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裂缝中伸出的苍白手掌突然停顿,掌纹在火光中浮现出狐族符文。苏轻晚怀中的医案补遗骤然发烫,纸页自动翻飞至画着阵法的那一页,阵法边缘的小字在金光中渐渐清晰:“以侍卫指骨为引,可唤三年前魂影”。
“是那些侍卫的指骨!” 沈砚的佩剑挑起块从青铜鼎中掉落的骨头碎片,碎片接触到补遗纸页的瞬间,突然化作道红光射入石台裂缝。裂缝中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那些苍白的手掌缓缓缩回,露出后面排列整齐的侍卫虚影 —— 他们手持横刀,刀身映出的 “承乾” 二字与染梭完全重合。
玄墨九条尾巴同时竖起,狐妖对着侍卫虚影低低呜咽。虚影们突然单膝跪地,横刀在地面划出狐形轨迹,轨迹中渗出的银灰色液体与医案补遗上的字迹相互呼应,在地面汇成行小字:“补遗有假,真迹在夹层”。
苏轻晚的指尖刚触到补遗纸页的夹层,就感到一阵刺痛。纸页中嵌着根细小的狐尾草尖刺,刺上沾着的金色血液正在缓慢流动 —— 那是玄墨的血,血珠滴落在医案上的位置,恰好是被墨团覆盖的 “渊” 字中央。
“祖父是故意遮住名字的。”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夹层,里面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绢纸上的字迹比补遗内容更加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李涵篡改医案,补遗中阵法需以百工司秘钥为引,切勿轻信”,落款处的狐形印章被利器划烂,却仍能辨认出与祖父手札相同的纹路。
沈砚的玉佩突然剧烈震颤,玉面投射出的光芒穿透绢纸,在石壁上形成幅百工司地图。地图中标注的 “秘钥库” 位置,与他们在祭坛星图上看到的凹槽完全吻合。当光芒扫过地图角落的 “傀儡房” 三个字时,绢纸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凝成个小小的傀儡人偶,人偶的面容竟与李涵一模一样。
“李涵在百工司藏了傀儡!” 他的声音带着震惊,人偶关节处的刻痕与之前遇到的侍卫虚影铠甲纹路完全相同,“这些傀儡是用东宫侍卫的魂魄炼制的!” 人偶手中握着的微型染梭残片,在接触到苏轻晚手中的染梭时,突然炸开成无数光点,光点在石壁上拼出 “七月初七” 四个大字。
苏轻晚突然想起医案中记载的 “狐惑症” 药方,药方上的 “七月初七” 与绢纸上的日期完全相同。她快速翻阅补遗内容,发现其中几页的纸张厚度明显异常 —— 将纸页对着火光举起,能看到里面隐约有字,字迹的墨色比表面内容深许多,显然是后来被人用特殊墨水覆盖了。
“是李涵改了医案!” 她的指尖沾着点祖父留下的朱砂,轻轻涂抹在被覆盖的字迹上,原本模糊的文字渐渐显现:“傀儡代魂术需以太子本命精血为引,非狐族之血”,这句话恰好与补遗表面记载的 “需玄墨心头血” 相互矛盾,“他想骗我们用玄墨的血启动阵法,其实是为了炼制新的傀儡!”
此时,祭坛中央的石台突然剧烈晃动,裂缝中涌出无数血养银线。银线在空中凝成李涵的虚影,虚影手中拿着半张燃烧的绢纸,纸张边缘的狐族符文正在快速消失:“可惜你们发现得太晚了,百工司的傀儡已经开始苏醒,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都会是我的!”
玄墨突然纵身跃到石台上方,九条尾巴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狐形结界。结界表面的符文与医案补遗上的阵法相互呼应,在祭坛周围形成道金光屏障。屏障接触到血养银线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声响,银线中渗出的侍卫指骨在金光中渐渐凝聚成人形,人形的手中都握着块染梭残片。
“是第十三卫的侍卫!” 沈砚认出其中个侍卫腰间的虎头令牌,那是父亲当年亲手颁发的,“他们的魂魄还没被完全炼化!” 侍卫们举起横刀,刀身划出的狐形轨迹在地面汇成完整的阵法,阵法中央的位置,恰好是祭坛星图上的凹槽。
苏轻晚将染梭放入凹槽的刹那,整个祭坛突然亮起红光。红光中浮现出祖父的身影,他正将块染梭残片交给个身着锦袍的少年,少年的腰间挂着块与沈砚玉佩相同的家徽玉佩 —— 那是太子承乾,玉佩上的刻痕与沈砚手中的完全吻合,显然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太子与沈家有旧!” 她的声音带着激动,红光中祖父的口型正在说 “百工司秘钥在砚台底”,这句话与他们在祭坛发现的砚台完全对应。当少年接过染梭残片的瞬间,红光突然剧烈晃动,画面中闯入群黑衣刺客,为首者手中的长刀上,刻着与李涵傀儡相同的 “李” 字印记。
“是三年前的兵变现场!” 沈砚的佩剑突然自动出鞘,剑身在红光中划出与侍卫虚影相同的刀势。当剑尖指向画面中刺客的咽喉时,红光突然定格,祖父将医案塞进祭坛石缝的瞬间被永远凝固 —— 石缝的位置,恰好是他们发现补遗纸页的地方,“祖父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
苏轻晚快速检查祭坛石缝,在块松动的条石下发现个樟木匣子。匣子的锁孔形状与她七岁时见过的完全相同,用染梭残片作为钥匙插入的刹那,匣子弹开,里面装着本完整的医案,医案的最后几页是从未见过的补遗内容,纸张的泛黄程度比之前的补遗深许多,显然年代更久远。
“是祖父的真迹!” 她的指尖抚过纸页上的狐形印章,印章的纹路与绢纸上的完全吻合。补遗中详细记载了傀儡代魂术的破解方法:“需集齐十三块染梭残片,在血月当空时置于星图凹槽,以太子玉佩为引,可召回离散之魂”,旁边还画着幅太子玉佩的图样,图样与沈砚手中的玉佩分毫不差。
此时,祭坛入口突然传来石门闭合的声响。李涵的虚影带着无数傀儡人偶堵住了通道,人偶手中的长刀在火光中泛着寒光:“既然你们不肯合作,那就永远留在祭坛里吧,让你们亲眼看着我如何接管长安!” 人偶群中,个身着锦袍的傀儡格外显眼,傀儡的面容竟与太子承乾一模一样。
“是太子傀儡!” 沈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傀儡关节处的刻痕与医案补遗中记载的 “代魂术” 阵法完全相同,“李涵已经炼成了太子傀儡!” 傀儡手中握着的最后块染梭残片,在接触到祭坛星图的瞬间,突然射出道红光,红光在石壁上拼出 “百工司秘录” 五个大字。
苏轻晚突然想起祖父绢纸上的记载,“百工司秘录” 正是记录傀儡代魂术完整过程的典籍。她快速翻阅真迹补遗,发现最后页画着幅百工司地图,地图上标注的 “秘录存放处” 与之前看到的 “傀儡房” 相邻。地图角落的小字写着:“秘录需以染梭为钥,非太子亲信不得开启”。
玄墨突然对着祭坛左侧的石壁低吼,狐妖的爪子在墙面抓出狐族符文。符文亮起的瞬间,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尽头的微光中,隐约可见更多的染梭残片,残片的光芒与祭坛星图上的凹槽相互呼应,形成道金光小径。
“快走!” 沈砚将真迹补遗揣入怀中,拉着苏轻晚冲向通道。侍卫虚影们组成道人墙挡在祭坛入口,用身体抵挡着傀儡人偶的攻击,他们手中的染梭残片在爆炸中化作无数光点,光点在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拼出狐族符文,符文的排列方式与百工司地图完全相同。
苏轻晚回头望向正在崩塌的祭坛,李涵的狂笑声在碎石中回荡:“你们带不走秘录的!百工司的傀儡已经出发,太子的假死真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红光中祖父的身影对着他们深深作揖,随后与侍卫虚影们起消散在金光中。
通道中的石壁渗出幽蓝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百工司的景象。当他们经过幅燃烧的傀儡房影像时,影像突然化作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出自太子承乾之手:“补遗中藏有秘录钥匙,真迹在医案第廿三页”。
苏轻晚快速翻开真迹补遗的第廿三页,发现纸页中夹着片细小的狐尾草叶片。叶片上的纹路与染梭残片边缘的草叶完全相同,将叶片对着火光举起,能看到里面隐约有字,字迹的排列方式与百工司地图上的 “秘录存放处” 完全吻合。
通道尽头的光芒越来越亮,那里的石壁上刻着幅巨大的百工司剖面图。图中标注的 “秘录库” 位置正在缓缓闪烁,闪烁的轨迹在地面汇成行狐族文字:“染梭合,秘录开”。
沈砚的玉佩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玉面投射出的影像中,太子承乾正将最后块染梭残片放入秘录库的锁孔,锁孔的形状与苏轻晚手中的完整染梭完全吻合。
“是秘录库!”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真迹补遗中记载的开启方法,终于有了着落。
苏轻晚握紧手中的染梭,真迹补遗上的狐族符文突然亮起红光,红光与通道尽头的剖面图相互呼应。她能感觉到,医案中隐藏的秘密远不止于此,祖父留下的真迹补遗,或许才是解开百工司傀儡阴谋的关键。
通道尽头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秘录库。库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个巨大的铜匣,匣身刻满了狐族符文,符文的排列方式与真迹补遗中的阵法完全相同。铜匣上的锁孔形状,恰好能容纳完整的染梭。
就在他们靠近铜匣的刹那,匣盖突然自动弹开,里面飞出无数张泛黄的纸页。纸页在空中拼成 “百工司秘录” 五个大字,字的边缘沾着点金色的血液,与玄墨的血完全相同。
“多谢你们帮我找到秘录。” 李涵的声音突然在秘录库中回荡,纸页在空中凝成他的虚影,虚影手中握着块染梭残片 —— 那是最后块残片,“现在,让我们来完成最后的仪式吧!”
玄墨突然纵身跃起,九条尾巴卷起空中的纸页,纸页在狐妖身前凝成道屏障。屏障接触到虚影的瞬间,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爆炸的火光中,本完整的秘录缓缓飘落,封面上的 “傀儡代魂术” 五个字正在渗出金光,与染梭的光芒相互辉映。
苏轻晚伸手去接秘录的瞬间,秘录库的地面突然裂开,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无数只金属制成的手,手的主人是个个木偶傀儡,傀儡的面容竟与长安城中的百姓一模一样。
“他们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傀儡的关节处都刻着狐族符文,符文的排列方式与真迹补遗中记载的 “代魂术” 阵法完全相同。
沈砚的佩剑突然指向裂缝深处,剑身在金光中映出个模糊的身影 —— 那身影被无数染梭残片环绕,残片上的 “承乾” 二字正在渗出红光,身影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既像太子承乾,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
裂缝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