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涂山的地界,行走在人类与妖族混杂的荒野小径上,雅雅的心情明显更加雀跃。
她抱着变小后的白飞,脚步轻快,眼眸好奇地左顾右盼,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瞅瞅。
白飞则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导航”的角色,小手摊开一张略显简陋的地图,眉头微蹙,努力辨认着方向。
感受到雅雅东张西望、走走停停,他忍不住抬起头,无奈地提醒:“雅雅姐,我们应该往东边去。你能不能不要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的?照这个速度,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了。”
雅雅正摘下一朵淡紫色的小野花,闻言,顺手就插在了白飞柔软的白发间,笑嘻嘻地说:“哎呀,我就看看嘛,外面多有意思!”
白飞面无表情地把那朵花从头上拿下来,捏在手里,继续泼冷水:“再有意思,等天黑了我们还在荒郊野岭,就只能找个山洞过夜了。”
“没事呀!”雅雅浑不在意,反而觉得更刺激,“刚好可以边走边玩嘛!体验一下露宿荒野的感觉!实在赶不到,反正有你在,”她低头用下巴蹭了蹭白飞的发顶,语气理所当然,“到时候你抱着我,嗖地一下就飞过去了,多快。”
白飞被她这赖皮的说法弄得没脾气,叹了口气:“那行吧……”算是默认了这种随性的赶路方式。
于是,雅雅便抱着他,真正开始了“边走边玩”的旅程。看到漂亮的石头要捡起来看看,听到奇怪的鸟叫要循声去找找。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河边休息。白飞熟练地生火,用削尖的树枝叉起抓来的肥鱼,放在火上烤制。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雅雅闲不住,蹲在他身后,玩心大起。一会儿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他那条因为放松而自然垂落的尾巴;一会儿又趴到他背上,伸手去捏他的兽耳。
白飞被她在耳边和尾巴上作乱,弄得有些痒,但手上翻转烤鱼的动作依旧稳定,只是偏了偏头,声音带着纵容的无奈:“雅雅姐,别闹了,鱼还要等一会儿才好。”
雅雅玩了一会儿他的耳朵,觉得无聊了,又拿起被丢在一旁的地图,摊开看了看,随即发出一声哀叹:“啊——看起来还有好远啊!怎么这么远!”
“没事,”白飞安慰道,语气平稳,“等吃完我们就飞过去。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附近的城镇。”他顿了顿,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雅雅,神情变得认真了些,“不过,雅雅姐,等会儿飞行的时候,你要跟紧我,还有,要听我的指挥。”
见他突然这么严肃,雅雅愣了一下,随即也收敛了嬉笑,乖乖点了点头:“知道了。”她很少见到白飞在外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
这时,烤鱼的香气已经十分浓郁。白飞拿起一串,小心地吹了吹,然后自己先尝了一小口,确认熟透了且没有烤焦,这才递给眼巴巴等着的雅雅:“好了,吃吧,小心烫。”
雅雅接过烤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鲜香可口。她一边满足地吃着,一边看着身旁又拿起另一串鱼,安静进食的白飞,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小飞在外面……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了?’似乎比在涂山时更沉稳。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烤鱼的美味冲散了。
吃完烤鱼,在河边稍作休整。白飞走到河边,捧起清凉的河水喝了几口。雅雅也跟过去,蹲下身,用河水洗了洗脸,清凉的感觉让她精神一振。
她站起身,习惯性地想找东西擦脸,目光一扫,就落在了白飞身后的大尾巴上。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抓过那条尾巴,当成现成的毛巾,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一通。
“!”白飞感觉到尾巴被袭击,猛地转过头,就看到雅雅正用他的尾巴擦脸!他立刻用力将尾巴抽了回来,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你怎么又用我尾巴擦脸?!”
雅雅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振振有词:“怎么了嘛?身上又没带手帕,就只有你这个看起来最好用了啊!”
白飞看着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懒得再跟她计较这个,转而叮嘱正事:“雅雅姐,等会儿飞行,你留一半妖力,不要全力赶路。如果感觉妖力不济了,一定要告诉我。”
“为什么?”雅雅疑惑,“你不用省妖力吗?”
“我自有分寸,妖力足够,不用担心。”白飞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听我的,留一半,以防意外。”
“好吧,知道了。”雅雅见他坚持,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答应下来。
准备妥当,白飞周身光芒流转,恢复了成年形态,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他看向雅雅:“走了。”
雅雅也运转妖力,湛蓝色的光芒笼罩全身,身形轻盈地浮空而起,直接冲上了高空,然后想也不想,就朝着一个她认为正确的方向疾飞而去。
白飞看着她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朝着完全错误的方向飞去,立刻腾空而起,速度更快,如同一道白色闪电般追了上去,同时扬声喊道:
“等一下!雅雅姐!飞错了!是这边!”
已经飞出老远的雅雅听到喊声,猛地停下,悬浮在半空,茫然地回头。只见白飞很快追至她身边,指了指与她前进方向截然不同的另一边,语气带着点没好气:“跟我来。”
“哦。”雅雅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调整方向,朝着正确的目的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