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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沿着太极殿飞翘的檐角滚落,汇成一线,砸在青石板上,碎成一片迷蒙的水雾。

水珠四溅,触地时发出细密如针尖落地的“噼啪”声,寒气顺着石缝爬升,浸透鞋底,令人脚心发凉,仿佛有无数细虫顺着足弓攀爬,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空气中浮动着湿冷的铁锈味,混着檐下铜铃被风牵动后残留的金属震颤气息,那声音喑哑如老者低语,旋即又被连绵雨声吞没,只余一缕微不可察的余韵,在耳膜上轻轻搔刮,像蛛丝拂过耳廓,引得颈后寒毛直立。

曹髦刚披上外衣,指尖尚触着锦缎内衬的微绒,柔软如春蚕吐丝,温润贴肤,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琵琶声刺破宁静。

那声音自东厢乐署方向飘来,在雨后清冷的空气里穿行,初时涩滞,如枯枝刮过粗砺石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继而流畅,竟带上了几分金戈铁马的铮鸣,仿佛千军万马踏过冰河,蹄声渐近,踏得人心震荡,胸腔随之共振,连喉间都泛起微微的震颤。

他心头一动,推门而出,木门吱呀作响,如同旧骨错位,寒气扑面而来,刺得鼻腔生疼,呼吸间凝出一缕白雾,在眼前短暂地聚散如魂。

只见长廊之下,一道孤寂的身影正对着满院的湿漉端坐,衣袍下摆已被雨水浸透,深色斑驳如墨迹蔓延,布料紧贴小腿,湿冷黏腻,仿佛贴着一层阴寒的蛇皮,每一次微风吹过,都激起一阵战栗。

正是盲乐工裴元。

他怀抱琵琶,十指在弦上抚动,指节因常年操弦而微微变形,茧皮泛着蜡黄的光泽,触弦时发出细微的“嗒、嗒”轻响,如同枯枝叩击古琴,节奏却沉稳如更漏。

指法看似古拙,毫无花哨可言,但每一个拨、捻、挑、扫,都精准地落在节拍之上,音符之间仿佛藏着刀光剑影,层层叠叠,扑面而来,杀机在旋律中悄然铺展,连廊柱间的水珠都似为之一滞。

琴弦震颤时,他腕部的青筋微微跳动,如同潜伏的蛇,在苍白皮肤下蜿蜒起伏,指尖温度却异常炽热,与这冷雨寒夜格格不入,仿佛握着一捧不灭的余烬,灼烧着寂静的夜。

曹髦屏息立于廊柱之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柱上剥落的朱漆,粗糙的漆片刮过指腹,留下细微的刺痛感,像在提醒他这宫墙之内,每一寸安宁皆是假象。

他眸光深沉,映着檐角滴落的水珠,一闪一灭,如同未熄的星火。

这曲子,正是他三日前以“先帝托梦授曲”为名,交给裴元的《广陵散》残谱。

史载嵇康临刑前奏此绝响,叹“广陵散于今绝矣”,后世皆以为此曲是魏晋名士的孤高风骨,却少有人知,其内里暗藏的,是反抗暴虐、不甘为臣的呐喊。

他本以为裴元要摸索月余才能初窥门径,未曾想,短短三日,竟已通晓大半,甚至弹出了曲中那份不屈的魂。

他缓步走出,脸上换上一副少年天子应有的痴迷与好奇,含笑道:“裴卿这曲子,杀伐之气太重了。朕幼时也曾学过几段,可每每弹完,夜里便会梦见血流成阶,尸骨如山。”

裴元拨弦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在湿气中颤抖,如同濒死之鸟的哀鸣,在廊柱间盘旋不去,久久不散。

他微微侧过头,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声音低沉而平稳:“乐由心生。是陛下心有不安,故而闻音皆是杀伐。”

一语中的。

曹髦心中剧震,喉间泛起一丝铁锈般的腥甜,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分毫,舌尖抵住上颚,将那股血腥味悄然咽下,喉头滚动间,仿佛吞下了一枚烧红的铁钉。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目不能视的乐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看似无害的棋子,非但能懂他的音,更能懂他的心。

这盘死棋,或许真能因此而活。

次日,暖阁之内,炭火烧得正旺,松脂的香气混着铜炉上蒸腾的暖意,氤氲在空气中,鼻息间尽是温润的木质焦香,指尖触到案几边缘,却仍觉冰凉,仿佛那热气从未真正抵达人心。

曹髦屏退了所有内侍,只留心腹李昭持刀守在门外,并得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暖阁半步。”

阁中,他亲自为裴元那把旧琵琶调校着丝弦,指尖拨动,发出清越之声,余音在密闭的空间里久久回荡,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仿佛无数细小的密语在耳畔低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他一边调,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说:“朕记得这第三段‘风起’与‘云涌’两节之间,衔接得颇为生硬,仿佛总是少了一拍,缺了点意思。”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在琵琶光洁的面板上轻轻叩击起来。

三长,两短。

清脆的叩击声在安静的暖阁内回响,节奏分明,如同心跳,又似暗语,每一下都敲在听者心尖,仿佛在唤醒沉睡的血脉。

裴元一直垂首静听,此刻,他伸出双手,接过曹髦递来的琵琶。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琵琶抱在怀中,略一沉吟,指尖便再度抚上琴弦。

方才那段激昂的旋律再次响起,行至“风起”与“云涌”之间,他手腕微动,巧妙地将一个顿挫的音节融入其中,其节奏,与方才曹髦叩击的三长两短之音,分毫不差。

那缺失的一拍被补上,整段曲子顿时如龙点睛,气势浑然天成,再无半分滞涩,仿佛江河破堤,奔涌而出,音浪撞击耳膜,令人呼吸为之一窒。

曹髦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成了。

雨势渐歇,檐角滴水声慢了下来,一声一声,如同更漏报时。

曹髦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光,指尖仍残留着那三长两短的节奏,仿佛血脉中尚有余震未平。

当夜,殿内烛火摇曳,映着他指尖微颤。

他召来李昭,取出一枚边缘刻着“壬午”的旧铜钱——那是先帝曹叡时宫中私信所用信物,如今识得之人怕是已不足一手之数。

“缝进他的背带夹层,”他低声道,“针脚要密,像补一处旧伤。”

李昭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烛火轻晃,影影绰绰。

他缓缓抽出匕首,刺破指尖,血珠滚落,在烛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温热黏稠,带着生命的气息。

他用血在一方极薄的绢布上,以蝇头小楷写下六个字:“宫中安,待春雷。”笔锋微颤,却力透绢背,墨色与血色交融,字迹如烙印,仿佛刻入骨髓。

他将血书卷成细条,裹以蜂蜡密封,轻轻嵌入琵琶腹腔底部一道隐蔽接缝——那是裴元前日修琴时特意撬开又复原的旧损处,漆灰新覆,颜色略深,却不显突兀。

蜂蜡遇震微裂,正是预设之机。

第三日清晨,薄雾未散,清商署奉旨出宫,为宫中采买一批新的丝弦。

裴元由小黄门引着,走在最后。

他手中紧握琵琶背带,指尖触到那一处微微凸起的针脚——昨夜烛光下,李昭一针一线缝入的,不只是铜钱,更是曹氏残存的命脉。

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那座金色的牢笼。

宫门关闭的闷响还在耳畔回荡,裴元脚步未停,只觉背带上那枚铜钱紧贴脊骨,像一枚沉入深水的石子,缓缓坠向未知的河床。

一行人行至宫门,当值的正是司马师的心腹,以苛察闻名的贾充。

他亲自带人搜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人。

当他看到背着旧琵琶、由小黄门搀扶着的裴元时,目光微凝,伸手轻拍那琵琶背带,触到一处略硬的凸起,正欲细查,却被小黄门笑着解围:“大人明鉴,此人每月随清商署出宫,从未出过差池。”

贾充皱眉片刻,终是收回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但若为此惊动乐署令,反落话柄。

遂冷笑一声:“一个瞎子,一把破琴,能翻出什么浪来?”挥手放行。

裴元在小黄门的引领下,穿过繁华的街市,足下青石被晨雨洗过,凉意透过鞋底,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河床上;市声嘈杂,叫卖声、马蹄声、孩童嬉闹声混成一片,如潮水般涌来,他却只凭脚步默数:七十三步后左转,九十步后停驻。

喧嚣渐远,巷口槐树的阴影覆下,空气里浮起陈年木腐与药草混合的气息——到了。

巷口,一个卖货郎打扮的老者早已等候多时。

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正是曹氏一族潜伏在洛阳的死士,陈矩。

陈矩接过琵琶,借口弦音不准,需要调试,手指熟练地拂过琴身。

当他轻叩三下琴首——那是曹叡旧日暗号,蜂蜡遇震微裂——指尖顺势滑向那道隐蔽接缝,触到漆面下封存的异物。

他缓缓取出,展开那缕暗红绢条,六个血字赫然入目。

他浑浊的双眼之中,骤然迸发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十年了……第一条血脉,终于重新跳动。

就在那琴弦轻颤的一瞬,远在城北的崇德堂内,张春华忽然睁开双眼——仿佛听见了什么。

她虽深居崇德堂,然三十年来培植的耳目早已遍布六尚诸署,一纸密令,便可令宫墙之内风雨骤起。

“陛下这几日,多数时候都待在乐署,亲自教导一个新入宫的盲乐工弹琴。”

侍女低声补充:“有人听见那曲子杀伐之气极重,似有金戈之声,有人说是《破阵乐》,也有人说像失传已久的《广陵散》。”

“呵。”张春华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嵇康赴死,犹奏此曲,言‘广陵散于今绝矣’。今日有人复奏此音,不是为了怀旧,而是为了示志。”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病态的疲惫,只剩下彻骨的寒意,“立刻传我的密令,给我盯紧乐署,尤其是那个瞎子!若有任何与宫外联络的迹象,不必回报,格杀勿论!”

她不怕一个少年天子想要亲政掌权,少年人的冲动和天真,她见得多了。

她怕的,是曹髦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太清澈,也太安静了,不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倒像一头在深渊之中蛰伏已久,静待时机的猎手。

是夜,月华如水。

曹髦独坐于御案之后,修长的指尖在冰凉的案几上,无声地敲击着。

他合上《汉书·艺文志》,朱笔搁下,忽觉背后一阵寒意,仿佛有目光穿透宫墙,落在他肩头。

他不动声色,只将灯芯剪短三分。

——他知道,那双眼睛,终究会睁开。

远处,乐署的方向,尚有一盏孤灯未熄。

裴元静坐于窗下,怀抱琵琶,指下无声,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下一支曲子。

那曲子的名字,叫做《破阵乐》。

崇德堂内,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平息后,张春华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她缓缓坐直了身体,目光穿透窗棂,望向皇城幽深的方向,那双历经风霜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她唤来一名侍立在旁,年过半百、神情恭谨的老妇人。

“文嬷嬷,”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去一趟宫里,替我给陛下请个安,就说我这老婆子病着,不能亲自叩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仿佛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顺便……也瞧瞧陛下身边,是不是缺了几个贴心伺候的人。”

她眼中掠过一丝寒光:“我听说,前日宦官捧着两只猫尸匆匆而过,颈间勒痕细深,似为丝线所缚……你说,是不是该送些新面孔进去,好生照应?”

宫外的暗流已然汇聚,宫内的杀机也正悄然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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