穷。
“你这是什么招式？”大长老惊魂未定，虽然秦戈有些取巧，但其招式确实精妙绝伦。上次与辛夷的打斗，大长老可是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秦戈还是施展的华严派诛魔剑法，短短十多天，他是从哪里学到的如此高深的剑法？
“杀叛贼的招式。”秦戈揉身而上，两人再次斗到了一起。
打斗时大长老有些忌惮秦戈的新招式，束手束脚，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秦戈则是怪招、妙招频出，竟然将宗师之间的决斗，当成了试演新招的切磋。
两百余招后，大长老完全落入了下风，不断后退。秦戈忽然大吼一声，十二柄柳絮飞刀激射而出，左手虚空掌，右手斫道剑无极剑法，同时攻向大长老。
大长老亦是一声大喝，全身布满真气，柳絮飞刀只是在衣衫上刺破了一个个小洞，便被震落在地，手中长剑直刺秦戈左手掌心。
秦戈左手一缩，避开大长老的剑芒，身子斜侧，一招“剑指苍穹”，斫道剑由下而上斩向对方。
一道白光闪过，大长老一声惨呼，右手齐肩连带着长剑，一起被斩落在地。眨眼之间两人连过数招，大长老的应对都在秦戈的算计之内，最终还是一击得手。
大长老急速往后退去，秦戈在后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