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跑了三十里路,队伍稀稀拉拉,前后拖了三百米多长,后面二鬼子想掉头逃跑,也被堵了回来,有几个挨了子弹,趴在地上哭嚎呻吟。
所有二鬼子都不敢再跑,都扔下了枪,蹲在地上。
江月明仍然不敢懈怠,指挥战士们把二鬼子和武器分开来,并解除二鬼子所有武装。二鬼子身上还有子弹袋和手榴弹袋。
两百多头鬼子,像猪一样,被赶到一起,全部蹲在路边,拥挤在一起。他们不敢动,黑洞洞枪口指着他们。
也就短短十分钟,战斗结束。江月明忍住心里的大喜过望,命令战士立即收缴武器,准备撤退。
大前天,无风、单鹏来到小宋庄,说准备打这一仗时,江月明就觉得大差不差,至少能伏击一个连的伪军,并立即向陆文亭报告。陆文亭批复,同意。
现在超过了预期,是两个伪军连。两百人对两百人,稍微有点吃夹生饭的意思,但战士们的勇,对上二鬼子的怂,还是让战斗迅速结束。
没有激烈战斗,缴获枪支基本完好。中队长已开始点验,并准备撤退。江月明叫来负伤的伪军连长,把他交给了单鹏。
伪军连长知道他们不是土匪,而是遇到了游击队。此时,他还不知道新四军对俘虏政策,心想小命可能不保,于是吓得双腿发抖,忘了伤口的疼。
单鹏也不想啰嗦,简单地说道:“放你们回去,但记着,如果再做伤害百姓的事,下次再抓到你们,决不轻饶。对了,记住我们的政策:缴枪不杀。”
这出乎伪军连长意料,他恨不得跪下给单鹏磕头,连连说道:“记住了,记住了,俺这辈子都忘不了!”
“带着你们的人,赶紧滚!”单鹏挥手说道。
“好,俺们滚,这就滚!”伪军连长转身,跑向二鬼子,喊道:“游击队爷爷们大恩大德,不杀咱们,还让咱们走,咱们谢谢游击队爷爷!”
一旁江月明不由冲无风笑笑:“这家伙可真是油腔滑调。”
无风叹口气:“这样的人,恐怕只会靠嘴活着。”
整顿队伍,队员也把马车从树林里赶出来,夹杂在队伍中间,往东北方向撤退。
骑在马上,江月明看着身边战士,都背着两条枪,对无风说:“沾你光喽,要是老吴知道了,不知道会说啥。”
无风笑道:“哈哈,你是不是觉得老吴在哭?”
江月明也哈哈笑了:“哭也没办法,你的特务小队大都出自咱们二大队。”
两人边开着玩笑,边往前走。的确高兴,包括无风、单鹏,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像捡枪一样。但接下来战斗,江月明还是想提醒无风小心。今天夜里,独立大队将独立行动,前往宋梁城东南马河店乡,偷袭据点。
这是无风的作战计划的第三步,前两步已经完成,而且非常顺利。正因为太过顺利,江月明才想让无风谨慎行事,甚至想让无风取消战斗计划。
当然,江月明不是凭自己的感觉,唯心主义。因为这次打掉两个伪军连,一定会引起鬼子和马为广警觉,毫无疑问,从明天开始,鬼子、二鬼子就出兵搜索,寻找游击队下落。
如此之下,独立大队再次出击,有可能陷入敌人警戒圈内。
江月明耐心地劝说着无风。
无风却摆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态度,就连身后单鹏也沉默不语。
江月明无奈,只好提醒无风,一定要小心。
“放心,江总队长,我会一百个小心。”无风严肃地说道。
“对了,接下来的战斗,你向司令员报告了吗?”江月明问。
无风摆手:“还没有,先打了再说。”
这怎么行呢?江月明看着无风:“最好先向司令员报告。”
无风点头答应,但王五已在马河店据点外面等着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江月明也只有无奈,因为陆文亭给了无风伺机而战的权力。这个权力也只给了无风。
其实,打马河店,不是无风自己主意,而他和陆文亭商量的结果。起初,就连单鹏都蒙在鼓里。
在前楼村,陆文亭把无风单独留下,不仅与无风商量,让他尽快想办法解决给养问题。这个任务,陆文亭本想交给第一总队,因为第一总队熟悉本地情况,但刘鸿宇沉稳有余,创造性不足。这样的战斗最好是交给无风来完成。
而同时,吉咏正已准备与胡秋接触。陆文亭想着,在吉咏正进入宋梁城之前,再次敲打胡秋一番。
想让胡秋反正,陆文亭觉得并不容易。
加上新兵,现在游击支队不过八百人,而马为广手下和平军第一军已扩充到万余人,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胡秋作为少将副军长,怎能向游击支队投降?靠民族大义,陆文亭觉得做不到,尽管胡秋表达过对过去的悔意,但他还是当上了汉奸。只有让胡秋怕了,才有可能反正,彻底脱离汉奸队伍。
那就接着敲打胡秋,让他知道,继续当汉奸走狗,随时处于危险境地。而且告诉他,和平军第一军就那么回事,沙子堆起来的乌合之众,新四军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为啥是接着呢?因为已经有了一次,也就是上次无风和杜家振化装成督察处的人,进城干掉汉奸来顺,为了避开嫌疑,造成是城外高手“作案”的假象,城内同志又干掉了督察处的人。
城内同志手法也非常高明,所以督察处两个参谋,还有来顺,死的都过于离奇,至今依然是一桩无头案,马为广和胡秋只能断定是江湖高手所为。
时间已过去一个月,宋梁城内鬼子汉奸依然人人自危,据说马为广和胡秋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出门也前呼后拥,甚至要为自己找“替身”。
当然,这只是江湖传说,如果两人真找了替身,消息还能传出来?
不仅偷袭城外据点,陆文亭还想过让无风和王五潜入城内,再给他烧一把火,后来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陆文亭笑着对吉咏正说:“咱们初来乍到,凡事得有个度,不然过犹不及。再说,不能一直麻烦无风。”
吉咏正明白陆文亭意思,无风不是神仙,王五也不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两人失误,不仅伤了独立大队锐气,也会给策反工作造成被动。到时胡秋该想了,你们游击支队也就这两手,没啥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