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充实,两人的信誉很好,又是俊男美女,店里时常有人光顾,甚至还有合作商发出邀请,事业蒸蒸日上,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上发展。
可南昭却渐渐察觉到了段挽枫的不对劲。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雷厉风行,有时开会时会突然走神,目光落在某处虚空,仿佛那里站着什么她看不见的人。
合同上的数字偶尔会填错,邮件也回得心不在焉。更奇怪的是,他每天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早,有时甚至匆匆推掉应酬,只留下一句“有私事”便离开。
南昭起初以为他只是累了,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状态越来越差。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一点点抽走了精气神。
她犹豫过要不要问,可每次对上他疲惫却强撑微笑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他的同事,她没有充足的理由和资格去质问他,她也不希望和他接触太深,不仅是怕她自己舍不得离开,也怕对他造成再次伤害。
直到10月19日这天,段挽枫从早上开始就没出现。
南昭以为他只是迟到,可直到午休结束,他的办公室依然空荡荡。电话无人接听,消息也石沉大海。傍晚时分,她终于坐不住了。
不辞而别吗?南昭也体会到了和段挽枫曾经一样的无助和担心,但并没有持续太久,竹子表示可以在勉为其难的提供一次导航,南昭拎起竹子一顿揉弄,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我着急你很爽啊~皮痒了,是不是?”
竹子投降:“第一次看南姐这么慌乱,就不忍心打扰你啦~”
“快……快去找他吧,他在游乐园呢,抛下你一个人去玩喽~”
南昭恍然,以前有次发病难受到吐血,注意到身旁给她递水的段挽枫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她开玩笑似的转移注意:“真难受啊~等我病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游乐园玩遍所有刺激的项目,把我受的苦都补回来!”
闻言,段挽枫舒展眉头,眼角却有些湿润,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好,我等你痊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南昭的表情变化,像吃瓜群众一样,竹子愉悦地打了个盹儿,有些幸灾乐祸:“某人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不会吧?不会吧?有人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可怜人家在游乐园等了你一天呢~ ”
南昭懒得搭理它:“以后再收拾你,快给我导航!”
——
游乐园将近闭园,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
她在旋转木马旁的长椅上找到了他。他西装凌乱,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身旁放着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蜡烛早已熄灭,融化的蜡泪像凝固的眼泪。
他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四周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皆与他无关。他独自喝着闷酒,蛋糕有些化了,他却一口没动。周围路过的人都不自觉的离这个眼睛泛红,满身酒气的怪人远一点。
南昭竭力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微笑着调侃他:“过生日?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
她轻声走近,伸手想拿走他手里的酒瓶。
他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瞬间有些恍惚。映入眼帘的是不同于往常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南昭,她身着奶油白亚麻连衣裙,宽松剪裁随风轻扬,腰间一根根白细绳勾勒出纤细线条。
搭配雾灰针织开衫,珍珠纽扣泛着柔光,脚踩米色平底穆勒鞋。长发松松挽起,耳畔一枚小小的素银耳钉,通身素净却自带清冽书卷气。与他心心念念的昭昭似乎重叠在一起了。
下一秒,她被他猛地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
“昭昭……”他颤抖着唤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终于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