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朱昊然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目光扫过三人,“万事开头需稳,不能急着铺摊子。今年咱们先把蔬菜瓜果、鱼虾批发做起来,就当是试点 —— 摸着石头过河,看看实际运作里有没有绕不开的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郑重:“比如,咱们这‘仙界蔬菜’一上市,品质和价格都占尽优势,会不会砸了塞京周边那些靠种地、养鱼谋生的农户饭碗?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才攒下这点营生,要是因为咱们没考虑周全,让他们没了生计,轻了说是大马哈、考虑不周,重了说是不厚道、黑心肝。”
“怎么合理补偿他们?怎么让他们也能搭上咱们这趟致富快车,共享发展红利?这才是关键。” 他眼神坚定,“咱做的是利国利民的事,绝不能干成‘好事办坏’,最后落得一身骂名。”
“主公深谋远虑!” 白泽立刻接话,思路清晰得像是早有预案,“这事儿其实不难解决。咱们建‘恒元灵品’批发市场时,优先把受影响的本地农户招进来,让他们成为恒元集团的正式员工。工资开得比他们自己单干时高两成,五险一金、节日福利全配齐,再给他们培训种植、养殖的新技术 —— 既能让他们收入更稳定,还能学本事,这不比守着自家几亩薄田,看天吃饭强得多?”
“妙!太妙了!” 朱昊然眼睛一亮,重重一拍白泽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白泽都微微晃了晃,“就按你说的办!小白,这事交给你,立刻行动起来!”
就在这时 ——
一个清晰沉稳的声音突然在朱昊然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急促,正是冯俊哲的隔空传音:“主公,有件急事禀报。咱们的辅导员梁彦秋老师,他爷爷昨天突发中风,现在双腿彻底瘫痪,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梁老师想请您去他老家一趟,给老爷子看看病,只是……”
冯俊哲的声音顿了顿,带着明显的为难:“他们家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实在凑不齐十亿塞币的诊疗费。梁老师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跟您开口,就托我问问…… 这费用,能不能…… 能不能打个折?”
“打什么折?!” 朱昊然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意念直接怼了回去,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给老师的爷爷治病,提钱算什么事?这不是伤感情吗!阿哲,你现在就去告诉梁老师,我免费给他爷爷诊治,一分钱都不用他掏!让他把心放肚子里,别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话音刚落,朱昊然身影一晃,像是被风吹散的影子般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塞大教师办公楼的走廊里,径直走向梁彦秋那间略显拥挤的辅导员办公室。
“吱呀 ——” 木门被轻轻推开,朱昊然一眼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眼圈泛黑的梁彦秋 —— 他面前摊着一叠学生资料,却没心思翻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满脸都是掩不住的愁容。
朱昊然故意板起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夸张的 “嗔怨”:“梁老师!您这可就不地道了啊!有事儿需要学生帮忙,您不直接找我,还绕个弯子托冯俊哲带话?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嘛!伤自尊啊,寒心呐!”
“昊然同学…… 我……” 梁彦秋猛地抬头,看到朱昊然的瞬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和感激填满。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谢…… 谢谢你!真的太…… 太感谢了!” 他快步走过来,紧紧抓住朱昊然的手,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
“老师,您这就见外了不是?” 朱昊然反握住梁彦秋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轻松下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天是周日,我正好有空。您老家在哪个省?不管路多远都不怕,我直接安排公务机接送,咱们上午去,下午就能飞回来,保证不耽误您周一上课!” 他拍着胸脯,把行程安排得干脆利落,一点都不给梁彦秋犹豫的余地。
“在…… 在云贵省,一个小县城里。” 梁彦秋连忙回答,声音都轻快了几分,眼眶却还是忍不住发热 —— 之前压在他心头的大山,仿佛瞬间被搬空了。
没人知道,这一周梁彦秋过得有多煎熬。一周前,他爷爷在家喂鸡时突然栽倒在地,半边身子瞬间没了知觉,嘴歪眼斜说不出话。家人紧急把老爷子送进县医院,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落下了全身瘫痪的病根,吃喝拉撒全得靠人伺候。
请专业护工吧?一个月的费用对梁家来说,相当于大半个月的收入,长期下来根本负担不起。不请吧?照顾瘫痪老人的重担全压在他父母身上 —— 父亲要下地干活,母亲白天黑夜守着老人,不到一周就累得脱了一层皮,眼睛熬得通红。焦头烂额的父亲没办法,只能给远在塞京的儿子打了求助电话。
梁彦秋心疼父母,却又无能为力,思来想去,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家里的困境跟团支部书记冯俊哲说了。
“妥了!” 朱昊然一拍手,语气斩钉截铁,“明天上午八点整,我开车准时到您宿舍楼下接您!您今晚好好睡一觉,啥都别想,明天咱们一起去给老爷子治病!”
“谢谢!昊然…… 真的太谢谢你了!” 梁彦秋紧握着朱昊然的手,激动得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手心传到心底,把所有的焦虑都冲散了。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把大地染成了暖金色,风里带着春日特有的清爽。
朱昊然在异度空间的仙府里,陪着李梦夏吃完了丰盛的早餐 —— 灵米粥配着灵气小菜,还有刚蒸好的灵果糕,每一口都透着清甜。随后,他带着李梦夏和早已准备好医疗器具的王惜彤,一同离开了仙府。
停车场上,一辆线条硬朗、车身泛着哑光黑的防弹越野车静静停放着,霸气的造型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普通。朱昊然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李梦夏蹦蹦跳跳地坐在副驾驶,后座则坐着王惜彤 —— 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风衣,长发束成马尾,清丽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专业的干练,随身的医疗箱放在脚边,收拾得整整齐齐。
车子稳稳地驶向青年教师公寓,接上了略显紧张的梁彦秋。刚上车,朱昊然就热情地介绍起来:“梁老师,这位是我的得力干将,恒元集团的金牌医疗助手王惜彤。她医术精湛,心细如发,有她在,给老爷子治病更有把握,简直是如虎添翼!”
接着,他又转向王惜彤,笑着说:“王姐,这位就是我们常跟你提起的,咱们塞大最帅、心最善、才华还横溢的辅导员 —— 梁彦秋梁老师!”
“梁老师好!” 王惜彤立刻落落大方地伸出手,笑容明媚得像春日里的阳光,让人看了心里都暖洋洋的,“早就听小然和夏夏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王医生好!” 梁彦秋连忙伸手握住,只觉得王惜彤的手温暖而有力,一股莫名的暖流从手心窜上来,让他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瞬间平静了不少,甚至还隐隐有些慌乱,心跳都漏了一拍。
王惜彤性格开朗健谈,说话风趣又不失分寸;梁彦秋本身也不是扭捏的人,只是平日里专注于教学,不太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可没想到,两人初次见面竟毫无隔阂,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旧友,简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车子启动后,他们从塞京乍暖还寒的春日天气,聊到各自工作中的趣事 —— 梁彦秋说起学生们的调皮捣蛋,眼里满是宠溺;王惜彤谈到救治病人的经历,语气里带着自豪。接着又从喜欢的文学作品、电影,聊到各地的风土人情,从云贵的酸辣美食,说到塞京的传统小吃。
一个深耕教育沃土,用心浇灌学生;一个奋战在生命前线,全力守护健康。那句 “文教卫生不分家” 的古语,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奇妙的印证。车厢里的气氛越来越融洽,笑声不断,连窗外的风景都显得格外好看。
坐在副驾驶的李梦夏,竖着小耳朵听着后座越来越热络的交谈,时不时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一眼 —— 梁老师说话时,眼神总不自觉地往王姐身上飘;王姐笑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看向梁老师。再看看哥哥从后视镜里递过来的那个 “你懂的” 眼神,李梦夏的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嘻嘻,有戏!看这化学反应,哥哥今天怕不是又要 “兼职” 当红娘,给两人牵红线了?缘分这东西,真是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
车子平稳地抵达塞京国际机场,四人直接走了 VIp 通道,迅速登上了朱昊然的私人公务机。机舱内部宽敞舒适,沙发柔软,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饮品。座位无需刻意安排,王惜彤很自然地坐在了梁彦秋旁边的靠窗位置,透过舷窗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云海。
飞机平稳地冲上云霄,引擎的声音很轻,窗外是翻滚的白色云海,阳光洒在云海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窗内的谈兴却愈发浓厚,聊着聊着,话题也渐渐变得私密起来。
王惜彤侧过身,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带着点俏皮和好奇,语气自然地问道:“梁老师,冒昧问您一句哈,您女朋友…… 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我猜,肯定是位特别优秀的姑娘吧?” 她问得随意,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啊?女朋友?” 梁彦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迅速飞起一片薄红,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医生您可太抬举我了。我这人吧,就是个闷头备课、讲课的‘书呆子’,嘴笨,不会说话,情商还时常掉线,哪家姑娘能看得上我啊?”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坦诚:“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当‘斗战剩佛’的准备,打算跟讲台、教案过一辈子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反将一军,笑着问:“倒是王医生您,人美心善,专业还这么强,追求者肯定得从塞京排到长安了吧?您那位白马王子,一定是又帅又有才华,惊天动地的人物?”
王惜彤闻言,“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带着几分洒脱和狡黠:“白马王子?帅不帅的我不知道,我连他姓甚名谁、家住哪个胡同巷子都还没谱呢!”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小秘密似的:“搞不好啊,我那位未来的婆母大人,现在都还没怀上他呢!”
“哈哈哈……” 梁彦秋被这大胆又可爱的回答彻底逗乐了,之前的拘谨和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向王惜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和亲近,连说话的语气都更自然了:“王医生您可真幽默,跟您聊天真轻松。”
坐在前排的朱昊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那远超常人的感知力,清晰地捕捉到了后座两人之间那无声滋长的好感 —— 像是春天里悄悄发芽的藤蔓,带着噼啪作响的电流,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好!看来,我今天又得客串一次月老了!” 他在心里笃定地想,眼神里满是笑意。
朱昊然第一次客串月老,是他促成了夏子轩和宋暮雪两人的爱情。
……
云贵之行非常顺利。下午三点左右,公务机返回塞京。走出航站楼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梁彦秋正要跟王惜彤道别,可没想到,王惜彤却忽然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发出了邀请:“梁老师,我家就在这附近的小区,走路也就几分钟。要不…… 上去坐坐?喝杯热茶,歇歇脚再走?”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真诚的期待,没有丝毫扭捏。
“好啊!” 几乎是脱口而出,梁彦秋答应得没有半分犹豫,心中那份隐隐的期待仿佛终于落了地,连声音都透着轻快。
“那……” 王惜彤俏皮地眨了眨眼,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梁彦秋的手腕 —— 指尖传来的温度柔软而清晰,让梁彦秋心头微微一颤,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闭上眼睛哦。”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
梁彦秋顺从地闭上了双眼,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上的温度,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奇妙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