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穿越修真界，喜提躺平升级系统，本想低调修炼苟到天荒地老。
怎料系统任务越来越离谱，先是让他公然顶撞太上长老，后是派他卧底魔门当圣女。
就在他以为系统终于良心发现，奖励他神功大成时，新任务弹出——【自废修为，否则抹杀】。
林霄悲愤掀桌：“这破系统根本就是想我死吧！”
然而当他真正自废修为后，却意外听见了系统提示音：“恭喜，成功解锁隐藏境界……”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传来一声惊疑：“咦？那枚废弃的棋子，怎么跳出棋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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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宗外门，杂役弟子居所。
夜色如墨，寒风顺着木板的缝隙钻进屋里，刮得人皮肤生疼。林霄盘坐在冰冷的硬木板床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杂役服，连最基本的避尘法阵都已失效，沾着不少草屑和泥点。
他意识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那细若游丝的真气，沿着最基础的《青木诀》路径，一点点艰难运转。每一次循环，都像是推着巨石上山，滞涩、沉重，经脉传来隐隐的刺痛。三年了，他穿越到这个修真界整整三年，资质低劣，只是个最底层的四系杂灵根，卡在练气二层纹丝不动，眼见同期入门的弟子，哪怕资质稍好的，也早已迈入练气中期，成了正式外门弟子，而他，依旧是这青峰宗数以万计的杂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就在他心头被绝望和麻木渐渐浸透时——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与世无争’意愿，躺平升级系统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林霄猛地一个激灵，差点从板床上栽下去。系统？作为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它终于来了？！
狂喜瞬间冲垮了之前的阴郁。他迫不及待地集中意念，一个简洁的光幕面板在他意识中展开。
【宿主：林霄】
【境界：练气二层（巅峰）】
【功法：青木诀（残篇）】
【系统功能：躺平升级（只要宿主保持低调，不主动招惹是非，避免卷入因果，即可随时间自动积累修为）】
【当前任务：无】
【新手福利：赠送初始躺平点数100点，可1：1兑换为修为（注：谨慎使用，避免修为提升过快引人生疑）】
“躺平……升级？”林霄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这简直是为他这种资质平庸、只想苟命的穿越者量身定做！不去争，不去抢，不惹事，安安稳稳就能变强！
他没有任何犹豫，心念一动：“系统，兑换全部100点躺平点数！”
【兑换成功！修为灌注开始！】
一股温和而精纯的能量凭空出现在他丹田，随即涌入四肢百骸。那困了他近两年的练气二层瓶颈，在这股能量面前如同纸糊一般，悄无声息地破碎。真气迅速壮大，流转速度倍增，经脉的刺痛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畅与充盈。
练气三层！
感受着体内明显强大了不止一筹的力量，林霄激动得几乎要仰天长啸，但他死死忍住了。系统的警告言犹在耳——低调！不能引人怀疑！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依旧维持着那副营养不良、怯懦卑微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潜藏的希冀与火热。
从这一天起，青峰宗外门最不起眼的杂役林霄，开启了他的“影帝”生涯。
除草？他专挑最偏僻、最无人问津的灵田，动作一丝不苟，绝不偷懒，也绝不做出任何惊人举动。挑水？他永远只打八分满，脚步“沉重”，气喘吁吁，完美符合一个练气二层杂役应有的表现。偶尔有外门管事路过，投来审视的目光，林霄立刻将头埋得更低，肩膀缩起，将“老实”、“怯弱”刻进了骨子里。
而在他无人察觉的体内，修为正随着时光的流逝，坚定不移地缓慢增长。系统面板上，【躺平点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跳动增加，虽然缓慢，却胜在持续不断。
一年后，他“艰难”地“突破”到了练气四层，勉强达到了成为正式外门弟子的最低标准，在一次无关紧要的小考核中“侥幸”过关，搬离了杂役区，住进了条件稍好一些的外门弟子院落。他选择的，依旧是位置最差、灵气最稀薄的那一间。
日子仿佛就要这样平静而“有盼头”地过下去，直到他筑基、结丹……甚至更高。林霄甚至开始规划，等攒够了实力，就找个借口离开宗门，寻个山清水秀的偏僻之地，真正地苟到天荒地老。
然而，这份平静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被打破了。
【叮！发布强制任务：于今日巳时，宗门讲法堂，公然顶撞太上长老玄矶真人，质疑其讲授的《引气培元论》存在根本性谬误。任务奖励：躺平点数5000，上古敛息术《龟息篇》。任务失败：抹杀。】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林霄脑海。
他正在给院子里的几株半死不活的低阶灵草浇水，闻声手一抖，水瓢“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顶撞太上长老？玄矶真人？那位据说修为已至化神期，脾气古怪，动辄闭关数十年，偶尔出关讲法，连内门长老都噤若寒蝉的宗门擎天巨柱？质疑他讲授的道法有根本性谬误？
林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系统……你搞错了吧？”他在心中嘶吼，“那是太上长老！化神期！我一个练气六层的小虾米，去顶撞他？还质疑根本性谬误？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任务已确认，强制执行，不可放弃，不可延迟。失败惩罚：抹杀。】
系统的回应冰冷、机械，不带一丝转圜的余地。
抹杀！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林霄灵魂都在颤抖。
去，可能被太上长老一巴掌拍死，或者废去修为扔进黑风洞永世不得超生。不去，立刻就会被系统抹杀！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那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练气六层修为，在化神期大能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这破系统……它根本不是想让我躺平，它是想我死啊！”无边的恐惧之后，是汹涌而上的悲愤。他以为自己找到了通往长生久世的康庄大道，却没想到脚下踩着的，根本是一条绝路！
整整一个上午，林霄如同行尸走肉。他去讲法堂的路上，脚步虚浮，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周围的外门弟子们三五成群，兴奋地讨论着能聆听太上长老讲法的机缘，唯有他，感觉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迈向的不是仙缘，而是断头台。
讲法堂内，庄严肃穆。高台之上，玄矶真人闭目盘坐，身形模糊，仿佛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仅仅是无意识散发出的威压，就让台下数百名内、外门弟子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林霄缩在人群最后方最角落的位置，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砖缝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玄矶真人开始讲法，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直指大道本源。台下弟子如痴如醉，时而皱眉苦思，时而面露恍然。
只有林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浑身冰凉，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系统面板上，那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在不断跳动，提醒着他死亡的临近。
“……故而，气纳丹田，神归紫府，引天地之灵，固本培元，乃修行之始，大道之基……”玄矶真人的声音平淡无波，阐述着修行界最基础的道理。
就是现在！巳时已到！
林霄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住地哆嗦。在极致的恐惧压迫下，一股莫名的狠劲骤然爆发——横竖都是死！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角落弹了起来，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一声嘶哑扭曲、甚至破了音的尖叫：
“胡说八道！！！”
这三个字，石破天惊！
整个讲法堂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如痴如醉的弟子全都僵住，脸上的表情凝固，愕然、难以置信地转向声音的来源。高台上，玄矶真人讲道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看似浑浊，却仿佛内蕴星空，深邃得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目光平静地落在林霄身上。
“噗通！”
林霄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不是因为敬畏，而是纯粹的恐惧，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想解释，想求饶，但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完了！全完了！他死定了！
玄矶真人看着他，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似乎有些意外，又像是在审视什么。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哦？你有何见解？”
林霄大脑一片空白，哪里有什么见解？他连玄矶真人刚才讲了什么都没听清！在极度的恐惧和系统的死亡威胁下，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将脑海中因为绝望而胡乱翻腾的、前世在某些论坛上看过的似是而非的“理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吼了出来：
“固本……固本培元，岂是……岂是简单的气纳丹田？天地之灵，暴烈难驯，直接引入丹田，如同引狼入室！当以经脉为炉，意念为火，先行淬炼，去其芜杂，存其精华，方可滋养本源！真人所言，乃是……乃是舍本逐末，误人子弟！”
他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这番话他自己都不知所云。
死寂！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
所有弟子都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林霄。竟敢说太上长老误人子弟？！这小子疯了！绝对疯了！
玄矶真人沉默了。他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林霄身上，时间仿佛凝固。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要让林霄窒息而亡。
几个呼吸后，就在林霄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形神俱灭时，玄矶真人却缓缓收回了目光，重新闭上双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今日讲法，到此为止。”
身影一晃，便从高台上消失不见。
没有惩罚，没有斥责，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
留下满堂瞠目结舌的弟子，以及瘫在地上，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粗气的林霄。
【叮！强制任务完成。奖励：躺平点数5000，上古敛息术《龟息篇》已发放。】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林霄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无尽的虚脱和后怕。
从那天起，林霄“名声大噪”。整个外门都知道有个叫林霄的疯子，在太上长老讲法时公然挑衅，虽然不知为何太上长老没有追究，但所有人都认定他要么是失心疯，要么就是隐藏极深的狂徒。没人再愿意接近他，管事分配任务时，也下意识地将他边缘化。
林霄乐得如此，他迫不及待地学习了《龟息篇》，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得更加完美，存在感降到最低。同时，将那5000点巨款投入修炼，修为开始突飞猛进，但他掩饰得极好，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练气六层、走了狗屎运没被拍死的废物。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疯狂的插曲，系统总会恢复正常。然而，他低估了这“躺平”系统的离谱程度。
几个月后，新的强制任务发布。
【叮！发布强制任务：混入合欢宗，并竞选成为该派圣女。任务时限：三个月。任务奖励：躺平点数，特殊体质伪装卡（一次性）。任务失败：抹杀。】
林霄看着任务描述，眼前一黑，差点吐血。
合欢宗？！那是魔道巨擘，名声……狼藉至极！圣女？他可是男的！混进去？还要竞选圣女？！
“系统我****！”林霄在心中疯狂咆哮，所有的修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抹杀的威胁如影随形。
三个月后，合欢宗山门脚下，多了一个身材“婀娜”、面覆轻纱、眼神“忧郁”的“女修”。凭借着系统提供的、足以假乱真的特殊体质伪装卡，以及那套被他私下里吐槽了无数次的《魅影幻形诀》，“她”成功引起了合欢宗一位外事长老的注意。
又过了两个月，经过一系列让林霄羞愤欲死、几乎道心崩溃的“才艺展示”和“资质测评”，在一众魔道妖女、邪派传人中，“她”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系统强行灌注的）《天魔舞》和“清冷孤傲、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被逼出来的）独特气质，成功“脱颖而出”，加冕合欢宗新任圣女。
加冕典礼上，看着台下那些眼神炽热、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魔道修士，以及身边那位眼神暧昧、不断投来暗示的合欢宗少主，林霄表面维持着“圣女”的冰山人设，内心早已泪流成河，将系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叮！强制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任务完成的提示音，此刻听来如同赦令。林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动用早就规划好的逃跑方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凭借系统奖励的一件一次性遁空符，冒着空间撕裂的风险，强行逃离了合欢宗，一路隐匿行踪，耗费无数心力，才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相对安全的青峰宗势力范围。
经此一役，他身心俱疲，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系统充满了警惕与怨恨，但修为却在一次次任务奖励的堆砌和被迫的“历练”下，悄然突破到了筑基后期。他龟缩在自己的小院里，靠着《龟息篇》将修为掩饰在筑基初期，更加深居简出，只求这该死的系统能消停一会儿。
或许是感应到了他的“虔诚”，接下来的大半年，系统果然没有再发布任何强制任务。林霄小心翼翼地积累着躺平点数，修为稳步提升，甚至触摸到了结丹的瓶颈。他渐渐放松了警惕，或许……系统只是偶尔抽风？大部分时间还是正常的？
直到他成功结丹，凝聚金丹，踏入修真路上第一个质变门槛的那一天。
感受着体内那颗滴溜溜旋转、散发着澎湃力量的金丹，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盈全身。丹成三品，虽非绝顶，但对他这等资质而言，已是逆天般的成就！就在他心潮澎湃，觉得大道可期，或许真能凭借这坑爹系统走出一条别样仙路时——
【叮！检测到宿主状态：金丹初期（稳固）。】
【发布最终强制任务：于一炷香内，自废金丹，散尽全部修为，重归凡俗之体。】
【任务奖励：未知。】
【任务失败：抹杀。】
光幕弹出，冰冷的文字，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小院内，刚刚因结丹成功而引动的灵气漩涡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天地灵机。林霄脸上那抹尚未完全绽开的、混合着激动与野心的笑容，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化为彻底的呆滞与难以置信。
自废……金丹？
散尽……修为？
重归……凡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刚刚因结丹而无比振奋、充满希望的道心之中。
一股比面对太上长老、比混入合欢宗时更加冰冷、更加沉郁、更加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深海寒潮，瞬间将他吞没。之前的任务虽然离谱，虽然危险，虽然让他羞愤欲死，但至少……至少是在提升他的实力，是在让他“升级”！
可这一次呢？
自废修为！将他这近十年来，忍辱负重，装孙子当影帝，甚至不惜男扮女装竞选魔门圣女，历经千辛万苦、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才换来的一身修为，全部亲手毁掉！
这比杀了他，更加残忍！
“嗬……嗬……”林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声响，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意识中那片冰冷的光幕。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冲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四肢冰凉麻木。
他猛地从原地跳起，状若疯癫，一脚狠狠踹翻了院中那口用来接雨水、浇灌灵草的石缸。
“砰——！”
石缸碎裂，浑浊的水流了一地，几株半死不活的低阶灵草可怜地浸泡在水中。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林霄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变形，在这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刺耳，“顶撞长老！混入魔门！现在又要我自废修为！这破系统根本就是想我死吧！！”
他挥拳砸向旁边的墙壁，筑基后期（明面上）的肉体力量让墙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碎石簌簌落下。
“躺平升级？哈哈哈哈！去他妈的躺平升级！这根本就是找死系统！玩弄宿主系统！！”
他指着天空，尽管知道系统无形无质，依旧怒骂不休，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所有恐惧、委屈、愤怒和憋屈，全都倾泻出来。
“老子不干了！有本事你现在就抹杀我！来啊！！”
他咆哮着，声音在院落里回荡，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壮。
然而，脑海中的光幕依旧冰冷地悬浮着，那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地无情流逝。
【任务剩余时间：半柱香。】
冰冷的提示，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疯狂的怒火，只剩下透骨的寒意和无力。
抹杀……
他知道，系统做得出来。之前的任务，失败惩罚同样是抹杀，那绝非玩笑。
狂怒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林霄颓然坐倒在地，坐在那摊浑浊的泥水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刚刚凝聚的金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力量，那是他通往长生、掌握自身命运的起点，是他所有的希望所在。
而现在，他要亲手毁掉它。
时间不多了。
他艰难地抬起手，看着自己因为修炼而变得莹润、蕴含着力量的指尖。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杂役院的卑微，绑定系统时的狂喜，顶撞长老时的恐惧，合欢宗内的屈辱，结丹成功时的激动……最终，都化为眼前这绝望的选择。
要么，立刻死。
要么，废掉修为，或许……还有一丝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系统说的“未知奖励”，像是一根有毒的稻草。
他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与泥水。
“呵呵……呵呵呵呵……”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充满了自嘲与不甘。
最终，对“生”的本能渴望，压过了一切。
他调动起体内那刚刚成型、尚未稳固的金丹之力，逆转功法！
“噗——！”
如同山河倒卷，星辰陨灭！狂暴的力量瞬间在经脉中逆冲，原本温顺的真气变得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撕裂着他辛苦淬炼的经脉，摧毁着穴窍，撞击着五脏六腑！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崩解！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点点黯淡金芒，那是金丹本源受损的迹象。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前栽倒，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瞬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丹田内，那颗原本金光熠熠、稳固旋转的金丹，此刻布满了裂痕，光芒急剧黯淡，如同风中的残烛，最终“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开来，化为无数黯淡的光点，消散于无形。
所有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空虚无助感将他吞噬。视线迅速变得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用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意识正在沉入无底的深渊。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刹那，那熟悉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提示音，再次清晰地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
【叮！检测到宿主已成功散功，符合隐藏条件……】
【道基重塑程序启动……】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隐藏境界——‘凡极真境’。】
凡极……真境？
这是什么？
林霄残存的意识里，闪过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随即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他失去所有感知的外界，小院上空，那因他散功而引动的、微不可查的灵气紊乱涟漪，似乎触及了某种冥冥中更深层次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那无法形容其高远、无法揣度其广阔的九天之上，某处超越时空、法则交织的不可知之地。一双仿佛蕴藏着无尽星河、宇宙生灭的眼眸，似乎被这下界微不足道的一点涟漪所触动，微微动了一下。
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讶异的低语，在无尽的虚无中悄然回荡：
“咦？那枚……废弃的棋子，怎么……跳出棋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