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瞬间打破了坠星渊的寂静。
林默和星绮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深渊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身影。为首者是一名身着华丽星辰袍服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却带着刻骨的冷漠,眼神睥睨,仿佛世间万物皆为蝼蚁。其身后跟着两名身着银色战甲的护卫,气息肃杀,竟都是法相境后期的修为!
而为首的那名星辰袍男子,其气息更是深不可测,已然超越了法相境的范畴,周身隐隐与天地法则相合,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真意境!至少是真意境初期的强者!
林默瞳孔骤缩,心神紧绷到了极点。真意境,乃是法相境之上的大境界,凝聚自身武道真意,初步掌控天地法则,与法相境有着天壤之别!没想到刚刚获得传承,便引来了如此强敌!
星绮在看到那星辰袍男子的瞬间,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银眸之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畏惧?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星绮……见过巡狩使大人。”
巡狩使?林默心中一动,看来这些人是星绮所属的势力,而且地位极高。
那被称为巡狩使的星辰袍男子,目光冷漠地扫过星绮,带着一丝不满:“星绮,你守护星碑数十年,未能获得核心传承,已是失职。如今竟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窃取星主荣光,你该当何罪?”
星绮娇躯一颤,低下头,不敢辩驳。
巡狩使的目光随即落在林默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小子,你身上有星核的气息。交出星主传承,自裁谢罪,可免搜魂炼魄之苦。”
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平静地与那巡狩使对视:“传承乃星碑自择,何来窃取之说?想要,自己来拿。”
即便面对真意境强者,他也没有丝毫退缩。修行之路,逆水行舟,若是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攀登巅峰?
“冥顽不灵!”巡狩使眼中寒光一闪,甚至未曾动手,只是意念一动!
“轰!”
林默周身的空间骤然凝固,仿佛化为了钢铁囚笼!无数道无形的星辰锁链自虚空中衍生,缠绕而上,要将他彻底禁锢、封印!这是真意境强者对天地法则的初步运用,言出法随,远非法相境可比!
林默只感觉如同被万丈山岳镇压,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归墟法相的运转都变得滞涩无比!
差距太大了!
但他眼中厉色一闪,识海深处的星核猛然震动!融合了星主传承的归墟法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星辰归墟……吞!”
他暴喝一声,归墟法相强行撑开!那混沌星云中的暗星之炎疯狂燃烧,中心的黑洞漩涡剧烈旋转,一股融合了星辰引力与归墟吞噬的恐怖力场悍然爆发!
“咔嚓嚓!”
周身那无形的星辰锁链,在这股力场的撕扯与吞噬下,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虽然未能完全挣脱,但禁锢之力大减!
“咦?竟能抗衡我的‘星域禁锢’?”巡狩使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讶异之色,“果然有些门道,你这法相……非同一般!”
他不再托大,屈指一弹!
“星殒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无数压缩的星辰构成的指芒,撕裂虚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波动,点向林默的眉心!这一指,比星绮的星河倾泻更加恐怖,已然触及了星辰寂灭的真意!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林默!
躲不开!挡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娇叱响起!竟是星绮!
她猛地挡在了林默身前,双手结印,周身星辉爆涌,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的星辰光盾!
“嘭——!”
星殒指芒狠狠点在光盾之上!光盾剧烈震颤,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星绮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娇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气息急剧萎靡。
她竟为林默,硬抗了巡狩使一击!
“星绮!你竟敢背叛星族?!”巡狩使勃然大怒,眼中杀机暴涨。
林默接住重伤抛飞的星绮,看着她苍白却带着一丝决绝的容颜,心中复杂难言。他没想到,这个之前还想杀他的女人,竟会在此刻为他挡下致命一击。
“为……为什么?”林默沉声问道。
星绮咳着血,银眸中带着一丝苦涩和释然:“星主传承……不该被族内那些……腐朽的老家伙掌控……你……或许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快……走……”
她艰难地说完,便昏死过去。
林默抱着星绮,看着暴怒的巡狩使和那两名杀气腾腾的银甲护卫,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走?
往哪里走?在真意境强者面前,逃跑的机会渺茫。
但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风格!
他深吸一口气,将昏迷的星绮轻轻放在身后一块陨石上。然后,他缓缓站起,面对巡狩使,归墟法相再次显现!但这一次,法相的气息变得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
他竟是要……强行引动刚刚融合、尚未完全掌握的星核之力,甚至不惜燃烧部分法相本源,施展出超越自身极限的一击!
“蝼蚁撼树,不自量力!”巡狩使冷笑,再次抬起手指,更加恐怖的星辰之力开始凝聚。
就在这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时刻——
“嗤啦——!”
众人上方的虚空,毫无征兆地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股远比巡狩使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恐怖龙威,如同天河倒泻,轰然降临!
紧接着,一颗巨大无比、覆盖着青色龙鳞、眼瞳如同两轮金色烈日的龙头,从虚空裂缝中缓缓探出,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如同微尘的几人。
一个浑厚、威严、带着无上霸气的龙吟,响彻天地:
“吾之后裔……岂是尔等杂碎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