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白柒按照陆衍之发来的地址来到城西一处安保严密的顶级公寓区。
陆衍之的私宅占据了顶层，视野极佳，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细节处透着不俗的品味，与他公众面前高冷禁欲的形象相符，也隐约透露出幕后投资人的精明与实力。
开门的是陆衍之本人。
他今日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舞台上的疏离感，多了几分温和的气息，但依旧身姿挺拔，气场不凡。
“来了。”陆衍之侧身让她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白柒今日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裤，清新得体，简单大方，并未刻意打扮。
客厅里，一位气质温婉、保养得宜的妇人站起身，笑容和煦：“这就是白柒吧？我是衍之的母亲，林静婉。快请进。”
她说话态度亲切，但眼神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苏瑾瑜果然也在，正坐在沙发上插花，见到白柒进来也没起身，只是对她眨了眨眼。
“伯母您好，我是白柒。”白柒上前，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同时冲着苏瑾瑜点了点头。
“别客气，坐。”林静婉招呼她坐下，目光在白柒和陆衍之之间流转，“衍之这孩子，平时忙得不见人影，这次倒是难得愿意在家请客。”
白柒点头附和，“是啊，大家都是大忙人。”对于林静婉话中的打趣意思没作过多的反应。
林静婉眼中沉思闪过，并未多谈，简单聊了几句，就被陆衍之邀请去了餐厅。
晚宴气氛起初有些微妙的客气。
吃饭期间，林静婉问了些关于白柒工作、兴趣爱好等常规问题，白柒一一作答，态度自然坦诚，用餐礼仪也很规范，让人挑不出错来。
陆衍之话不多，大多时候安静用餐，偶尔才会插一两句话，目光却时常落在白柒身上，带着一种介于审视与欣赏之间的复杂情绪。
苏瑾瑜就要活络得多，身为主持人的她，早就练就了各种场合的应对策略，调节着现场的气氛，熟练地引导着话题，时不时聊起了近期一些艺术展览和电影，巧妙地避免了可能尴尬的领域。
直到林静婉看似随意地问起：“白小姐和衍之在一起，平时有什么共同爱好吗？他这家伙，除了拍戏和研究他那些科技公司，好像就没别的了。”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是在试探两人关系的真实性和契合度。
白柒放下汤匙，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无奈又包容的笑容：“衍之对工作的投入确实非同一般。我们在一起，很多时候其实是在交流对不同剧本、角色，甚至是一些未来科技应用的看法。他眼光很独到，给了我很多启发。”
她巧妙地将陆衍之演员和投资人的身份都涵盖了进去，并暗示了精神层面的交流，听起来真实又高级。
陆衍之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满意的光芒，配合地补充了一句：“白柒对表演和技术的理解，也常常让我有新的视角。”
林静婉看着两人之间自然的互动（至少表面上是），眼中疑虑稍减，笑了笑：“能互相启发，那就好。”
晚宴后半段，气氛轻松了不少。
林静婉甚至和白柒聊起了古典乐，发现白柒（再次感谢1414的紧急知识库）竟也能聊上几句，态度更加亲和了几分。
饭后，林静婉有些倦意，由保姆陪着先去休息了。
苏瑾瑜也接到工作通讯，去了书房处理。
客厅里只剩下白柒和陆衍之。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屋内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
“应对得很好。”陆衍之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
他指的是刚才应对他母亲的表现。
“协议精神，尽职尽责。”白柒接过水杯，语气平常。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你母亲很关心你。”
“嗯。”陆衍之站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看着夜景，“她总觉得我过于投入工作，生活里缺少……烟火气。”
白柒侧头看他，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卸下了些许明星光环，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或许有些孤独的男人。
“顶流巨星，科技公司幕后投资人，”她轻笑，“你的‘烟火气’确实比较特别。”
陆衍之转头看她，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专注：“那你呢？你的‘烟火气’又是什么？”
他的问题有些突然，带着探究的意味。
白柒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回避，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陆先生觉得呢？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轻轻拨动。
陆衍之看着她清澈却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他想说她神秘、强大、不可控，像一团迷雾，又像一座亟待挖掘的宝藏。
但这些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出口的却是：“一个……很特别的合作伙伴。”
白柒笑了，带着她特有的通透和一丝痞气：“彼此彼此，陆影帝。”
她将杯中水饮尽，放下杯子：“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谢谢今晚的款待。”
陆衍之看着她利落的动作，点了点头：“我让司机送你。”
这次白柒没有拒绝。
回程的车上，白柒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
【宿主，陆衍之刚才绝对不止想说你是个‘合作伙伴’！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1414激动地分析着微表情数据。
“他心里那本账，算得清楚着呢。”白柒倒是很平静，“不过，今晚这关，算是过了。”
至少，在陆衍之母亲那里，她这个“协议女友”的形象立住了。
而她和陆衍之之间，那种超越单纯合作、掺杂着探究、欣赏与某种莫名吸引的关系，似乎也在今晚的夜色中，又往前迈进了一小步，虽然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
接下来，该集中精力，去会一会那个号称能让人“脑细胞燃烧”的《极限脑力风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