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不后悔自己换了房间。
自己给过对方反悔的机会了,这条路是她非要选的。
在这吃人的魔窟里,她连自保都举步维艰,哪有余力去管别人的死活。
她不是救世主,她只是一个挣扎求生的猎物。
不过。
自己今晚这一闹,想必这些人也没了继续作恶的兴致,这女知青,或许能因此少受些罪。
沈姝璃屏住呼吸,隐着身形,一步踏入卧室。
在与那个男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将对方那张透着惊惶与色厉内荏的脸牢牢记在心里。
随即手腕一动,快如闪电,一把将他手里的枪也夺了过来!
男人手心一空,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砰!”
沈姝璃一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重拳,狠狠砸在他的鼻梁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男人杀猪般的惨嚎,鲜血和眼泪瞬间糊满了他的脸。
她没有丝毫停顿,一脚踹在他的小腹,趁他弓身如虾米般倒下的瞬间,冰冷的拳脚如雨点般密集地落在他身上!
她没有下死手,却招招都往最疼的地方招呼,每一击,都带着要将这肮脏的畜生打残的狠戾!
直到那男人彻底没了声息,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抽搐,沈姝璃才停下。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紧接着,她从空间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
“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亮起,将这间肮脏卧室里的丑恶景象,清晰地定格。
她对着地上那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裸男拍了好几张特写。
然后又走出卧室,将沙发上那个吓晕的、和那个抱着头瑟瑟发抖的男人,连同他们身下的污秽,一一拍了下来。
有了这些照片,就是最坚实的铁证!
若沈姝璃想要现在就毙了房间里这五人,实在太简单不过。
可这样一来,就太便宜这些人了!
他们背后肯定还有其他团伙,最好能一网打尽!
就算最小的喽啰也不能放过!
等将来把这些人身上犯下的所有罪孽公之于众,再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地狱般的折磨才能解恨!
沈姝璃悄悄退回房门口,看着那几个还在惊弓之鸟般戒备着四周的男人,嘴角噙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举起手枪,对着天花板胡乱开了两枪。
“砰!砰!”
刺耳的枪声在封闭的房间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啊——!”
“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孙大明和余飞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嚎叫,手脚并用地在地上乱爬,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鬼!有鬼啊!”
“别过来!别过来啊!”
两位先生更是彻底崩溃地失声尖叫,也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地想往沙发底下躲。
他们明明没看到有人,却能明显察觉到,那个人就在房间里开的枪!
响亮的枪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惊醒了整个招待所,甚至连附近住户的窗户也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
二楼的女知青们是最先被惊醒的。
醒神香的效力已经发挥,但药物的后劲还在。
她们只觉得身体疲倦得像灌了铅,脑袋也昏沉作痛,还没等完全清醒,那近在咫尺的枪声就钻进了耳朵。
“啊——!”
“怎么回事?!”
压抑的、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姑娘们全都吓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连灯都不敢开,更别说出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姝璃没有久留,借着外面彻底乱起来的动静,她隐着身,将222号的房门狠狠带上,顺手按下了走廊的灯光开关。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楼道。
她这才快速返回自己房间,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躺在床上,感受着胸腔里因愤怒和紧张而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
楼下的男知青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他们不像女知青那般体弱,醒得更快一些。
听到枪声几乎就在头顶炸响,大部分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第一反应就是往外冲。
可招待所的大铁门早已上了锁,任凭他们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
这一下,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但也有几个胆子大的。
“都别慌!乱跑有什么用!”郑文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强作镇定地喊道。
许和平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心脏砰砰乱跳,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沉声道:“枪声是从楼上传来的,我们总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不然待会儿火拼起来,咱们在楼下也跑不掉!”
总比当个无头苍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好。
这话得到了几个人的赞同。
许和平捂着胸口,对身边几个同样面色发白的男知青低声道:“咱们悄悄摸过去看一眼,至少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对视一眼,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
以许和平为首的六七个男知青,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朝二楼楼梯口摸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只有尽头一扇房门半敞着,从门缝里透出些许昏暗的光亮,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声息。
这诡异的寂静,比刚才的枪声更让人心头发毛。
许和平回头,对身后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踮着脚,一步步朝那扇半敞的房门挪去。
房间里的孙大明几人,此刻早已被恐惧折磨得没了半点脾气,一个个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也隐约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轻微脚步声,那声音在他们听来,不啻于催命的鼓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和平屏住呼吸,偷偷将脑袋朝门缝里探去。
只看一眼,他便愣住了。
这间房子的陈设,与他们住的那些简陋房间截然不同,沙发、地毯、红木家具、甚至墙上还挂着画,简直称得上奢华。
他心中惊疑不定,不敢贸然进去,生怕里面还有持枪的暴徒。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将房门又推开了一些。
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随着视野的开阔,他终于看清了门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