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品里的猫腻
苏黎世机场的暖气太足，苏清鸢把围巾往下扯了扯，露出衬衫领口的闪电吊坠。林舟正对着租车行的导航皱眉，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这破玩意儿说研究所在阿尔卑斯山三号隧道附近，可地图上根本没标……”
“别戳了，再戳就烂了。” 苏清鸢抢过手机往兜里塞，指尖的闪电印记突然发烫 —— 张经理蹲在警局的墙角发抖，肥手在地上写着 “第三家”，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工厂。
林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她发烫的手背：“又看见了？” 他往她手心里喷了点抑制剂，银色小瓶子的向日葵喷头在灯光下闪了闪，“陈默说张经理虽然被注射了蓝色液体，但还没断气，现在在 IcU 抢救。”
“他在给我递消息。” 苏清鸢望着窗外掠过的雪山，锚点传来股铁锈味的焦急，“第三家工厂，他想告诉我们这个。” 她突然拽起林舟往租车行外跑，“驰远的供应商有三家，第三家肯定有问题！”
“不去研究所了？” 林舟被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登山包差点掉在地上。
“去，但得先弄清楚。”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喘息，闪电印记的灼痛顺着胳膊爬，“张经理是想让我们查第三家工厂，那里有‘白大褂’的秘密。”
*** 驰远车企的会议室比上次更挤了，周明把供应商名单拍在桌上，A4 纸的边缘被他捏出褶皱。“警方要求重新检测所有材料，” 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尤其是第三家鸿达电子的芯片，张经理的采购记录里，这家的进货量最大。”
坐在后排的张经理突然咳嗽起来，大概是刚从 IcU 出来，脸色白得像张纸。“我去！” 他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响，“鸿达电子我熟，取样的事交给我！”
苏清鸢的指尖在桌下蜷缩起来，闪电印记微微发烫。张经理的心跳声像面破鼓，在 “鸿达电子” 四个字响起时，突然漏跳了一拍，随后又疯狂擂动起来。
“张经理倒是积极。” 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静了下来。林舟在桌下碰了碰她的膝盖，眼神里带着警告。
张经理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在桌上乱抓，差点碰翻周明的水杯：“苏小姐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想将功补过吗？” 他的目光扫过门口的保安，喉结滚了滚，“再说了，这取样的事，外人也插不上手……”
“我看让小王跟着吧。” 苏清鸢突然指向角落里的实习生，男孩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小王是材料学专业的高材生，正好让他学学怎么取样。”
张经理的瞳孔突然收缩，像被强光刺到。“这…… 这不太合适吧？”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小王还没毕业，懂什么取样规范……”
“没关系，跟着学嘛。” 周明突然开口，激光笔在供应商名单上敲了敲，“就这么定了，张经理带小王去，下午五点前把样品送回来。”
张经理的肥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苏清鸢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对着小王使了个眼色，男孩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
*** 味香斋的绿豆汤刚冰镇好，张老头把碗往苏清鸢面前推，冰块撞出叮当响。林舟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上面是陈默发来的鸿达电子的资料：“这家工厂三年前被‘白大褂’的子公司收购了，老板是李哲的远房表哥。”
“果然有问题。” 苏清鸢搅着碗里的汤，眼神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小王的身影正从树下跑过，手里拿着个取样袋，“他肯定会在第三家工厂掉包样品。”
林舟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我去盯着！”
“别去。” 苏清鸢拽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圈，“让小王自己来，我们在实验室等着。” 她突然笑了，闪电印记在灯光下闪了闪，“张经理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早就布好了局。”
*** 鸿达电子的工厂弥漫着股塑胶味，张经理把车停在仓库门口，肥手在方向盘上敲得砰砰响。“小王啊，” 他突然转过头，脸上堆着假笑，“取样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有讲究，尤其是……”
“张经理，周总监说要取三个批次的样品，” 小王突然打断他，手里的取样袋晃了晃，“分别是 2024 年 3 月、5 月和 7 月的，您知道在哪吗？”
张经理的脸瞬间僵住，肥手在仪表盘上乱摸：“哦…… 哦知道，在仓库最里面。” 他推开车门时，脚差点被台阶绊倒，“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
小王看着他一扭一扭的背影，突然掏出手机给苏清鸢发了条消息：“他进仓库了，我跟进去看看。”
仓库深处堆着如山的芯片盒，张经理从货架后面摸出个黑色袋子，里面装着三盒芯片。小王躲在货架后面，看见他把仓库里的芯片换成了黑色袋子里的，嘴角还挂着笑：“想抓我的把柄？没门！”
“张经理，您拿好了吗？” 小王突然喊了一声，张经理吓得手一抖，芯片盒掉在地上。
“哦…… 哦好了。” 他赶紧把掉在地上的芯片捡起来，往小王手里塞，“给，拿去化验吧。”
小王接过取样袋时，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手，锚点传来股心虚的情绪 —— 黑色袋子里的芯片是合格产品，真正有问题的芯片被他藏在了仓库的通风管里。
*** 驰远的实验室亮着盏惨白的灯，周明把小王送来的样品放进检测仪，屏幕上的曲线慢慢爬起来。“奇怪，” 他皱着眉推了推眼镜，“这数据怎么和上次检测的不一样？”
张经理的肥脸堆着笑：“肯定是上次检测错了，我说了鸿达电子的芯片没问题……”
“是吗？” 苏清鸢突然从实验室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三盒芯片，“可小王在仓库的通风管里找到了这个，上面的批次和您取的一模一样。”
张经理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肥手在身后来回蹭：“这……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 林舟突然把监控录像往屏幕上一投，张经理掉包样品的画面清晰可见，“那这个您总该知道吧？”
男人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椅子上。周明把通风管里的芯片放进检测仪，屏幕上的曲线突然断崖式下跌，红色的 “不合格” 字样闪得刺眼。“果然是你掉包了样品！”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眼镜滑到鼻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李哲逼我的！” 张经理突然哭喊起来，肥手往自己脸上扇，“他说要是不配合，就把我女儿从哈佛扔下来！我也是没办法啊！”
苏清鸢的指尖在不合格的芯片上划了划，锚点传来股熟悉的蓝色液体味 —— 李哲举着针管站在鸿达电子的工厂里，对着工人们笑：“把这些芯片的刹车程序改了，每踩十次失灵一次，出了事有张胖子顶着。”
“通风管里还有什么？” 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别告诉我只有这三盒芯片。”
张经理的喉结滚了滚，肥手突然指向仓库的角落：“在…… 在那个蓝色的箱子里，有李哲和‘白大褂’的交易记录，还有…… 还有瑞士研究所的地图。”
*** 警局的审讯室比上次多了张病床，张经理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看见苏清鸢，他突然示意护士出去，肥手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掏出个 U 盘。
“这是鸿达电子的财务记录，” 他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每笔汇款都流向了‘白大褂’的瑞士账户。” 他突然抓住苏清鸢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我女儿…… 我女儿怎么样了？”
“陈默已经联系了哈佛的留学生，” 苏清鸢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划，“她很安全，我们会安排她转学。”
张经理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混着氧气管里的水汽：“谢谢…… 谢谢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还有件事…… 夜莺不是空乘，是…… 是瑞士研究所的医生，她的胸牌上有个夜莺的纹身……”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个戴墨镜的男人举着针管冲进来。苏清鸢拽起张经理往床下躲时，针管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去，扎在墙上。
“快走！” 林舟踹开男人的同时，苏清鸢已经把张经理塞进了衣柜。男人的拳头砸在衣柜门上，发出砰砰响，“把 U 盘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苏清鸢突然抓起桌上的手术刀，往男人的胳膊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涌出来。“想抢 U 盘？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她的声音带着狠劲，闪电印记在灯光下红得像血。
男人捂着流血的胳膊，突然从怀里掏出把枪，林舟扑过去按住他的手，枪 “砰” 地响了一声，子弹擦着苏清鸢的耳边飞过去。
“警察来了！” 苏清鸢对着门口喊，男人果然慌了神，推开林舟就往窗外跳，却被赶来的警察逮个正着。
*** 公益基金办公室的灯亮到后半夜，周明把鸿达电子的财务记录往投影上放，红色的数字像滴血。“有了这个，就能证明鸿达电子和‘白大褂’的关系，”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眼睛里却有光，“驰远终于能洗白了。”
苏清鸢望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张经理最后说的话。“夜莺是医生，” 她喃喃自语，指尖在闪电印记上划了划，“胸牌上有夜莺纹身……”
林舟突然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手里举着份照片：“陈默找到了！这是瑞士研究所的医生名单，其中有个叫艾琳的，胸牌上确实有夜莺纹身，她是……”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喉结滚了滚，“是你母亲的私人医生。”
苏清鸢的杯子突然摔在地上，碎片溅到脚边。锚点传来股尖锐的疼痛，母亲躺在病床上，艾琳举着针管笑：“苏博士，这药能让你的情绪锚点更稳定，其实……”
“明天就去研究所。”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必须阻止夜莺。”
*** 阿尔卑斯山的雪映得人睁不开眼，苏清鸢把车停在研究所门口，指尖的闪电印记突然发烫。林舟背着登山包，里面装着陈默准备的各种装备，甚至还有把电击枪。
“紧张吗？” 他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指尖的温度透过羽绒服渗进来。
“有点。”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怕…… 怕见到的不是我认识的妈妈。”
林舟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汗混在一起。“不管她变成什么样，” 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她都是你妈妈。” 他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往她手里塞，是块用锡纸包着的桃酥，“张老头塞的，说吃点甜的能壮胆。”
苏清鸢咬了口桃酥，甜味在舌尖散开时，突然看见研究所的门口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胸牌上的夜莺纹身闪了闪。女人也看见了她，突然转身往研究所里跑。
“是夜莺！” 苏清鸢拽着林舟往研究所里冲，闪电吊坠在衬衫里硌得慌，“别让她跑了！”
*** 研究所的走廊弥漫着股消毒水味，苏清鸢跟着夜莺的身影往深处跑，突然在一间实验室门口停住了脚步。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台后，手里拿着个蓝色的试剂瓶，艾琳举着针管站在她身后。
“妈！” 苏清鸢突然喊了一声，母亲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清鸢？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惊讶，手里的试剂瓶差点掉在地上。
“艾琳要杀你！” 苏清鸢扑过去推开艾琳，针管摔在地上碎成星子，蓝色液体在地上积成个小水洼。
艾琳突然笑了，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装了。” 她按下按钮的瞬间，实验室的门突然锁死，“‘白大褂’的人马上就到，你们谁也跑不了！”
母亲突然抓起实验台上的手术刀，往艾琳的胳膊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涌出来。“清鸢，快跑！” 她把苏清鸢往通风管推，“从这里走，去找林舟，他知道该怎么做！”
苏清鸢钻进通风管时，看见母亲和艾琳扭打在一起，白大褂的下摆沾了血。她突然想起母亲照片背面的字：“有时候，放手是为了更好的保护。”
通风管里黑漆漆的，苏清鸢摸索着往前爬，突然听见林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清鸢？是你吗？”
“林舟！” 她加快速度往前爬，终于看见前面有束光，“我在这儿！”
林舟把她从通风管里拉出来，脸上沾着灰：“你没事吧？我听见里面有动静……”
“我妈还在里面！”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的闪电印记烫得吓人，“艾琳把她锁在实验室里了！”
林舟突然抓住她的手，往研究所外跑：“别担心，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我们先出去，等警察来了再救你妈。”
*** 研究所外的雪地上停着辆警车，警察正往里面冲。苏清鸢望着实验室的方向，突然看见母亲从窗口探出头，对着她挥了挥手，嘴角还挂着笑。
“妈！” 她也挥了挥手，眼泪突然掉下来。
林舟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掌心的温度烫得恰到好处。“没事了，” 他的声音混着警笛声，温柔得像片羽毛，“都过去了。”
苏清鸢看着远处的雪山，突然觉得手心的闪电印记不再灼痛，反而像颗温暖的小太阳。她知道，这场和 “白大褂” 的较量还没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好像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
警车往山下开时，苏清鸢突然对着窗外说：“妈，谢谢你。”
林舟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恰到好处。“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他的声音混着车窗外的风声，温柔得像片羽毛，“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雪山在远处沉默着，仿佛在见证着什么。而两个年轻的身影，正朝着那片洁白的未来，勇敢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