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会馆 - 裁决者办公室)
这场哭泣撕心裂肺。
这不是队长的崩溃,也不是烬的绝望。这是罗小黑在终于找到那个绝对不会放开他的支点后,灵魂深处最彻底的宣泄。
他哭喊着第一时间线的污秽与折磨。
哭喊着被迫成为烬的屈辱。
更哭喊着这一世他以为自己是英雄,却发现自己是内鬼的恐慌。
他把所有的恐惧、自我厌恶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个拥抱里。
无限没有说话。
此刻他不是神,也不是裁决者。
他只是师父。
他任由罗小黑的眼泪浸透他昂贵的制服。
他只是用那份亘古不变的力量,稳稳地抱着他。
他用行动在重塑罗小黑濒临破碎的现实。
这个拥抱是他的一齐。
是渊永远无法提供的答案。
哭了很久。
久到罗小黑的声音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压抑的抽泣。
他终于没有力气了。
他依旧埋在无限的怀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师父...
我就是病毒...
那股力量...渊的...
我控制不了...
我差点杀了哪吒...
我会毁了所有人...
我就是渊的武器...
无限轻轻放开了他。
但双手依旧牢牢按在罗小黑的肩膀上,强迫这个几乎虚脱的少年看着自己。
你不是。
无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
你不是病毒。你只是被感染了。
而我,
是来帮你杀毒的。
无限的眼中没有往日的冰冷,只有一种罗小黑从未见过的决然。
你的英雄战队训练暂停。
哪吒和格罗姆会接管对外事务。
你的伤,无限看了一眼他侧腰的伤口,我会处理。
而你,罗小黑,
无限站了起来,向他伸出手。
跟我来。
我们要回家。
罗小黑茫然地抬头。
回我们的山林。
无限的声音斩断了所有来自渊的剧本。
在渊教会你绝望的地方,
我要重新教会你秩序。
(山林 - 木屋)
刺骨的、熟悉的、带着松针清香的空气涌入罗小黑的鼻腔。
他再次睁眼时,已经不在那个压抑的、充满剧本的总部。
他在一个木制房间里。
躺在那张简陋却无比熟悉的木床上。
窗外是那片只属于他和师父的原始山林。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是这个世界唯一没有被渊污染的声音。
他们真的回家了。
罗小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侧腰的伤口。
别动。
无限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罗小黑转过头,看到他的师父正坐在床边,用湿毛巾仔细擦拭着他在模拟室里受的伤。
师父...
罗小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想说对不起。
想说我是个怪物。想说我用了渊的力量。
闭嘴。
无限打断了他。
你现在的任务不是反省。无限将毛巾扔进旁边的水盆。
是睡觉。
然后,
吃饭。
最后,
无限看着他,那双属于神的眼睛里是罗小黑从未见过的绝对耐心。
活下去。
像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