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拍卖风云
度假村的夜晚，并不只有温泉的静谧。一场小型但规格不低的私人拍卖会，在酒店附属的精品艺术馆内举行。能收到邀请的，非富即贵，算得上是这处休闲胜地的一项雅集。
沈寂与林见雪一同出席。林见雪换上了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典雅高贵，与沈寂的深色西装相得益彰。他们甫一入场，便吸引了不少目光，既有对林见雪美貌与身份的瞩目，也有对近来在林家掀起不小风浪的沈寂的好奇。
江辰也在场，身边依偎着一个容貌艳丽、衣着暴露的年轻女郎，是某个近期靠一部网剧有了些名气的小明星。江辰一手揽着女伴的腰，一手端着香槟，与几个相熟的人谈笑风生，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沈寂这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算计。
拍卖会平稳进行，多是些珠宝、腕表、当代艺术品，竞价不算激烈，氛围轻松。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被送上展台。
那并非什么光彩夺目的珍宝，而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色泽暗沉近乎漆黑的金属碎片。表面布满粗糙的腐蚀痕迹，边缘锐利，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介绍也很简单，只说是在某次海外陨石猎人交流会所得，材质不明，疑似天外金属，起拍价不高。
在场宾客大多兴趣缺缺，这种来历不明又无美感的东西，对他们缺乏吸引力。
然而，在碎片被呈上的瞬间，沈寂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骤然响起，带着一丝不同于往常的轻微波动：
【检测到特殊目标：未知合金碎片。内部蕴含微弱但稳定的高维信息纠缠波动，与系统底层协议存在潜在共鸣。强烈建议获取，或有助于系统权限提升与数据库补全。】
沈寂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块碎片上。能让系统产生“共鸣”的东西，绝不简单。
他不动声色，等待着拍卖师报出起拍价。
果然，场内响应者寥寥，只有两三个人出于猎奇心理，象征性地举了两次牌，价格缓慢攀升。
就在拍卖师准备落槌时，沈寂举起了号牌，报出了一个略高于当前的价格。
这个举动，让一些原本没注意他的人看了过来。林见雪也微微侧目，有些不解，但她没有出声。
而一直在关注沈寂的江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似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能让沈寂吃瘪的机会，尤其是在自己女伴面前，更能彰显自己的财力和地位。
“哟，沈先生对这破铜烂铁感兴趣？”江辰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那我可得凑凑热闹。”
他随即举牌，直接将价格抬高了百分之五十。
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谁都看得出，江辰这是故意在跟沈寂抬杠。
沈寂神色不变，再次举牌，加价幅度平稳。
江辰志在必得，或者说，他志在让沈寂难堪，立刻跟上，每次加价都显得咄咄逼人。那小明星依偎在他怀里，看着不断攀升的价格，眼中异彩连连，更让江辰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价格很快被推高到了一个远超那碎片实际价值（在旁人看来）的水平。
沈寂看着江辰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意识微动。
【启动概念操纵：财运。目标：江辰。效果：短暂小幅提升其破财几率，概念生效。】
一股无形的、涉及气运层面的微妙力量，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悄然作用于江辰周身。
恰在此时，拍卖师为了活跃气氛，临时增加了一件原本不在目录中的“彩蛋”拍品——一件据说是明代官窑的青花梅瓶，品相完好，釉色纯正，起拍价不菲。
这件梅瓶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几个真正懂行藏家的兴趣，竞价瞬间激烈起来。
江辰正与沈寂较劲，看到这件梅瓶，又瞥见女伴那渴望的眼神，加上那股无形中催动他“消费”的财运概念影响，他脑子一热，竟然在继续与沈寂竞拍金属碎片的同时，分心加入了梅瓶的竞拍！
“江少好魄力！”旁边有人奉承。
江辰更加得意，在两个拍卖槌之间来回举牌，价格被他胡乱抬高。他感觉自己今天运气爆棚，势在必得。
然而，在【财运】概念的负面影响下，他的“势在必得”注定要付出巨大代价。
最终，在金属碎片的竞价上，沈寂在价格达到一个临界点时，果断停止了举牌，对着江辰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平静，仿佛只是成全对方。
江辰以高出起拍价近二十倍的天价，拍下了那块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的破金属片。还没等他消化这份“胜利”的荒谬感，另一边的梅瓶竞拍也到了白热化。他被几个老藏家联手抬价，又在破财运势影响下，昏头昏脑地报出了一个震惊全场的价格，力压所有对手，拍下了那件梅瓶。
两件东西，花费巨万。
全场目光复杂地看着江辰，有羡慕其财力的，但更多是看冤大头的玩味眼神。那小明星倒是兴奋得满脸通红。
然而，就在江辰志得意满，准备接受“祝贺”时，一位一直沉默观察的老收藏家，忍不住站起身，指着那件刚被江辰拍下的梅瓶，沉声道：“江少，恕老夫直言，这件梅瓶……底足的釉色和款识，似乎有些……不对啊。”
立刻有另外几位行家也附和起来，经过简短而专业的讨论，几乎一致认定，那件梅瓶是一件高仿品，虽然仿制水平极高，但绝非真品，市场价值不足江辰出价的十分之一！
江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他当众花了天价，不仅买了个“破铜烂铁”，还买了个“假古董”！这脸丢大了！
而沈寂，早已在无人关注时，以相对合理的价格，顺利拿到了那块蕴含着高维信息波动的金属碎片。指尖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他能感觉到碎片微微发烫，脑海中的系统界面泛起一阵愉悦的流光。
【成功获取信息载体‘未知合金碎片’。开始吸收解析……】
【吸收完成！检测到底层协议补充信息流……【文明观测系统】权限提升1%。解锁部分基础宇宙常数信息及低等文明演进通用模型库。】
系统的提示意味着他离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者说，离系统本身的秘密，又近了一小步。
拍卖会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江辰铁青着脸，一把推开想要凑上来的女伴，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带着保镖，几乎是落荒而逃。经过沈寂身边时，他投来一道阴沉至极、充满怨毒的目光，显然将这次奇耻大辱归咎于沈寂。
沈寂毫不在意，与林见雪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走出艺术馆大门时，沈寂感觉到一道不同于江辰的、更加隐晦却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去。
只见江辰身边，那个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跟随、穿着灰色布衫、毫不起眼的贴身老仆，正抬起浑浊的双眼看向他。在与沈寂目光接触的刹那，那老仆眼中猛然迸发出一丝如同实质的精光，锐利、冰冷，带着一种历经杀戮沉淀下来的煞气，虽然一闪而逝，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这是个真正的武者，而且，实力不容小觑。
老仆随即低下头，恢复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样，跟上江辰的脚步。
沈寂收回目光，眼神微凝。
江家的水，果然不浅。一个看似纨绔的少爷身边，竟藏着这样的高手。
接下来的麻烦，恐怕不会仅仅是商业上的倾轧和街头混混式的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