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顾辞树看着手上不断往下滴的血,疼痛让他稍微感觉到重生的一丝实感。
上辈子虽然跟苗寒川在一起,但是他的爱快要让他窒息,只要他出去应酬晚一点回来,苗寒川就会拉着他问个不停。
喝了多少酒?见了几个人?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碰他们……
只要他不耐烦一句,苗寒川就会歇斯底里地翻旧账,说他为了顾辞树跟整个寨子决裂,他为什么总是对他不冷不热。
刚开始的时候顾辞树还会耐心的哄着他,后来次数越来越多,他也只剩沉默。
顾辞树沉默的时候,苗寒川更加的愤怒,他总是逼问他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后悔杀死了师时影,是不是后悔跟他在一起。
有一次被逼的没办法,顾辞树说了气话。
结果…
他放蛊虫啃噬自己,现在想起那个场景他的腿还能感觉到蚀骨的痛,这辈子他不想再跟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在一起。
不像师时影,他只会用满含温柔的眼神看着他,问他累不累?给他做他最喜欢的食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连大声质问他都不会,就算委屈了也只会自己藏起来,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依然笑意盈盈。
他从来不给自己添麻烦,要的也不多,只是想留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这辈子换他来爱他。
现在时影只是一时伤心才选择了谢辞。
但没关系,时影最后必须且只能跟他在一起。
*
【宿主,了不得了不得!顾辞树他重生了!】
“?”
【我刚才顺着网线上了他的书房,听到他在说什么这辈子师时影只能是我的,对不起上辈子我不该让你那么伤心…】
“这辈子师时影没有在师家长大,他不知道吗?”
【我听着意思是不知道,我猜他的记忆被上辈子的顾辞树覆盖。】
“苗寒川回来了吗?”
【我放出消息没多久,他就往顾辞树家里赶,应该过个两天就能到。】
“嗯,继续监视他们。”
师时影正背对着他,手里捏着身份证在发呆。
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谢辞把他垂在地上的长发拢在手心里,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乖乖,在想什么?”
“我想要不要把师家的姓还给他们?但是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你担心因为这个姓就要跟顾辞树联姻吗?”
“嗯,连名字跟他放在一起都让我恶心,阿辞哥哥对不起,我知道网上有很多不好声音在骂你。”
“没关系的,那些对我来说无关痛痒,他们不过是一群人云亦云的可怜虫罢了。”
“可是我在意,我们的名字应该排在鲜花祝福之上,而不是埋在污秽谩骂里。”
“我想如果我不是师家的孩子就行,这样他们就不能要求我什么。”
“乖乖,你本来就是你自己,师家除了赋予你一个姓氏,并未养育过你,你不用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叩叩叩”
“谁?宋岩你小子不会……”
谢辞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人,眉头皱的紧紧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师时影听谢辞的声音不对劲,转头就跟门口的顾辞树对上了视线。
而后师时影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把视线转到谢辞的身上,洗洗眼。
顾辞树好似看不见他们的嫌弃,脸上扬起了温柔的笑,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小影,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果切。”
谢辞嘭一声把门关上,要不是顾辞树闪的快,那鼻子就跟门来个亲密接触。
“晦气!”
门被敲的嘭嘭嘭响,“小影,你是不是生辞树哥哥的气,你给我开门,我给你解释,我就给你送点吃的就回去。”
“小影,理理我,我真的只喜欢你,想娶的也只有你。”
“苗寒川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我根本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失忆了,现在我什么都记起来了。你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好不好?”
“还有就是爷爷,让我来问问你明天要不要回家吃饭。”
顾辞树觉得这招好像不好使,眼珠转了转,又有新的想法。
“谢辞,你是不是怕输给我,所以不敢让我跟小影接触。”
“你真的是个懦夫!有本事让我们公平竞争!!”
师时影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眸里戾气横生,谢辞轻轻揉了揉他小脑袋。
“放虫子,乖乖,最好是那种能让他暂时说不出话来,自己乖乖滚回去那种。”
师时影脸上的杀意一敛,又变成那副无害的样子。
没一会儿门外就安静了下来,好似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已经录好,发给了苗寒川,我特意截了重点几句。】
“很棒,赏你的,拿去升级。”
系统开心地在谢辞的脑海里炸了十分钟的烟花,气的谢辞把他关小黑屋里去。
此时的在动车上的苗寒川心情是一点都不美妙,他就回去几天,顾辞树就陌生的让他看不懂。
他温柔的顾辞树好像就死在他回去的那一天。
他自虐般来回播放着那一句,“我根本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失忆了,现在我什么都记起来了。你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好不好?”
直到耗尽精力,疲惫地睡过去,但他睡的并不安稳,他陷入了一个梦魇。
梦刚开始是他和顾辞树在寨子里结婚,交换了情蛊。
他们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后来顾辞树的未婚夫找了过来,他对着失忆的顾辞树,不断地讲着那么甜蜜的过往,期望能唤醒他的记忆。
顾辞树只是迷茫看着他,对他们的过往一无所知。
后来他的未婚夫看着自己的男人跟着别人做尽了亲密的事情后,黑化了,跑去凤灵寨的死对头鹤灵寨学习蛊术。
想跟他们同归于尽,但他们找到一枚专门克制师时影身上蛊毒的药,那是他爸妈倾尽自己全身精血,为师时影炼的解蛊毒的药。
他让顾辞树给他未婚夫服下这颗药,他才打赢了他,最后将他扔到蛊池里,尸骨无存。
他以为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