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你别二……”
赵眘打断道:“三弟你别拦着我,今日非要让这贼婆娘尝尝我砂钵大的拳头!”
辛弃疾哪里肯放,这吴提举弱不禁风的,怕不是被赵眘一拳打死!自背后一把死死抱住,但他的力气比之赵眘要小得多,用尽全力居然还是拦不住!
王真人见状,大喝一声,上前一把拿住赵眘的手腕!
赵眘只觉手腕如被铁钳箍住,动弹不得,心中见猎心喜,哼一声:“来得好!”
力随地起,腿部肌肉猛地箕张,腰部急转,前臂翻转,猛地全力一拳击出!
王重阳对自己的实力有相当的自信,既然拿住了他的手腕,全无发力的空间,对面即便有万斤力气,也无处施展!
然而赵眘这一拳捣出,竟然如冲城锤一般轰然而至!
一阵气闷,王重阳大喝一声,运气屏息,生生受了这一股大力!
只见他被一拳击出,如利箭离弦!
然而刚飞出一丈,整个身体便如一片树叶飘忽不定,旁人不知其中玄妙,然而辛弃疾与赵眘却惊得呆了,身在空中无处借力,他是如何做到急撞上墙的状态变为如羽毛般全不受力,随风飘荡!
这还是人吗?
鸟儿也做不到吧,怕不是一片树叶?
不容他们多想,王重阳随即扭转腰胯,猛地坠地!
“轰!”的一声,王重阳双脚直插入地面,大楼猛地一阵晃动,楼面出现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周边随即四散裂开无数缝隙,一直延伸到墙壁!
沈鸿在一旁惊呼道:“这可是水泥地面,你们还是人吗?”
王重阳长出一口气,躬身行礼道:“陛下一拳之力,乃至于斯!”
赵眘也是惊讶不已:“你……你将我的力道尽数传到楼面了?”
辛弃疾关心的不是这些:“这楼裂成这般模样,会不会塌,我看此处百尺之高,摔下去哪里还有命在!嗯,王真人除外!”
他的轻身功夫最好,但在王重阳面前,却只能甘拜下风!
吴健雄道:“此楼乃是框剪结构,格物部计算过,便是地动,轻易也不会塌,破裂处修补一番即可!只是不知陛下还要不要打我!”
这一拳打出,气性早消,此刻恢复了冷静,赵眘笑着施礼道:“不打了,不打了,都是小子冲动,冲撞了提举,还望勿要见怪!”
吴健雄见状也冷静了下来,施礼道:“是老身逆了陛下,陛下要杀要剐,皆我一人之过,莫要累及他人!”
赵眘回礼道:“吴提举不必如此,朕不承想萨真人对提举这般重要,因此失了礼数!”
吴健雄皱眉思索,她不知怎么解释这个事才能让皇帝这种蠢人听懂!
“陛下不知,司天监有好多假想难以证实,又无手段检测!这萨真人的能力可以跳出这方天地,向下观测,那么司天监好些假想便可得到验证,例如他可以观测到阴子在铜线中奔跑,也能看到磁力对阴子的吸引,这对电磁学的发展极有帮助!”
看着赵眘茫然的眼神,吴健雄一阵叹气,敲了敲额头道:“总之,司天监格物学与化物学几乎所有钻研,都能得到萨真人的帮助!我们实实离不了他!”
赵眘这下明白了,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此人放不得!
看着萨真人的苦瓜脸,赵眘道:“无妨,提举大人不肯放萨真人,那朕便将行在迁过来,与司天监为邻,如此,萨真人便可两边效力!”
“你你你你!”萨守坚快要哭出来了,“老道现在都累成牛马了,你还让老道做两份工!惹怒了道爷一个五雷正法将你们都劈死!”
辛弃疾在赵眘身后探出头来:“他的五雷正法都只是微雷电,天火他招不来!”
“竖子,安敢揭老道的底!”萨守坚急得跳脚,怒骂道:“若非你诓骗我来此,老道还在畅游山水,自由自在!”
吴健雄与赵眘一齐向辛弃疾竖起大拇指!
萨守坚更是暴跳如雷!箕坐于地,哭闹不止!
王重阳有些看不过眼,劝道:“师兄,好歹顾及些道门体面!”
萨守坚冷笑道:“庄子也曾箕坐鼓而歌,又何必在意旁人看法!”
“庄子乃圣人也,师兄该当修心而非放浪……”
见两人又要辩经,辛弃疾忙拦住道:“好了,两位道长,我有一计,可让萨真人两边都能帮上忙,还轻松!”
萨真人抱住他的大腿:“老道看你骨骼惊奇,额阔口方,果然是个好孩子!”
辛弃疾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与口鼻,我这额头半点也不阔,口也不方,老道当真是急糊涂了!
“快说啊,说说什么法子!”见他不说话,萨真人晃动他的大腿!
辛弃疾嘿嘿笑道:“此事好办,道长收几个弟子便可,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原以为萨守坚闻言会恍然大悟,开心至极!
谁想到老道啐了一口,骂道:“老道还以为什么好办法,就这……”
“这办法哪里不对吗?难道道长敝帚自珍,不肯传授?”辛弃疾有意激他!
“呸!只要有人肯学,老道自然会教,只是此事看天赋的,我师父这一辈子也只遇到我一个天赋异禀的!其他师兄弟就算是天赋好的,也不过是在门外窥伺一二!”老道嘲讽起来!
自他的言语中,其实没有半分自傲之意,只是感慨这神通的不可复制!
忽然又道:“哎,那头山君想来可以!他在哪呢,我怎么没见着!”
赵眘抢上前道:“他上了山便追着一个河麂开心去了,真人随我去寻他?”
话还未说完,便觉一阵寒芒刺来,不回头也知道,定然是吴健雄了!
萨守坚一摊手:“那山君倒是能学会,但他不会言语,帮不了司天监!”
赵眘刚想说辛弃疾天赋神通,学什么都快,可以一试!随即又将言语憋了回去!
真学会了,司天监又将辛弃疾也扣着不放了!
“大宋人才千千万,道长慢慢寻摸便是!”赵眘劝道。
萨守坚苦着脸道:“陛下,你能不能不要将都城搬过来,老道不值得!”
赵眘指着辛弃疾笑道:“此事是他建议的!”
萨守坚大骂道:“又是你这小子,竟然层层算计于我!”
辛弃疾都懵了,“御戎十论”中提出绝岁币,都金陵,那是北伐造势的需求,绝了朝廷和议的可能,与这老道有何关系!
只是今日说到此处,竟似是为了老道才搬来此处,这是个绝大的误会,却又无从解释,这老道看起来也不像懂得朝廷大事的样子!
辛弃疾只好岔开话题道:“却不知大猷教授这边可有预期,何时能量产这种新式火铳?”
大猷并不在此处,沈鸿回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瓶颈也不在我机械部,而在电磁学部!他们的发电机工坊一日不出,一日不可能量产!”
辛弃疾皱眉道:“我与小黄裳谈及此事,他也不知详细,只说每日能有新的突破,但又会涌现出新的问题!”
吴健雄在叆叇上哈了口气,用一块轻柔的布帛擦了擦,不紧不慢道:“此事既关乎民生,也关乎格物进度,司天监本就不敢怠慢!当下也有许多突破,只是雷电乃天公之力,非同凡响,不到完全,不可投入使用!因此……”
“因此什么?”辛弃疾一佛出世!
“因此……急不得!”
赵眘二佛升天!
“等不了?”吴健雄微笑道。
辛弃疾与赵眘忙点头如捣蒜!
“等不得也有办法!”
两人凑了上来,眼巴巴看着吴健雄!
“你们自己上!”
三佛涅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