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来接柳时影的马车,精致华美。
大型马车里铺了软软的绒毯,暖呼呼的,柳时影刚坐下,谢衍就将汤婆子递给他。
又亲自倒了一杯温茶,“此去城郊路途不近,砚书先喝点茶暖暖身子,要是困倦可以先歇息。”
柳时影道了谢,将温茶握在手心里。
“静禅寺环境幽静,虽地处偏远,但这个寺庙有不少得道高僧,讲授佛经 ,此去定能解砚书心里的所有疑惑。”
“阿衍,费心了。”
谢衍垂眸一笑,他自然是费心了,但是这辈子柳时影的识相让他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
上辈子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柳时影那张昳丽的容颜。
如果他不是那么的倔强,他们本可以一起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老天爷叫他重生就是为了弥补这些遗憾的。
好在这辈子的柳时影听话乖巧,他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这叫他怎么不心生欢喜。
等从静禅寺回来之后,柳时影必会对他死心塌地,完全忘记他的皇叔。
唯一让他略有不安就是他的皇叔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毒发身亡。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自觉蹙了蹙,柳疏白现在连皇叔的身边都近不了……
谢衍将目光投向了柳时影,皇叔有多在意他,他比谁都清楚。
等他们俩成亲之后,等他玩腻了……如果皇叔还没死的话……
眸光落在捧着茶杯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葱白的手每一根手指都骨节分明,指甲修的整齐干净,指尖泛着微微的粉,适合拢在手心里狎玩。
目光蜿蜒而上,世人都说倾城姑娘拥有绝世容颜,但在谢衍的眼里,她比不上柳时影半分的容颜。
谢衍看的心痒痒,这段时日柳时影虽不抗拒他的靠近,但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隔着桌子喝茶,连手都没有牵过。
每次他想靠近的时候,总是会被一些巧合的事情隔开,次数多了他难免怀疑柳时影是在哄骗他。
这才想带他静禅寺找南蛮的二王子,听说南蛮有秘术,可以让柳时影此生只钟情他一人。
生同裘,死同穴。
而他却不必只钟情他一人。
谢衍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欲牵起他的手,眼见就要碰上的时候,柳时影微侧了一下身子,将落在软榻上的书籍拾起。
“阿衍,这兵书是你最近在看的吗?”
旖旎氛围瞬间被打破,谢衍的目光落到书上,点了点头。
谢衍收回自己的手,轻轻点着茶桌,一日的时间他还是可以等的。
其实谢衍一直觉得上辈子柳时影也是喜欢他的,若当初没有救他,柳时影的身子也不会虚弱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只是不喜自己后院有那么多人罢了。
柳时影从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他要时刻提防谢衍,连闭眼歇息都不敢。
马车行至山脚下,就上不去。
柳时影跟谢衍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不缓不慢地爬着山。
静禅寺地形险峻,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无疾扶着柳时影走在外侧,用身子挡住寒风。
望着万丈深渊,无疾双腿不自觉的发软。
无疾觉得他家大公子真的疯了,好好那么多佛寺不去,来这里玩命吗?
这里真的是很适合,杀人越货。
三皇子不会是想灭了他家大公子吧?
无疾警惕盯着在前面开路的三皇子。
柳时影觉得好笑,虚虚地以拳抵唇,一声低笑。
无疾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脑补。
到了山顶,转了一个拐角,一座宏伟庄严的古寺似是隐在云端里,钟声撞碎山间的寂静。
檀香混着寒风从半掩的门缝溢出,漫过阶前的古松。
柳时影拾级而上,静谧古朴的寺庙在他眼前愈发的清晰。
日光照在飞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为这庄严添了几分清绝。
他推开门,殿内烛火长明,檀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几尊佛像端坐莲台,金箔贴就的衣纹在光影里流转,眉眼慈悲又带着俯瞰众生的肃穆。
檐角铜铃被山风一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余音在殿宇里久久不散……
三皇子一进寺庙就被人请走了,柳时影带着无疾四处逛了逛,很快就有僧人过来为他们领路。
谢衍刚进房间就被柳疏白拥住,“阿衍,你怎么可以将他带过来?”
“这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风险。”
谢衍将人抱到软榻上,“别担心,我已经跟二王子通过气,他会给柳时影下秘术,到时候我们让他往东他自是不敢往西。”
“阿衍,为什么非他不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
“疏白,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拿下他,柳将军的才能为我们所用,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再忍忍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总是陪他。”
“我晚上不都是在陪你吗?乖~”
“疏白,不管我有多少人,我最在乎的永远都是你。没有柳将军,我就算是登基了,这皇位也坐的不稳。”
跟南蛮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没有柳将军,谢衍怕自己会被被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辈子他等不了大皇兄,二皇兄出事,只能铤而走险跟二王子合作。
但是事成之后,二王子也别想走出京城。
现在还需要他的时候,谢衍自然是哄着他。
翌日夜晚,柳时影在谢衍的陪同下见到了南蛮二王子。
皮肤黝黑,眉眼深邃,瞳孔是不同于他们是妖冶的孔雀蓝色。据说这种瞳孔颜色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
因为柳时影在场,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南蛮二王子让柳时影和谢衍分坐在两个相连的阵法里,嘴里叽里咕噜念着他听不懂的咒语。
柳时影在咒语和法阵的影响下,陷入了梦魇里。
梦里是他和谢衍走马观花的一生,相识、相爱、相伴……
柳时影是在自己的厢房里醒过来,他醒的时候,谢辞正坐在他的床边。
“殿下,你怎么来了?”
谢辞听到这话,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柳时影醒了又问他一句,“你是何人?”
还好还好,这次有乖乖听他的话。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谢辞才将人松开,“身上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