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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勖只觉那股凉气仿佛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了他的四肢百骸,肌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连指尖都微微发麻。

烛火在铜兽口中跳动,光影摇曳,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宛如鬼魅附身。

他并非畏惧鬼神之说,而是畏惧这鬼神之说背后的人心——那藏于暗处、无声蠕动的阴谋之网。

魏武帝巡城,虎卫归位——这哪里是什么奇谈?

分明是一篇檄文,一篇用鬼神做外衣,向天下所有心怀故国之人发出的集结令!

“红巾出,旧部聚,龙在渊,虎离山。”他反复咀嚼着这句童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耳畔仿佛响起铁甲相击的铮鸣,又似战鼓低沉地擂动在胸腔深处。

红巾,是当年黄巾乱贼的标志,但也是军中血誓的象征——染血为盟,焚香立誓,一寸布一条命。

龙在渊,虎离山……龙,自然是指那位被囚于深宫的天子,而虎,难道是指……他不敢再想下去,喉头干涩,像是吞了一口沙砾。

他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撞开了书房的门,木门“砰”地砸在墙上,惊起檐下栖鸟一阵扑翅。

冷风裹挟着庭院中枯叶的腐味灌入室内,他对着院中亲信低吼:“速取近五日所有城门出入簿,尤其是东门!再派人去查,城中所有铁匠铺、布坊,近来可有大宗赤色布料和精铁的交易!”

命令下达,荀勖却依旧无法平静。

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案角,留下几道浅痕。

他回到案前,摊开一张洛阳舆图,羊皮纸发出轻微的窸窣声,指尖触到墨迹未干处,留下一个模糊的指印。

目光死死锁定在东门的位置——那里,是通往兖州与豫州的咽喉,是曹魏起家之地,更是旧部军属盘根错节之处。

选择东门,其心昭然若揭。

半个时辰后,簿册送至。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火星溅落。

荀勖的手指在泛黄的竹简上飞速划过,竹片边缘刮得指腹微痛。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掠过,直到他的指尖在一个叫“卞胜”的队率名字上停住。

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

他迅速翻开另一旁早已备好的建安年间虎卫营遗册,两相对照,瞳孔骤然收缩——遗册中,确有一名虎卫军侯,名叫卞成,字元胜。

而此人的籍贯、身形描述,竟与城门簿上这位新任队率卞胜的记录有七八分相似。

巧合?荀勖绝不相信。

他压着心头的惊骇继续向下翻查,一个、两个、五个……足足十七个名字,都能在虎卫营遗册中找到其父辈或祖辈的影子,且都集中在三日前刚刚换防的东门守军之中!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在司马氏的眼皮底下悄然张开。

荀勖额上渗出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带来一丝黏腻的寒意。

他知道这已不是自己一个中书侍郎能处理的范畴。

他抓起笔,狼毫笔尖蘸满浓墨,墨汁在砚台中剧烈搅动,仿佛他此刻翻腾的内心,溅起几点黑星落在袖口。

片刻后,一行急促而有力的字迹出现在密信上:蒋氏之后已动,恐牵寿春。

他将信封入蜡丸,交给最心腹的死士:“即刻送往大将军行辕,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同一时刻,城西军械库的地下密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桐油和金属的混合气味,刺鼻而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在肺腑间刮起一阵寒意。

铁壁回荡着弩机上弦时金属咬合的“咔嗒”声,如同毒蛇吐信。

卞彰手持火把,火焰在他掌心跃动,灼热的气流舔舐着脸颊,映照着他古铜色的脸庞,眼神坚毅如铁。

他正是荀勖在名册上看到的那个“卞胜”,而这名字也非随意所取——他将父亲“卞成,字元胜”之名拆解重组,去“成”留“胜”,既隐晦致敬先人,又掩人耳目。

“三百具劲弩,两千支羽箭,皆已分装完毕。”韩曦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兴奋,话音在石壁间轻轻反弹,“按照您的吩咐,混在三十辆赈灾的粮车里,明晨卯时便可出城。路线我们推演了数十遍,完美绕开了察谤司在城外的七处明暗哨卡。”

卞彰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记住,每辆车的车辕上,必须给我挂上‘天子赐粟,赈济淮南’的明黄幡旗。司马家的人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劫夺天子名义下的赈灾车队。”

“将军英明!”韩曦由衷赞叹。这手阳谋,堪称绝妙。

话音刚落,密室的铁门被猛地推开,一道人影踉跄着闯了进来,带着满身的寒气和恐慌,靴底踏在湿冷石板上发出“啪嗒”声响。

来人是孙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在哆嗦,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卞将军,不好了!荀勖的人……荀勖的人刚刚去搜查了我的宅院!虽然没搜出什么,但他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东门那份名录……是不是您故意泄露出去的?这是不是一个局?”

卞彰缓缓转过身,火光在他眼中跳动,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盯着孙佑,一字一句地问:“孙主簿,你怕了?”

孙佑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强自镇定道:“我不是怕!我只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暴露了?荀勖那条疯狗,一旦被他咬住,就再也甩不掉了!”

卞彰冷哼一声:“暴露?孙主-簿,你以为我们做的是请客吃饭吗?从我们戴上红巾,在先帝灵前立誓的那一刻起,我们每个人都把脑袋别在了裤腰上。那份名录,确实是我有意为之。我就是要看看,荀勖这条狗的鼻子究竟有多灵,司马家的反应有多快。现在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冷,“但这也恰恰说明,我们的路走对了。他们怕了,才会如此疯狂。”

孙佑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卞彰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孙佑走出地下密道时,天边已泛起青灰。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城墙根,远处传来巡夜虎卫的梆子声,一下一下,敲在寂静的夜里。

他紧了紧衣领,混入晨雾中的挑担小贩之间,朝着皇城方向踽踽而行。

紫绶铜符藏在贴身衣袋中,冰凉而沉重,那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道通行证。

两个时辰后,太极殿深处的密室里,灯火通明。

灯油燃烧的微响在静谧中格外清晰,偶尔爆出一个灯花。

曹髦身着一袭玄色常服,安静地坐在主位上,手中摩挲着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指尖感受着那细腻的蟠龙纹路,仿佛在触摸一段沉睡的历史。

他的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与跪在下方、额头冒汗的孙佑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若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曹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朕可以安排你出城,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孙佑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他咬紧牙关,声音嘶哑地说道:“陛下!臣不怕死!臣的父亲,曾官至秘书郎,就因为在朝堂上说了句‘高平陵之事,于礼不合’,便被司马懿下狱,活活病死在牢中!这份血海深仇,臣没齿难忘!臣……臣只是怕坏了陛下的大事。臣愿为陛下棋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求陛下给臣一条明白路,让臣死也死得其所!”

曹髦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嘴角才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从案上拿起一枚刻着特殊纹路的铜牌,递了过去:“很好。这才是朕的臣子。”

他将铜牌放在孙佑面前,“明日午时,你去城南瓦官寺旁的别院,会见到一个身穿灰袍、头戴竹笠的人。将此牌交给他,他会给你一本账册,你只需将账册带回来即可。”

孙佑接过铜牌,入手冰凉沉重,他疑惑道:“账册?”

“一本记录着贾充与淮南诸将私下钱粮往来、甚至许诺高官厚禄的账册。”曹髦的语气波澜不兴,说出的内容却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这是司马师的心腹,写给我们的投名状。”

孙佑倒吸一口凉气,贾充是司马师的左膀右臂,他竟然……

“去吧。”曹髦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瞬的触感温厚而坚定,却又透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顺便替朕告诉那位灰袍人一句话——红巾未冷。”

孙佑重重叩首,将铜牌紧紧攥在手心,转身离去。

密室的门重新关上,曹髦脸上的那一丝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他踱至窗前,推开一道缝隙。

冷雨夹着夜风扑面而来,远处宫墙上的戍楼灯火,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红。

那是红巾的颜色。

几乎就在这一刻,数百里外的寿春战场上,战火正炽。

正如曹髦所料,司马师用兵如神,文钦刚愎自用,孤军深入的结果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惨败。

司马师在乐嘉设下十面埋伏,文钦的数万精锐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仅在长子文鸯的拼死断后下,才带着数百残兵狼狈逃回寿春城。

逃回来的溃兵,带回的不仅是失败,还有猜忌和恐惧。

文钦欲杀毋丘俭夺权的流言,不知从何而起,在两军之中迅速蔓延。

本就互不统属的两支军队,此刻更是剑拔弩张,几度险些火并。

寿春城内,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的掩护下,一名扮作毋丘俭信使的斥候,趁夜潜入了文钦的幕僚营帐。

这名斥候,正是蒋骁。

他面色焦急地将一卷用火漆封好的“密令”交给文钦的心腹幕僚,气喘吁吁地说道:“此乃我从司马昭派往大将军营中的信使身上截获,事关重大,请速呈文将军!”

幕僚不敢怠慢,匆匆将密令呈给暴怒中的文钦。

文钦扯开火漆,展开竹简,只见上面寥寥数语,字迹确实是司马昭的风格,内容却让他目眦欲裂:“兄长亲启:淮南诸将,首鼠两端,今虽反正,其心必异。待破寿春,当尽诛其家属于洛阳,以绝后患,安天下之心。”

“司马昭!竖子敢尔!”文钦狂吼一声,一把将竹简捏得粉碎,碎屑如雪纷飞,落进帐中炭盆,瞬间化为灰烬。

他本就因战败而怒火攻心,此刻看到这份诛杀家属的密令,最后一丝理智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信了,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正好为他的惨败找到了一个借口,一个让他可以向部下交代的理由!

“传我将令!”文钦双目赤红,如同赌输了一切的疯子,“焚烧府库,全军向北突围,投奔东吴!我文钦便是死,也绝不让司马家好过!”

冲天的火光,很快在寿春城北燃起。

这场被后世史书称为“淮南二叛”的动乱,以一种谁也未曾想到的方式,草草收场。

消息传回洛阳时,已是三天后的深夜。

夜雨滂沱,豆大的雨点砸在太极殿的琉璃瓦上,发出沉闷而连续的声响,如同千军万马踏过大地。

曹髦独自站在廊下,背着手,静静地望着远方东门的方向。

那里,第一盏戍灯刚刚点亮,在如墨的夜色和雨幕中,像一粒微弱却顽固的星火。

卞皇后撑着一柄油纸伞,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为他挡住斜飘进来的雨丝。

伞骨轻颤,雨滴顺着边缘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陛下,夜深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的声音温柔而担忧,“刚刚从中书省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司马师已在寿春大破文钦、毋丘俭,叛军或降或逃,淮南已平。朝中几位公卿正在联名上书,要为大将军请加九锡了。”

曹髦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吗?他打得赢仗,却看不懂这场局。他以为他平定的是叛军,是他司马家的心腹大患……”

他缓缓转过身,廊下的灯笼光影摇曳,照亮了他半边脸庞。

他凝视着廊柱上镶嵌的铜镜,镜中映出的那个年轻帝王,眼神锐利如刀。

“……其实,他只是替朕,清除掉了那些不听话的军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宫城的钟鼓楼上,再次响起了那首雄浑激昂的乐曲——《风起云涌》。

与三日前社稷坛阅兵时不同,这一次的乐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肃杀、激越。

伴随着鼓点,城墙之上,传来一阵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一队队身披甲胄的士兵,正在雨中换防,他们手臂上系着的红巾,在风雨和火光中,红得如同正在流淌的鲜血。

那是新换防的东门血誓营。

曹髦的目光越过皇后的肩头,再次投向那盏愈发明亮的东门戍灯。

雨渐渐小了,夜色却似乎变得更加浓稠。

那盏灯,像一只眼睛,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即将被唤醒的都城。

夜,还远未结束。

而对于洛阳城中的某些人来说,今夜最漫长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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