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里的真相
瑞士的机票在抽屉里躺了三天，苏清鸢把护照往包里塞时，林舟正蹲在公益基金办公室门口擦他那辆破电动车。链条上的机油蹭了满手，他却对着车筐里的向日葵傻笑 —— 陈默新做的电击器就藏在花束底下，黄色的花瓣遮不住银色的喷头。
“还笑？” 苏清鸢踢了踢车胎，橡胶纹路里卡着的梧桐叶掉下来，“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她的指尖突然发烫，闪电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等等……”
锚点传来股焦糊味的情绪，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对着电脑拍桌子，咖啡洒在设计图上，黑色的墨水流成条小河。“不可能！我的设计绝对没问题！” 男人的声音撞在实验室的玻璃上，震得烧杯叮当响。
林舟的手机突然震了下，张磊发来张照片：驰远车企的会议室里，穿西装的公关总监正和个技术男吵架，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这是驰远的技术总监周明，” 张磊的消息紧跟着跳出来，“死活不肯配合公关，说刹车系统是他亲手设计的，不可能出问题。”
苏清鸢的拇指在屏幕上划了划，周明的脸突然和锚点里的男人重合。她拽起林舟就往门外跑，电动车的链条 “咔哒” 响了声：“去驰远，周明有问题。”
“不去瑞士了？” 林舟的脚还没蹬上踏板，就被她拽得一个趔趄。
“去，但得先弄清楚。” 苏清鸢的指尖在闪电印记上按了按，灼痛感顺着胳膊爬，“周明知道刹车系统的秘密，我看见他在改设计图。”
*** 驰远车企的会议室吵得像菜市场，周明把设计图往桌上一摔，A3 纸的边缘卷得像波浪。“我说了不可能！” 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这套刹车系统我测试了三百七十次，故障率为零！”
公关总监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周工，现在不是讲数据的时候！车主都堵到门口了，你好歹出来说句场面话！” 他突然压低声音，“李总说了，只要你配合，下个月就升你当技术副总。”
周明的拳头突然捏紧，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苏清鸢刚推开门，就被股浓烈的烟味呛住 —— 男人躲在消防通道抽烟，烟头烫在设计图的角落，黑色的焦痕像只蜷曲的虫子。
“周总监。” 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门框，锚点突然炸开，无数画面劈头盖脸砸过来：
周明趴在电脑前改代码，咖啡因药片撒了满桌，屏幕上的刹车反应时间从 0.3 秒调成 0.1 秒。“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突然把个 U 盘塞进抽屉最深处，“以防万一。”
“你在怕什么？” 她的声音撞在瓷砖上，周明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烟灰掉在衬衫上。
“你是谁？” 他的手往身后藏，苏清鸢瞥眼看见个金属盒子，形状和 A 大医学院的样本箱一模一样。
林舟突然撞开会议室的门，公关总监正对着电话喊：“对，周明不配合，赶紧叫‘白大褂’的人来处理……” 他看见苏清鸢，突然把手机往兜里塞，笑得比哭还难看。
“‘白大褂’？” 周明的脸瞬间褪成纸色，手里的设计图飘落在地，“李哲果然是你们的人！”
*** 味香斋的蒸笼冒着白汽，张老头把刚出笼的肉包往周明面前推，褶子上的芝麻沾了他一嘴角。男人的手抖得厉害，咬包子时差点咬到舌头。“丫头，你是说周工也是被胁迫的？” 张老头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火苗舔着锅底，“那他为啥不早说？”
周明的烟盒空了，林舟又递过去盒。打火机 “啪” 地窜出火苗，男人深吸口烟，烟雾从鼻孔喷出来：“我女儿在他们手上。”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去年我发现李哲改了刹车芯片，想举报，结果他们把我女儿送进了‘白大褂’的研究所，说只要我闭嘴，就给她治哮喘。”
苏清鸢的指尖在肉包上划了划，锚点传来股消毒水味的情绪 —— 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咳嗽，李哲举着针管笑：“你爸爸要是不听话，这药可就停了哦。”
“设计图是你改的？” 林舟的手指在桌布上画着圈，“为什么要改反应时间？”
“为了留后手。” 周明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火星子溅了出来，“我偷偷加了个应急程序，只要连续踩五下刹车，系统就会自动恢复原厂设置。” 他突然抓住苏清鸢的手，老树皮似的指腹攥得生疼，“U 盘里有李哲篡改数据的证据，但我不敢交出去，我怕……”
“我们帮你救女儿。” 苏清鸢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圈，闪电印记的灼痛突然变轻了，“陈默能黑进研究所的监控，林舟认识儿童医院的专家，只要你把 U 盘交出来，我们……”
“不行！” 周明突然缩回手，打翻的醋瓶在桌布上洇开个黑圈，“‘白大褂’的人盯着呢，上次有个工程师想反抗，结果全家都……”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 “哗啦” 作响，林舟抬头看见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车窗后隐约有个戴墨镜的影子。“别说了。” 他把周明往桌子底下按，自己抓起个醋瓶挡在身前，“他们跟来了。”
*** 驰远车企的实验室亮着盏惨白的灯，周明用门禁卡刷开玻璃门时，警报器差点响起来。“快点，监控五分钟后会恢复。” 他的手在密码锁上抖个不停，“U 盘藏在主机箱后面。”
苏清鸢的指尖刚碰到主机箱，锚点突然发烫。李哲的脸在脑海里闪了闪 —— 他对着监控笑：“周明肯定会来拿 U 盘，等他拿到，就让他女儿永远醒不过来。”
“有陷阱！” 她拽住周明的手腕往门外跑，林舟刚要跟上来，实验室的门突然 “咔哒” 锁死。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转，广播里传来李哲的声音：“73 号，好久不见啊。想救他们，就来顶楼天台，咱们好好聊聊。”
“清鸢！” 林舟在里面砸门，拳头撞在玻璃上发出闷响，“别管我！带周明走！”
苏清鸢的指甲掐进掌心，闪电印记红得像血。她突然往主机箱后面摸，摸到个冰凉的东西 —— 是周明说的 U 盘，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研究所的通风管有密码，是我女儿的生日。”
“走！” 她拽着周明往安全通道跑，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响，“去救你女儿，林舟那边我想办法！”
***“白大褂” 的研究所藏在城郊的精神病院地下室，苏清鸢用周明给的密码刷开通风管时，铁锈蹭了满手。小女孩的咳嗽声顺着管道传过来，像把小锤子敲在她心上。
“别怕，阿姨来救你了。” 她从通风口跳下来，落地时差点踩到根输液管。蓝色的液体顺着管壁往下滴，在瓷砖上积成个小水洼。
小女孩的病床边守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苏清鸢认出他是 A 大医学院的助教，上次在院长办公室见过。“谁让你来的？” 男人举着针管转过身，蓝色液体在玻璃管里晃得像条蛇。
苏清鸢的指尖突然发烫，锚点传来股强烈的恶意 —— 男人在针管里加了镇静剂，想让小女孩永远睡过去。“放下针管！” 她扑过去时，男人的手腕被攥住，针管摔在地上碎成星子。
“73 号的能力果然厉害。” 男人突然笑了，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可惜你女儿在我手上。” 他按下按钮的瞬间，通风管突然传来林舟的喊声：“清鸢！我来……”
声音戛然而止，苏清鸢的瞳孔突然收缩。男人举着手机笑，屏幕上林舟被两个保镖按在地上，嘴角淌着血：“想让他活命，就把 U 盘交出来。”
*** 天台的风卷着雨点砸过来，苏清鸢把 U 盘往李哲面前扔，金属外壳在地上弹了弹。男人的皮鞋踩在 U 盘上，鞋跟碾出道白痕：“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他往旁边让了让，林舟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放了他们。” 苏清鸢的指尖在闪电印记上按了按，灼痛感顺着胳膊爬，“交易结束了。”
李哲突然笑了，笑声在雨里撞出回声：“你以为我会信？” 他举着针管走向小女孩，“只要把这玩意儿打进她血管，周明就永远不敢乱说话，至于你……”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头惨叫。苏清鸢的锚点爆发出刺眼的光，所有被 “白大褂” 伤害过的人的脸在他脑海里旋转 —— 周明女儿的咳嗽声、车祸死者的惨叫声、实验体的哭喊声……
“啊 ——！” 李哲倒在地上抽搐，针管摔在林舟脚边。男人用绑着的手捡起针管，往保镖的脖子上扎去，蓝色液体顺着针管往里推：“尝尝这个！”
苏清鸢解开周明女儿身上的束缚带时，小女孩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姐姐，你的手在发光。” 小家伙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和妈妈留给我的项链一样。”
她脖子上挂着个银色的闪电吊坠，和苏清鸢的一模一样。
*** 医院的 VIp 病房里，周明的女儿正在画画，蜡笔在纸上涂出片蓝色的天空。男人握着苏清鸢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的闪电印记上轻轻划了划：“谢谢你，丫头。” 他把 U 盘往她手里塞，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这里面有‘白大褂’在全球的实验数据，或许能帮你找到妈妈。”
林舟的头缠着纱布，正和陈默视频通话：“瑞士的机票改签了，下周出发。” 他突然把手机往苏清鸢面前怼，屏幕上是阿尔卑斯山的雪景，“陈默说你妈演讲的会场已经布置好了，‘白大褂’的高层都会去。”
苏清鸢的指尖在屏幕上的雪山划了划，锚点传来股熟悉的香水味 —— 母亲站在演讲台后笑，白大褂的衣领里绣着个蓝色的天使，却在转身时对着通风管做了个 “嘘” 的手势。
“她在等我们。” 苏清鸢突然笑了，手心的闪电印记微微发烫，却不再灼痛。
*** 味香斋的老槐树下，张老头把刚烤好的桃酥往苏清鸢手里塞，芝麻沾了她一嘴角。周明抱着女儿站在旁边，小家伙正用蜡笔给公益基金的招牌画彩虹。“丫头，到了瑞士要小心。” 张老头往她包里塞了包桂花糖，“听说那边的雪山可冷了，含块糖能暖和点。”
林舟的破电动车停在巷口，车筐里的向日葵开得正艳。“陈默把电击器升级了。” 他从花束底下掏出个银色的小东西，形状像颗星星，“这次能对付五个保镖，还带 GpS 定位，要是我被抓了，你能顺着信号……”
“呸呸呸！” 苏清鸢捂住他的嘴，掌心的温度烫得他一哆嗦，“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们脚边，苏清鸢看着林舟被纱布裹着的额头，突然觉得前路的雪山好像没那么冷了。或许母亲的选择很难理解，或许 “白大褂” 的高层真的不好对付，但只要两个人一起走，总能找到春暖花开的地方。
远处的公益基金办公室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张磊正在挂新的宣传画，上面写着：“再冷的冬天，也会迎来春天。” 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把两个年轻的身影拉得很长，像道奔向雪山的闪电。
下一站，瑞士。那里有雪山，有母亲的演讲，有 “白大褂” 的高层，更有他们必须揭开的终极秘密。但这一次，他们的行囊里装满了肉包的香气、桂花糖的甜味，还有无数人的期盼。
登机牌在口袋里硌得慌，苏清鸢摸了摸闪电项链，突然对着雪山的方向笑了。妈妈，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