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川抽离手臂，拍打衣袖，“我刚才的话已经很明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晓瑜真的是我亲生女儿，我还有她婴儿时期的照片呢！她这么聪明，如果是我领养，我怎么可能瞒过她？”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好好好，你调查，我不拦着，相反，我还愿意配合！”
沈戟川目光狐疑，“你愿意配合？”
“我愿意！”
王桂芳示好，“经过你刚才一番话，我意识到之前是我自己有问题，母女一场，我不希望晓瑜一直误会我，对我有怨恨。未来，我也想尽力弥补她。”
沈戟川不置可否，“你不给她添麻烦就足够。”
王桂芳连忙点头，“我保证，以后绝不会给晓瑜添麻烦！如果再有，你就打我一顿，把我打进医院。”
她显然是将他误会成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力狂了。
他已经出来太久，不想再在王桂芳身上耗费任何多余的时间。
沈戟川眉头微蹙，没有解释。
王桂芳讨好道，“小沈，那二百万和季耀祖的工作……”
“那二百万我从未应允过。”
王桂芳心中滴血，继续道，“耀祖工作期间兢兢业业，这段时间他一直想去公司，是我不让他去的，你能不能看在晓瑜的面子上，再给耀祖一个机会？如果你同意，那二百万我也不要了！”
沈戟川抿唇不语，王桂芳着急，“我真没有撒谎，要不我打电话把耀祖叫过来……”
“不必。”
王桂芳一退再退，如果他再不松口，她只怕又会无穷尽地骚扰他。
让季耀祖留下，他反而能捏住她的软肋。
晓瑜还在等他。
沈戟川冷冷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季耀祖无故旷工多日，理应被开除。”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看在晓瑜的面子上，我可以再给他一次，也是唯一且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季耀祖，明天按时到岗，这个月工资和季度奖金全取消，小惩大诫，如果他能接受，就回来，如果不接受，这次机会就当没有。”
王桂芳不满意，沈戟川言语却透露着不容商榷。
沈戟川语气冷冰冰，“有意见？既然不愿意……”
王桂芳咬牙，“愿意，愿意！”
她生怕沈戟川反悔，急忙说，“不用明天！我马上给耀祖打电话，让他现在就去公司！”
临走之前，沈戟川说，“季耀祖的工作我既然能给，就随时可以收回。如果你再道德绑架晓瑜，找她索取钱财，别怪我今天没提前提醒你。”
“是，是。”
沈戟川身影渐行渐远，周围的压迫感顿时消失。
王桂芳脱力般靠在墙上，破口大骂好几句，才拿出手机打给季耀祖。
……
“程大哥，你想说什么？”
季来娣顿住脚步，程硕却没有把手松开。
他凝视她温柔的眼睛，喉结滚动，目光逐渐变坚毅，“来娣，这些话我埋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一定要告诉你。我、我喜欢你，想一辈子照顾你和孩子们！”
他心脏跳得飞快，抢在她之前继续说，“我知道，这有点突然，而且你现在和赵华章打官司，没有心情想别的。没关系，我愿意等你，无论多久。你不用急于给我答复，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实在憋不住了。来娣，我想对你说，你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有人发自真心爱慕你，被你吸引，赵华章负你，是他瞎了狗眼！”
话音落下，空气中一瞬间变安静。
程硕心跳声震耳欲聋，等待季来娣回应的时间，恨不得将过往前三十年经历过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
终于，他听到她轻声说，“程大哥，谢谢你。”
季来娣眼尾发红，喃喃自语，“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些。”
她轻咬下唇，眼底红意更深，“谢谢你喜欢我，你人很好，但是……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法回应你的心意。”
程硕心冷了一瞬，心脏很快再次快速跳动起来。
至少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他还有机会！
“没关系，来娣，我愿意等你。”
程硕恳切地看着她，小心翼翼询问，“我们以后还能像之前一样，继续做朋友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
程硕激动，上前半步，脸上古铜色的皮肤泛起红色，“来娣，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还有，其实每天早上我都想去楼上找你，以后有时间，我能不能你家找你……和欢欢玩？我能不能和你在微信上聊天……”
……
季晓瑜挂断电话，店里又涌进来一波顾客。
沈戟川出去了，就连季来娣和程硕也不知道去了哪。
杨雪和兼职生忙不过来，季晓瑜赶忙放下手机，投入进工作。
顾客前脚刚走，风铃声又响起。
她急忙看过去，看清来人，坐在椅子上，舒了口气。
“累了？”
“累，但是开心。”
季晓瑜问，“你忙完了？”
沈戟川语气温柔，和面对王桂芳时的冷漠判若两人，“忙完了。”
他视线低垂，落在她亮起的屏幕上。
“你妈又找你了？”
“没有，我刚才挂掉你的电话就去忙了，还没来得及退出。”
季晓瑜眉头蹙起，“不过她竟然没有继续骚扰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王桂芳向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这不像是她的性格。戟川，你说她该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水吧？”
沈戟川若有所思，面不改色，“我想，她大概是认清了现实。”
“但愿。”
沈戟川观察她的神情，试探着问，“晓瑜，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不是你妈妈的亲生女儿？”
季晓瑜没好气，“岂止是想过，我从高中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谁家亲妈会对女儿这样？只能算我和我姐倒霉，摊上这么个极品。”
沈戟川欲言又止，季晓瑜叹气，“好端端的，不说她，晦气！”
她疑惑，“戟川，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她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突然觉得我不是王桂芳亲生的？”
“你和你的家人长得都不像。”
沈戟川问，“你就没有真正疑心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