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雪的道歉。
季晓瑜轻咬下唇，鼻子发酸。
她并没有对沈戟川要求，他却私下为她鸣不平。
手机震了一下，将她拉回现实。
沈戟川又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份手写的道歉文书，内容和刚才她看的视频大差不差，落款是秦雪的名字，还按了红色的手指印。
季晓瑜手指微微收紧，心不在焉。
她认得照片背景上的红木桌，是沈戟川办公室的桌面。
难道他忽然有事去公司，是为了给她要个说法？
季晓瑜心情复杂，手机嗡声震动，沈戟川的电话打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接通电话。
“收到消息了？”
“嗯。”
季晓瑜轻声说，“沈先生，谢谢。”
沈戟川眉目温柔，“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会给你一个说法。”
他扫了眼等候在一旁的秦氏父女，又问，“你如果对秦雪道歉的诚心感到不满，或是觉得不解气，可以提出来，我再帮你出气。”
他毫无顾忌，轻飘飘的话落入秦雪耳中变得千斤重。
秦雪从小到大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受到的委屈皆来自沈戟川，或者说是，因为季晓瑜。
沈戟川的语气越发温柔，她的眼尾越红，心里对季晓瑜的恨意越深。
她捏紧拳头，指尖嵌入掌心。
她的身体因为气愤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沈戟川放下手机，眉宇间的温柔消失殆尽，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只剩下冷意。
秦父问，“沈总，小雪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我们……”
沈戟川声音冰冷，“记住你女儿做的保证，如若再犯，就休怪我不顾念两家旧情。你们可以走了，下不为例。”
秦雪捏着拳头站在原地，通红的眼睛死死看着沈戟川。
秦父着急，轻轻推了她一把，压低声音呵斥，“还嫌丢人丢的不够？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走！”
两人退出总裁办，沈戟川眸底的戾气消散几分。
走廊，秦父训斥，“小雪，沈戟川上次已经警告过咱们秦家一次，你知道他已经结婚，怎么还擅闯他的地方，还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
秦雪不高兴，“爸，明明是我先被沈奶奶看上的，而且沈奶奶和爷爷认识，两家是多么深的交情，如果不是季晓瑜横插一脚，我早就是沈太太，你和我今天哪里还用受这样的委屈！”
“他对你无意，你还执着他干什么？你说的在理，可沈戟川已然结婚，这事就是你做的不对！小雪，你如果没有真心改过，以后只怕会犯下更严重的过错，到那时，我就算请出老爷子，也保不住你！”
秦父声音威严，语气严肃，“你别怪我说话重，真到那时，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秦雪眼睛通红，“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她捏紧拳头，扭头哭着走了。
秦父头疼，面色难看，气得直摇头。
秦雪一路跑进电梯，没有等秦父。
她擦掉眼泪，眼底满是恨意。
她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沈戟川只是被季晓瑜蒙蔽眼睛，还没有喜欢上她。
早晚有一天，她会走进他的心。
到那时，她所受的委屈，要让季晓瑜十倍百倍偿还！
手机又开始嗡声震动，将她拉回现实。
她看到来电人，接通电话，“贞贞，怎么了？”
“小雪，我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沈贞贞终于打通秦雪的电话，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周围有人吗？”
……
还没到正午，沈戟川就来到花店。
杨雪最先发现他，想提醒季晓瑜，却被沈戟川眼神制止。
沈戟川避开门口的风铃，悄悄走到季晓瑜身后。
杨雪识趣，走到一旁。
季晓瑜埋头忙活手头上的工作，眼前忽然一黑，有人从后方用手蒙住她的眼睛。
她唇角上扬，“杨姐，不要闹了。”
她抬手拉“她”的手，很快发现不对。
杨雪的手掌怎么这么大，手指这么长，指节这么宽？
她扭头向后看去，和沈戟川四目相对。
她怔了一下，心猛地跳起来，“沈先生？你忙完了？”
沈戟川握住她带着薄茧的手，“忙完了，你呢？”
“我马上。”
沈戟川帮她打下手，在她的指挥下把剩余东西放好。
两人回到家，时间还很早。
季晓瑜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她前两天给沈戟川做饭之前买来的蔬菜和肉制品。
“沈先生，今天中午我下厨，你给王助理说一声，让他不要送饭来了。”
“好。”
沈戟川打完电话，进厨房帮忙。
季晓瑜看到他，“你去歇着，我来就行。”
“那怎么行？”
沈戟川拿走她准备清洗的菜，“我还要跟你学习做饭，好做给喜欢的女孩吃。”
季晓瑜反应过来，脸颊一瞬间红了，“随你。”
两人很快做出一桌菜。
饭吃到一半，敲门声忽然响了。
季晓瑜放下筷子，“沈先生，你没跟王助理说？”
“我说了，应当不是他。”
敲门声急促，季晓瑜蹙眉，站起身，“难道是奶奶？”
“你忘了？奶奶带姥姥去海岛玩了。”
“那会是谁？你有客人？”
沈戟川按下她的肩膀，“我去看一眼。”
“好。”
季晓瑜坐着等待，心里却不安定。
客人也不会专门挑这个时间来。
会是谁？
难道是姐姐？
敲门声这么急，难道是姐姐出了什么事？
季晓瑜隐约听到欢欢的声音，急忙起身，走出去查看。
欢欢看到她，急忙跑向她，“小姨！”
季晓瑜没有看到季来娣，蹙眉问，“欢欢，怎么你一个人？妈妈呢？”
欢欢眼睛红了，开始抹眼泪，“妈妈不见了，找不到……”
季晓瑜眉头拧得更深，和沈戟川对视一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欢欢，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妈妈怎么不见的？你们遇到爸爸和奶奶了？”
欢欢抽噎，“没、没有，妈妈和程叔叔去学校接我放学，妈妈把我送回来，说要出门，就一直没有回来。”
“妈妈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