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城郊的天际，两道流光划破云层，朝着中域与西域的交界处疾驰而去，此前莫言之和莲华在仙都打探到郊外有一处神秘灵脉，于是两人前往一探究竟。莫言之掌心托着混沌珠，能清晰感知到前方那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灵气，夹杂着仙魔两道的狂暴能量，正是琉璃灵脉所在。
“好浓郁的灵气。”莲华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远远望去，那片灵脉被淡淡的琉璃色光晕笼罩，地面上遍布晶莹剔透的琉璃矿晶，灵泉汩汩涌动，空气中漂浮着数十种珍稀药材的清香，确实是万年难遇的修炼圣地。
而此刻，这片宝地已然化作修罗场。
仙魔两道的修士正杀得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琉璃矿晶，仙气与魔气相互碰撞，爆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人族这边，数千名苍穹圣殿精英弟子结成防御大阵，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金色道袍的青年，面容刚毅，周身仙气凛然，正是圣殿大师兄楚天河，天仙境初期修为。他手持一柄圣剑，奋力抵挡着魔族的冲击，额角已渗出细汗。
魔族阵营中，一位身着黑色战甲、面容阴鸷的青年尤为显眼，他手持一柄布满血纹的长刀，刀光所过之处，人族弟子纷纷倒地，正是魔皇皇子夜天行，同样是天仙境初期。他周身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眼神中满是暴戾，显然杀红了眼。
在夜天行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子，身姿窈窕，容颜绝美，眉宇间却带着一丝疏离，正是魔皇公主月灵姬，地仙境大圆满巅峰修为。她手中握着一柄玉笛，并未主动出手，只是偶尔吹奏几声，笛声能扰乱人心神，为魔族弟子提供支援。
“是夜天行和月灵姬。”莫言之目光微凝，对莲华传音道，“除了月灵姬，其他魔族，尽数斩杀。”
莲华微微颔首，她知道莫言之与这位魔族公主曾有交情，当即祭出莲花宝灯。那宝灯骤然绽放出万丈金光，灯芯处涌出无数金色莲花，如同流星雨般朝着魔族弟子席卷而去。莲花所过之处，魔气瞬间被净化，魔族弟子惨叫着化为飞灰，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有数百名魔族弟子殒命，人族阵营的压力顿时大减。
“有同族支援！”
“是哪位前辈出手？太厉害了！”
人族弟子见状，士气大振，防御大阵瞬间稳固，甚至开始反攻。楚天河也察觉到身后的变故，正欲回头道谢，却感觉身旁空间微微波动，一道身影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边。
“你是……”楚天河心中巨震。他身为天仙境初期修士，灵觉早已覆盖周身百丈，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人的靠近，这身法之诡异，实力之高深，远超他的想象。
夜天行也瞬间捕捉到了这道身影，当他看清莫言之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周身魔气疯狂暴涨，手中的地狱血魂刀发出刺耳的嗡鸣。
“是你！墨言！”夜天行嘶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当年在魔族，他被化名墨言的莫言之戏耍得团团转，颜面尽失，成为整个魔族的笑柄。这份耻辱，他铭记了百年，如今仇人见面，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
“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夜天行双目赤红，如同发狂的野兽，“当年的耻辱，今日一并清算！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夜天行脚掌一踏地面，身形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手中地狱血魂刀劈出漫天刀光，每一道刀光都蕴含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仿佛能撕裂空间，朝着莫言之狂劈而来。魔族功法的诡异之处在于，刀光中夹杂着无数怨念，能侵蚀修士的神魂，防不胜防。
楚天河脸色一变，连忙提醒：“道友小心！这是魔族的血魂刀法，蕴含怨念侵蚀，不可硬接！”
当年夜天行不过地仙境大圆满巅峰，便被他轻易戏耍，如今即便晋级天仙境初期，在他眼中依旧是跳梁小丑。
莫言之却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当年你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我本不屑与你计较。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我就成全你。
面对漫天刀光，莫言之不闪不避，双手随意挥洒，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拍在每一道刀光之上。他的手掌蕴含着精纯的混沌之力，如同万丈高山压顶，那些蕴含着血煞与怨念的刀光，在触及他手掌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消融，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
“什么？！”夜天行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他这血魂刀法，就算是同阶修士也要忌惮三分，没想到竟然被莫言之徒手化解，而且如此轻松写意。
夜天行恼羞成怒，眼中血丝暴涨，手中地狱血魂刀再次挥出。这一次，他不再留手，刀光密集如雨，一道道血色刀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刀网，笼罩着莫言之的全身，刀气中不仅有噬魂之力，还夹杂着腐蚀肉身的魔毒，显然是想将莫言之彻底炼化。
莫言之脚步轻移，身形在刀网中穿梭，如同闲庭信步。他的身法看似缓慢，却总能精准地避开每一道刀气，紫金色的雷霆在他脚下闪烁，留下一道道残影，任凭夜天行的刀光如何密集，都无法伤到他分毫。偶尔有几道刀气靠近，也会被他掌心的混沌气息轻易震碎，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只会躲吗？懦夫！”夜天行嘶吼着，状若疯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所有的攻击都如同打在棉花上，对方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这种无力感让他几欲崩溃。
“既然你这么着急找死，那我就遂了你的愿。”莫言之眼神一冷，身形骤然停下。
夜天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认为莫言之终于力竭。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尽数洒在地狱血魂刀上。“血魂真身！人刀合一！”
随着夜天行的怒吼，他的身形与地狱血魂刀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血色刀芒，刀芒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嘶吼，散发出恐怖的威压，朝着莫言之劈斩而下。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耗费精血催动，威力足以重创同阶修士。
“该结束了。”莫言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正好借此机会，试试太上印仙诀第一印的威力。如今他已是天仙境初期，又融合了完整的混沌珠，全力施展之下，这一印的威力定然非同小可。
莫言之双脚稳稳扎根地面，周身混沌气息翻涌，双手快速结印。无数玄妙的符文在他掌心凝聚，精纯的混沌之力、雷霆之力与仙气相互交织，汇聚于右手之上。他的手臂微微膨胀，青筋暴起，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在快速酝酿。
“太上印仙诀第一印——混沌开天印！”
一声低喝，莫言之右手猛地向前一拳打出！
轰！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倒卷。拳锋所过之处，混沌气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仿佛天地初开，鸿蒙乍现。一道巨大的金色拳印凝聚而成，足有数十丈大小，拳印上布满了神王符文，散发出浩瀚无边的威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地面山崩地裂，原本汩汩流淌的灵泉瞬间断流，晶莹的琉璃矿晶被震成齑粉。
那道数十丈长的血色刀芒，在混沌开天印面前，如同蝼蚁撼树。金色拳印直接贯穿了血色刀芒，没有丝毫阻碍，随后将夜天行的身形彻底吞噬。
“不——！”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拳印中传出，随后便戛然而止。当金色拳印消散，原地只剩下一片混沌虚无，空间还在缓缓愈合，而夜天行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连一丝血肉、一缕神魂都未曾留下，彻底湮灭于混沌之中。
整个琉璃灵脉瞬间陷入死寂。
无论是人族弟子还是残存的魔族弟子，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莫言之，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敬畏。那一拳的威力，实在太过惊天动地，简直超出了他们对天仙境修士的认知。
楚天河更是心神震颤，口干舌燥。他同为天仙境初期，却感觉莫言之的实力比他强了不止一个档次，那道混沌开天印，就算是天仙境后期修士也未必能接得住。
角落里，月灵姬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莫言之那一拳蕴含的恐怖力量，若不是对方故意留手，将拳劲控制在夜天行周围，她恐怕也会被波及，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莫言之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月灵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走吧。”莫言之语气平淡，“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月灵姬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气质愈发深邃、实力恐怖到极致的男人，眼中满是复杂。她庆幸当初在魔族时，没有听从夜天行的怂恿与莫言之为敌，否则今日的下场，恐怕比夜天行还要凄惨。
“多谢……莫公子不杀之恩。”月灵姬艰难地站起身，对着莫言之微微躬身，随后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朝着魔族疆域狼狈逃去。
残存的魔族弟子见状，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四散奔逃，却被人族弟子与莲华趁机追杀，尽数歼灭。
琉璃灵脉上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
楚天河快步走到莫言之面前，恭敬地躬身行礼：“多谢道友出手相助，不然我等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在下苍穹圣殿楚天河，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莲华也笑着走上前，挽住莫言之的手臂，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莫言之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这片满是疮痍却依旧灵气浓郁的琉璃灵脉，淡淡道：“莫言之。此地灵气充沛，正好适合修炼，接下来，我们便在此地闭关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