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叶家别墅,寒风如刀,院子里那片空地早已被冷意浸透。两根粗铁柱子像守卫般矗立在雪地上,泛着冷光,仿佛从地底钻出的古老刑具。而此刻,叶东健——平日里嘻嘻哈哈、走路带风的小叔级人物,正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挂在那两根柱子之间。
他只剩一条内裤,四肢被成人手臂粗的麻绳死死捆住,绳子另一头牢牢钉进铁柱,结实得像是焊上去的。别说挣脱,连晃动一下都费劲。这哪是练功?分明是上刑!
可谁能想到,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拍着胸脯对叶晨峰说:“小峰啊,小叔最近想突破瓶颈,你有啥好法子不?”话音未落,眼前一黑,直接被人一拳撂倒,醒来就成了现在这副“冰雕”模样。
“阿嚏!”
一个喷嚏把他从昏厥中呛醒,冷气顺着光溜溜的脊背往上爬,牙齿咯咯打颤。他猛地睁眼,四下一看——天呐!衣服呢?裤子呢?我怎么在户外裸奔?!
抬头一看,叶晨峰正靠在廊檐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手里还拎着个木桶,眼神亮得吓人,像是看着一只即将被烤熟的鸡。
“晨峰!你疯了吧?快放开我!这是谋杀未遂知道吗?大冬天这么整,我要感冒了怎么办?我要得肺炎了谁负责?!”
叶东健挣扎着想冲过去,结果刚迈出半步就被麻绳狠狠拽了回来,手腕火辣辣地疼,铁柱纹丝不动,仿佛连地基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小叔,”叶晨峰慢悠悠开口,“你说你想变强,我还记得。但天上不会掉武功秘籍,除非……它先砸你脑袋。”
话音刚落——哗啦!
一桶刺骨的冷水兜头泼下,紧接着第二桶、第三桶,毫不留情。叶东健整个人瞬间结了一层薄霜,头发滴水,腿肚子直抽筋,嘴里骂得比东北炕头的老太太还狠:“你小子是不是亲生的?我白疼你这么多年!”
可叶晨峰根本不为所动,反而笑得更灿烂了:“别激动,这才刚开始。接下来,我要教你一套拳法。学会了,绳子就解;学不会?那就继续当雪人吧。”
说着,他摆了个起手式,动作行云流水,宛如山间清风。可叶东健哪有心思欣赏?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冻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把眼前这个“逆徒”按在地上摩擦一万遍。
但他忍了。
他咬牙切齿地忍了。
为了活命,为了穿回裤子,他忍下了屈辱,跟着叶晨峰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磕磕绊绊记完了第一套拳法,声音发抖地问:“可以了吧?我能穿衣服了吗?”
“哎呀,小叔真聪明!”叶晨峰鼓掌,“不如我们再来一套?难度翻倍,乐趣翻倍哦~”
“你——!”
叶东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肺都要气炸了。可还没等他爆发,叶晨峰已经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心里却暗暗发誓:等老子恢复自由,一定要让你也尝尝三九天光屁股绑铁柱的滋味!
第二套拳法果然更难,招式复杂如迷宫,动作连贯似流水。叶东健在寒风中一遍遍重复,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可意识却越来越清晰。每一次挥拳,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苏醒——那是久违的劲气流动,微弱却真实。
五个小时过去,天完全黑了。他浑身湿透,嘴唇发紫,却仍倔强地打出最后一个收势。
“怎么样?会了吗?”叶晨峰踱步回来,语气轻描淡写。
“全、全都记住了!”叶东健喘着粗气,“现在能放我了吧?”
叶晨峰点点头,好像真打算帮忙解绳。可下一秒,他又提起那三个该死的木桶……
“等等!不是说好学会就放人的吗?!”
“我是说,让你练习。”叶晨峰一笑,“怕你偷懒,所以我决定——每小时给你来三桶冷水提神。放心,运动起来就不冷了。”
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得令人想杀人。
屋内,叶老爷子趴在窗边看得心惊肉跳:“晨峰啊,你小叔不会出事吧?这也太狠了点。”
叶晨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轻轻吹了口气,眸光沉静:“爷爷,真正的强者,都是从绝境里爬出来的。愤怒、寒冷、羞辱……这些才是最好的磨刀石。小叔的潜力远不止于此,我只是帮他把它逼出来罢了。”
夜风呼啸,山林间寒气逼人,叶东健被绑在木桩上,手脚缠着粗得像藤蔓一样的麻绳,整个人冻得牙关打颤。可他心里那团火却烧得厉害——不是因为冷,而是憋着一股子怒气:这小子叶晨峰,居然拿自己亲小叔开涮?说是训练,结果一桶接一桶地往他身上泼凉水,跟冰窖里泡着似的!
但骂归骂,叶东健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叶晨峰那两套拳法不简单——那是能“引气入体”的真功夫,传自叶家祖上传下的秘技,练对了路子,体内劲气自生,筋骨重塑,脱胎换骨也不稀奇。更何况,眼下这极端的环境,简直就是把人逼到绝境再逼出潜能。怒火、寒冷、羞辱……全成了催化剂。
于是,他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地演练那两套拳法。起初动作僵硬,气血不通,可随着呼吸渐稳、节奏成势,他竟慢慢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像春水破冰,缓缓流向四肢百骸。等叶晨峰又一次拎着三桶冷水走来,“哗啦”一声浇下时,他非但没哆嗦,反而觉得那寒意刚沾皮肤就被体内热流化开,整个人像是炉子里煨着的铁条,外冷内烫,越淬越硬。
屋里的叶晨峰站在窗边,眼神锐利如鹰。每过一小时准时泼水,不是折磨,是“火候”。他在等——等那一瞬间的蜕变。而当他看到叶东健的动作由生涩转为流畅,周身隐隐泛起一层薄汗,连呼吸都带着韵律时,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笑意:“成了。”
那一夜,没人入睡。叶老爷子坐在堂前,手里拄着拐杖,目光频频投向窗外那个倔强的身影。风雪未至,但寒意已深。可老人知道,今夜的寒冷,正在锻造明日的锋芒。
天边刚泛鱼肚白,一轮红日跃出山脊,金光洒满庭院。叶东健收势站定,非但没有疲惫,反而神清气爽,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这时,叶晨峰推门而出,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你这家伙!”叶东健怒火中烧,刚想破口大骂,猛地一挣——
“啪!啪!啪!啪!”
四声脆响,如同枯枝断裂,那四根拇指粗的麻绳竟应声崩断,碎片飞溅!他怔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跳如鼓。
这可是他从前拼尽全力也休想撼动分毫的束缚啊!而现在,就像扯断几根干草一样轻松?
他猛地抬头看向叶晨峰,眼中的怒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明悟。
“怎么样,小叔?”叶晨峰笑得灿烂,“现在是不是感觉,连空气都在给你助力?”
话音未落,二楼窗口传来一声低沉却欣慰的轻笑。叶老爷子望着这一幕,满脸褶皱舒展开来,像一朵久旱逢甘霖的老菊。他喃喃道:“好啊……好啊。东健醒了,晨峰也没荒废。咱们叶家,还没到头。”
他知道,暗处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家族风雨飘摇。可只要这两个年轻人还在成长,叶家的脊梁,就永远不会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