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丈夫毫无保留的支持,林晚星心里踏实了许多,那股想要做点实事的劲头也更足了。第二天一早,伺候完大的(陆震霆)吃完早饭去部队,小的(安安)喂饱哄睡后,她便收拾利落,抱着一个小本本,直奔大院里的卫生所。
七十年代的部队卫生所条件相对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穿着白大褂的张军医是个四十多岁、面容和蔼的中年人,正忙着给一个发烧的小战士打针。看到林晚星进来,他笑着点点头,示意她稍等。
林晚星安静地坐在长凳上,打量着卫生所。药柜里的药品不算丰富,器械也看得出有些年头。来看病的基本都是大院里的军属和孩子,多是感冒发烧、头疼脑热,或者一些陈年的腰腿劳损。
等张军医忙完,林晚星才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明来意:“张军医,打扰您了。我想跟您咨询一下,就是…我自己平时喜欢琢磨些草药方子,也想学着帮大家调理调理身体,不知道咱们这有没有什么规定?需要注意些什么?”
张军医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下林晚星。他对这位陆团长的爱人印象很深,漂亮,看着也娴静,最近更是听说立了大功回来的,是英雄家属。他态度很和气:“晚星同志有这个心是好事啊。咱们卫生所人手确实紧张,能多个人帮忙自然是欢迎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谨慎了些:“这用药治病可不是小事,关系到大家的健康,甚至生命安全。原则上,没有行医资格的话,是不能独立开展诊疗和开方抓药的。”
林晚星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张军医您放心,我绝对不敢乱来。我就是想先从一些食补、药膳或者外用的药膏、药茶之类安全的方面入手,最多就是给您打个下手,提供些建议,最终肯定还是得您来把关。”
说着,她翻开小本本,上面工整地抄录了一些她从空间古籍里看来的、经过实践验证确实有效的温和方子,比如针对咳嗽的川贝雪梨膏配方、缓解疲劳酸痛的艾草热敷包制作方法、还有健脾胃的山药薏米粥食谱等等。
张军医接过本子,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些方子配伍严谨,用料常见却思路巧妙,不像是一般家庭妇女能琢磨出来的,倒像是颇有传承的老方子。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他好奇地问。
林晚星早就想好了说辞,微微低头,显得有些腼腆:“是我母亲留下的一些老笔记,我自个儿瞎琢磨的,也试着给自己家里人用过,感觉还挺好。就想着,能不能帮到更多人。”
张军医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对林晚星又高看了一眼。他知道林晚星娘家以前是资本家,有些家学渊源也正常。他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先从这些药膳和外用方子开始,可以做一些,放在卫生所这里,有需要的同志来了,我看了情况觉得合适,再推荐给他们试试。效果好了,大家自然就认可了。你看怎么样?”
这无疑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林晚星欣喜地点头:“太好了!谢谢张军医!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有了张军医的默许和支持,林晚星干劲十足。她回家立刻行动起来,从空间里取出品质最好的药材和食材,利用灵泉水,严格按照方子开始制作。
第一批成品很快出炉:晶莹剔透、润肺止咳的川贝雪梨膏;散发着艾草清香、活血化瘀的草药热敷包;还有健脾开胃、容易消化的山药茯苓糕。
她将这些成品送到卫生所,张军医先仔细检查品尝了一番,确认安全无害甚至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后,才放心地收下。
起初,军属们还有些观望和怀疑。这陆团长爱人长得跟仙女似的,还会做药?
直到李政委的爱人,王婶,因为换季老咳嗽不停,吃了几天药效果不大,张军医推荐她试试林晚星做的川贝雪梨膏。结果王婶吃了两天,咳嗽就大大减轻,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逢人便夸:“哎呦!晚星做的那个膏可真神了!比吃药还管用!又好吃又不伤身!”
接着,一位老连长常年训练落下的腰腿痛,用了林晚星的艾草热敷包,感觉一股热流疏通经络,疼痛缓解了不少,走路都轻快了。
还有家里孩子不爱吃饭、面黄肌瘦的军属,拿了山药茯苓糕回去,孩子竟然吃得津津有味,几天下来小脸就红润了些。
口碑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卫生所里林晚星做的东西很快就供不应求。大家不再叫她“陆团长爱人”,而是亲切地称她“小林医生”或者“晚星妹子”。
林晚星也不藏私,经常在卫生所帮忙时,一边给军属们推拿按摩(她手法巧妙,暗中用一丝灵气疏通),一边讲解一些日常保健的小知识,比如按哪个穴位能缓解头痛,平时吃什么对眼睛好,态度温柔又耐心,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感。
陆震霆看着妻子每天忙忙碌碌却眼神发亮、充满活力的样子,心里比打了胜仗还高兴,全力支持,甚至主动包揽了更多带孩子的任务,让林晚星能安心“搞事业”。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林晚星的风头渐盛,难免触动某些人的利益或引来嫉妒。
这天,卫生所里来了个生面孔。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打扮比一般军属讲究些,脸上带着几分倨傲。她是刚随军调来的副参谋长刘爱国的爱人,姓孙,以前在地方上的卫生院工作过,自诩懂医,平时就爱对卫生所的工作指手画脚。
孙姨一来,就看到好几个军属正围着林晚星,不是要膏方就是要咨询,反而把正牌的张军医晾在了一边。她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等林晚星忙完一阵,孙姨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语气不阴不阳地开口:“哟,张军医,你们这卫生所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年轻的专家啊?这么多人都找她瞧病,看来本事不小啊?”
张军医一听这话头不对,连忙打圆场:“孙同志说笑了,这是陆团长的爱人晚星同志,就是热心肠,会做些药膳膏方帮忙,不算瞧病。”
孙姨嗤笑一声:“药膳膏方?那不就是吃的喝的嘛?说得那么神乎。治病救人可不是过家家,那是需要专业知识和资格的!随便弄点东西就给人吃,吃出问题来谁负责?”
她声音不小,这话一出,卫生所里顿时安静下来,刚才还围着林晚星的人都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林晚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孙姨您好。您说得对,用药安全是第一位的。我做的东西都是经过张军医检查同意的,用的也都是常见药材食材,目前大家用了反馈都还好。”
“反馈好不代表就科学!”孙姨拔高了声音,带着一种优越感,“谁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只是碰巧?中医讲究辨证论治,哪能一个方子所有人都用?你学过几年医?跟过几个老师?有行医执照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可谓相当不客气了,直接质疑林晚星的专业性和资格。
张军医脸色有些难看,这孙同志也太咄咄逼人了。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正要反驳,卫生所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年轻的小战士背着一个人冲了进来,急得满头大汗:“张军医!快!快看看我们班长!训练的时候从障碍上摔下来了,胳膊好像断了!还流了好多血!”
众人一惊,连忙让开。
只见那小战士背上的人脸色惨白,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鲜血正从袖口不断滴落,看起来伤得不轻。
张军医立刻上前检查,脸色凝重:“像是开放性骨折!得马上止血固定,准备车送军区总院!”
卫生所条件有限,处理这种伤很困难。
现场一阵忙乱。
孙姨在一旁看着,不但没帮忙,反而撇撇嘴,嘀咕道:“看吧,遇到真格的伤病,还得靠正规医生和医院。那些个吃吃喝喝的偏方,顶什么用…”
这话说得极其不合时宜,几个军属都对她投去不满的目光。
林晚星却没理会她的风凉话。她看着伤员不断流血的伤口和痛苦的表情,眉头紧锁。送总院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路上失血过多会很危险。
她忽然上前一步,对张军医道:“张军医,我家里有一种祖传的止血粉,效果很好,能不能先给他用上止住血?”
张军医还没说话,孙姨就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立刻尖声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敢上药了?祖传的?三无产品吧?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就乱用药?感染了怎么办?加重伤势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林晚星被她堵得一滞。她的止血粉是用空间里特效止血草药加上灵泉水调配的,效果极好,但确实无法解释来源。
张军医也犹豫了,孙姨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无道理,万一用药出了差错…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陆震霆大步走进了卫生所。他显然是刚从训练场过来,一身作训服还沾着尘土。他看了一眼伤员的情况,又看到被孙姨咄咄相逼、脸色有些发白的妻子,眉头瞬间拧紧。
他先对张军医沉声道:“老张,情况紧急,按规矩处理,尽快送医。”
然后,他目光转向孙姨,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孙同志,晚星只是想帮忙,是否用药,自然由张军医这个专业医生决定。至于资格和责任…”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卫生所:“我陆震霆的妻子,做事有分寸。她立的功、受的奖,国家和军队都认可。她的为人,整个大院也有目共睹。有些话,还是慎重点好。”
他没有厉声呵斥,但那沉稳的气场和话语的分量,瞬间压下了孙姨的气焰。她张了张嘴,想起对方是立过大功的战斗英雄、如今地位更高的团长,终究没敢再吭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陆震霆又看向林晚星,眼神柔和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急,相信老张。”
他的信任和维护,像一股暖流注入林晚星心间。她点了点头,冷静下来。
最终,张军医决定采用保守的按压止血和快速固定,立刻送总院。林晚星的止血粉虽然没有用上,但陆震霆的出面,无疑狠狠挫了孙姨的锐气,也维护了她的声誉。
伤员被紧急送走了。卫生所里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孙姨自觉没趣,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军属纷纷围上来安慰林晚星。
“晚星妹子,别往心里去,孙姨就那脾气!”
“就是,你做的膏方好不好,我们用了都知道!”
“陆团长说得对!我们信你!”
经过这么一闹,非但没人怀疑林晚星,反而让大家更同情和支持她了。孙姨那番刻薄的言论,倒是无形中给林晚星做了一次宣传。
晚上,陆震霆抱着儿子,对林晚星说:“这事没完。你想安心做事,光有好心思不够,还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林晚星依偎在他身边,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行医资格哪是那么容易考的…”这年头,获取专业资格途径很少。
陆震霆沉吟片刻,道:“这事我来想办法。军区也有培养基层卫生员的计划,或者,可以特事特办。你等着就好。”
林晚星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中安定了下来。有他在,似乎所有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场小小的风波,仿佛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激起了一些涟漪,却也预示着,林晚星的道路,绝不会一帆风顺。但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柔弱女子了。她有能力,有智慧,更有最坚实的后盾。
她的光芒,注定要越来越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