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锦缎,将墨家旧宅笼罩在一片沉寂中。苏墨蹲在西厢房的窗下,指尖捏着一枚青铜制的 “启门符”—— 这是祖父生前教他的墨家秘符,能打开宅内所有机关暗格。厢房内烛火摇曳,林晚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正反复摩挲着一本泛黄的《墨子》,书页边缘早已被翻得毛糙。
“吱呀” 一声轻响,苏墨用启门符推开窗栓,翻身跃入房内。林晚猛地抬头,手中的书险些掉落在地,看清来人是苏墨时,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死死咬住嘴唇,没发出一点声响 —— 窗外的巷口,还守着赵珩的两名士兵,铠甲碰撞声隐约传来。
“阿晚,我来取设计图。” 苏墨快步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的魂温透过布料传递过去,“赵珩的人盯得紧,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图,交给李大人。”
林晚用力点头,转身走到书架前,将最底层的一块木板轻轻抽出 —— 木板背面刻着细密的榫卯纹,正是墨家机关的 “藏物格” 触发点。她指尖按在纹路上,顺时针转动三下,书架突然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侧面弹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暗阁,里面放着一个油布包裹的卷轴。
“祖父说,这张是完整的龙袍暗格蓝图,不仅标了藏符槽的位置,还有‘反制机关’—— 只要转动暗格内的铜钮,就能让藏在里面的假调兵符自燃。” 林晚将卷轴递给苏墨,声音带着颤抖,“他还说,若有一天赵珩用假符谋逆,这反制机关能帮上大忙。”
苏墨接过卷轴,指尖抚过油布上的褶皱 —— 这是林晚这些日子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可见她对这份蓝图的珍视。他刚要将卷轴收入怀中,窗外突然传来士兵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哑的喝问:“里面怎么有动静?开门检查!”
林晚脸色骤变,苏墨立刻将卷轴塞进她腰间的锦囊,又从怀中摸出一枚 “敛息丹”—— 这是地府魂医特制的丹药,能暂时掩盖魂灵的气息,让阳间人无法察觉。“你先应付他们,我躲进暗阁。”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书架后的暗格,“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暴露蓝图。”
林晚点头,快速整理好衣衫,走到门边,故意放慢开门的速度:“军爷深夜查房,可有赵殿下的手令?”
“少废话!赵殿下有令,墨家旧宅需每日巡查,防止有人私藏违禁之物!” 士兵推开房门,举着火把走进来,火光扫过书架、床榻,最后落在墙角的暗格处。苏墨缩在暗格里,屏住呼吸,指尖扣着一枚魂丝弩 —— 若士兵发现暗格,他便只能强行突围。
“这书架怎么回事?为何空了一块木板?” 一名士兵指着书架底层的空缺,伸手就要去摸。林晚连忙上前,挡在书架前:“军爷有所不知,这书架年久失修,木板早就朽坏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人更换。”
士兵狐疑地看着她,另一名士兵则在房内四处翻找,火把的光落在苏墨藏卷轴的锦囊上,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大喊:“李大人府中走水了!快去救火!”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面露犹豫 —— 李大人是赵珩重点监视的官员,他府中失火,若是耽误了,定会被追责。“算你好运!下次再敢磨蹭,定要你好看!” 士兵收起火把,匆匆离开,房门被重重带上。
苏墨从暗格中走出,松了口气,连忙从林晚腰间取出卷轴:“多亏了这场火,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他展开卷轴,借着烛火细看 —— 蓝图上用朱砂标注着龙袍暗格的每一处细节,藏符槽的位置在龙袍后腰处,反制机关的铜钮则伪装成一颗珍珠,嵌在暗格边缘。
“这蓝图必须尽快交给李大人。” 苏墨将卷轴重新包好,塞进怀中,“赵珩很快就会发现李大人府中失火是假的,我们得趁他反应过来前,把蓝图送出去。”
林晚拉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你此去危险重重,一定要保重。若... 若你出事,我...”
“我不会有事的。” 苏墨打断她的话,指尖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等平定了赵珩的谋反,我就带你离开京城,找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好好生活。”
林晚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 —— 这是苏墨生前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上面刻着一只蝴蝶,与他腰间的墨玉工牌一模一样。“你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她将玉佩塞进苏墨手中,“记住,一定要平安回来。”
苏墨握紧玉佩,转身跃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林晚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缓缓关上窗户,将烛火吹灭 —— 她知道,这场关乎生死、关乎正义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