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铁匠铺厚重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木屑飞溅。六个手持棍棒砍刀的壮汉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八字胡的瘦高个，穿着件油腻的绸缎马甲，腰间挂着个玉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管家模样。
“搜！给我仔细搜！”瘦高个尖着嗓子喊，三角眼在铁匠铺里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缩在角落的李彻和赵文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张爷果然没猜错，这俩流放犯藏在这儿了！”
正是张屠户的管家张二狗。
周铁山吓得脸都白了，往后缩了缩：“张管家，这…这不合规矩吧？官府还没发话呢…”
“规矩？”张二狗冷笑一声，抬手给了周铁山一巴掌，“在极北镇，张爷的话就是规矩！老东西，敢窝藏犯人，回头让你这破铺子关门大吉！”
周铁山捂着脸不敢再说话，眼里满是屈辱和恐惧。
两个打手狞笑着朝李彻走来，手里的铁棍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王奎刚包扎好伤口，想站起来却被另一个打手一脚踹倒：“伤兵蛋子，滚开！”
“慢着。”李彻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张二狗和一众打手，“我们是朝廷流放的罪臣，还没到官府交割，你凭什么抓人？”
张二狗上下打量着李彻，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凭什么？就凭张爷看上你们了！男的去矿场挖矿，女的…哦，没女的，那这书生细皮嫩肉的，卖去给胡商当书童正好！”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赵文举的衣领。
赵文举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躲在李彻身后：“别碰我！我是读书人！”
【系统任务触发：支线任务“保护同伴”。任务要求：用非暴力手段击退敌人，维护自身安全。任务奖励：解锁“基础化工·火碱提纯”技术。】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李彻心里一喜。火碱提纯？这不正是他需要的！
他猛地侧身挡在赵文举面前，看向正在发愣的周铁山：“周师傅，有热水吗？越多越好！再给我找些草木灰，就是你烧铁剩下的那些灰！”
周铁山懵了：“要热水和草木灰干啥？这都啥时候了…”
“照做！少不了你的好处！”李彻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扔过去，“这些够不够？”
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当啷”落在铁砧上。周铁山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点头：“够！够！我这就去烧！”他知道这公子哥出手阔绰，说不定真有办法脱身。
张二狗被无视了，顿时恼羞成怒：“装神弄鬼！给我打！”
两个打手抡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慢！”李彻突然大喝一声，指着墙角的水缸，“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打手们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连张二狗也皱起眉头。这流放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彻冷笑一声，等周铁山端着一大锅滚烫的热水过来，又把满满一簸箕草木灰倒进锅里，拿起一根粗木棍用力搅拌起来。热水瞬间翻滚起浑浊的泡沫，蒸汽腾腾，带着一股奇怪的涩味。
“这叫‘神仙水’，”李彻一边搅拌一边慢悠悠地说，眼神扫过满脸疑惑的打手们，“专治不长眼的杂碎——沾到皮肤上，轻则红肿起泡，重则烂肉见骨，比北戎人的弯刀还厉害。”
“吹牛逼！”张二狗根本不信，啐了一口，“一个流放犯还懂什么神仙水？给我把他掀翻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打手狞笑着上前，伸手就去抓李彻的胳膊。
“想试试？”李彻猛地停下搅拌，端起滚烫的木盆就往那打手面前递。
打手吓得赶紧后退，差点绊倒。
张二狗觉得丢了面子，骂道：“废物！怕他个鸟！就是些草木灰水，能有啥能耐？”他说着，自己撸起袖子走上前，想把木盆打翻，“我倒要看看怎么烂肉——”
话没说完，李彻“不小心”手一抖，木盆里的热水溅出几滴，正好落在张二狗伸出的手背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铁匠铺。张二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蹦起来，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很快起了几个燎泡，疼得他嗷嗷直叫，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到了？”李彻把木盆重重墩在地上，蒸汽弥漫中，他的眼神格外冰冷，“这只是稀释过的，我这后院还藏着一缸浓的，能直接把骨头都融了。你们张屠户不是想要我们吗？问问他，敢不敢来试试这神仙水的厉害？”
打手们都吓傻了，看着张二狗红肿起泡的手背，又看看冒着热气的木盆，腿肚子都在打转。那可是能把皮肉烧起泡的水！真泼身上还得了？
“你…你等着！”张二狗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李彻放狠话，“张爷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走！”
他捂着手背，带着一群吓得魂不守舍的打手屁滚尿流地跑了，连门都忘了关。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周铁山和两个流民才敢大口喘气，看向李彻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王奎更是张大了嘴巴：“公…公子，你这到底是啥法术？太厉害了！”
李彻松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腕。刚才故意刺激张二狗，就是算准了他骄横跋扈会自己上前，这才险险退敌。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保护同伴”完成！奖励“基础化工·火碱提纯公式”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一行行清晰的公式瞬间涌入脑海：草木灰（含碳酸钾）与石灰乳（氢氧化钙）反应，生成碳酸钙沉淀和氢氧化钾溶液…过滤后加热蒸发，即可得到高纯度火碱。
李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有了这技术，肥皂、造纸、制碱…他在极北镇的第一步产业，算是真正落地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赵文举正背对着他，偷偷在油纸包里的纸上写着什么，笔尖在粗糙的麻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李彻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假装整理衣服，眼角余光扫过纸面——上面赫然写着：“流放途中遇奇人，能化水为毒，疑似身怀妖术…速报京城旧友…”
李彻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来这看似文弱的书生，心里藏着不少心思啊。
他没有当场戳穿，只是拍了拍赵文举的肩膀，语气平淡：“赵兄，这极北镇可不比京城，信送出去容易，能不能到收信人手里，就难说了。”
赵文举手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他慌忙捂住信纸，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李…李公子说笑了，我就是随便写写家书…”
李彻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身看向周铁山，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周师傅，有没有兴趣跟我做点生意？保你赚得盆满钵满。”
周铁山一愣：“做…做啥生意？”
李彻指了指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溶液，又看了看自己刚被冻得干裂的手，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做一种能让手变干净的东西——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