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骤然响起的厮杀声,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巨石!贾琏心头一凛,瞬间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座山雕”的狡诈!那瀑布后的山洞或许重要,但真正的杀招,竟是悄无声息绕到他们身后的这支奇兵!
“赵大雷!带你的人,原地守住洞口方向,防止里面的人趁机杀出!”贾琏厉声喝道,声音在瀑布的轰鸣中依然清晰。
“刘老栓,张顺!制高点掩护,优先狙杀敌方头目和弓箭手!”
“其余人,随我回援胡铁牛!”
命令如连珠炮般下达,没有丝毫犹豫。贾琏猛地转身,体内那股浩瀚力量奔涌,双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猎豹般扑向来时方向的战团!他身后,除了留守洞口的赵大雷几人,其余兵士也红着眼睛,怒吼着跟上。
后方战况极其惨烈。胡铁牛带着三名兵士断后,此刻已陷入重围。袭击他们的土匪多达二十余人,一个个面目狰狞,出手狠辣,显然都是悍匪。胡铁牛浑身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如同疯虎,手中厚背砍刀狂舞,接连劈翻两人,但左臂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动作已然迟滞。另外三名兵士更是岌岌可危,一人倒地不知生死,另外两人背靠背勉力支撑,身上多处挂彩。
“胡大哥撑住!大人来了!” 一个眼尖的兵士看到贾琏疾冲而来的身影,嘶声大喊。
胡铁牛精神一振,狂吼一声,不顾自身安危,又是一刀将一个试图偷袭的土匪开膛破肚。
就在此时,一名躲在树后的土匪弓箭手,阴险地瞄准了胡铁牛空门大开的背心,弓弦拉满!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横插而至!是贾琏!他甚至来不及拔刀,只是本能地侧身一挡,用穿着皮甲的左臂护在胡铁牛身后!
“噗!”
箭矢狠狠钉在皮甲上,力道之大,竟让贾琏手臂微微一麻,箭头穿透皮革,刺入皮肉半寸!但也仅此而已了,那足以洞穿寻常兵士身体的箭矢,竟被他强悍的肉身和皮甲生生挡住!
那放冷箭的土匪目瞪口呆,仿佛见了鬼。
贾琏眼神冰寒,看也不看手臂上的箭矢,右手已然握住刀柄。
“锵——!”
佩刀出鞘,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雪亮闪电!他身形不停,直接撞入土匪群中!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绝对的速度和力量!刀光闪烁,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
一个土匪举刀劈来,贾琏不闪不避,刀锋后发先至,直接将其连人带刀劈飞!
另一个土匪从侧面偷袭,贾琏手腕一翻,刀背精准无比地砸在其手腕上,“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那土匪惨叫着丢掉兵器。
他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断肢与鲜血齐飞!土匪们平日里也算凶悍,但何曾见过如此非人的勇力?那刀快得让他们看不清,那力量大得让他们挡不住!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五六人毙命刀下,剩下的也被这恐怖的杀戮效率吓得魂飞魄散,攻势为之一滞。
“杀!跟着大人,杀光这群狗娘养的!” 胡铁牛见状,憋着的一口气彻底爆发,不顾伤势,再次疯狂砍杀。其他赶来支援的京营兵士也士气大振,如同打了鸡血般冲杀上来。
战局瞬间逆转!
贾琏目光锁定那个放冷箭的土匪头目,那人见势不妙,正想往树林深处逃窜。贾琏脚下猛地一蹬,地面龟裂,身体如炮弹般射出,瞬间掠过数丈距离,拦在了那头目面前。
那头目吓得肝胆俱裂,举刀便砍。贾琏只是随意地一挥手,刀光一闪。
“铛!”
土匪头目的钢刀应声而断!他握着半截断刀,僵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贾琏的刀锋,已经轻轻点在了他的咽喉上,一丝血线渗出。
“想死,还是想活?” 贾琏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那头目浑身一颤,手中的断刀“当啷”落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饶……饶命!好汉饶命!”
首领被擒,剩下的土匪更是无心恋战,发一声喊,四散奔逃。胡铁牛等人还要追击,被贾琏喝止:“穷寇莫追!小心还有埋伏!”
战斗迅速平息。留下七八具土匪尸体,其余的都逃入了密林深处。
贾琏这才看了一眼自己左臂,箭矢还钉在那里,鲜血染红了皮甲。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右手握住箭杆,微微用力。
“噗嗤”一声,带着倒刺的箭簇被硬生生拔了出来,带出一小块皮肉。他随手将箭矢扔掉,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大人!您的伤!” 赵大雷安排好洞口警戒,匆匆赶来,看到贾琏手臂流血,大惊失色。
“无妨,皮肉伤。”贾琏撕下一条衣襟,随意包扎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面如死灰的土匪头目身上。“把他带过来,我要问话。”
两个兵士将那瘫软的土匪头目拖到贾琏面前。
“叫什么名字?在土匪里什么身份?”贾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的……小的叫王三疤拉……是……是个小头目……”王三疤拉哆哆嗦嗦地回答,眼神躲闪。
“野人沟瀑布后面的山洞,是你们的巢穴?”贾琏直接问道。
王三疤拉眼神闪烁了一下,支吾道:“是……是其中一个落脚点……”
“座山雕在里面吗?”
“大……大王他……他行踪不定,小的不知道……”
贾琏眼神一冷,手中佩刀微微下压,刀锋切入皮肉,鲜血流淌得更快了。
“啊!我说!我说!”王三疤拉痛得惨叫,“大王……大王平时不常在那里!那里主要是存放粮食和兵器的地方!有……有十几个弟兄守着!”
存放物资的据点?贾琏心中念头飞转。看来周老汉的情报部分属实,这里确实是个重要地点,但并非匪巢核心。
“座山雕的老巢到底在哪里?”贾琏逼问。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王三疤拉哭丧着脸,“大王疑心重,真正的老巢只有几个心腹知道!我们这些外围的,只知道几个像这样的据点……”
贾琏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不像在说谎。这“座山雕”果然狡猾,巢穴层层布置,核心隐藏极深。
“那你们这次,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还能绕到我们后面的?”这是贾琏最关心的问题。
王三疤拉不敢隐瞒:“是……是李家集的眼线报的信……说有一队官军往野人沟来了……大王……大王就让我们一队人在野狼峪故布疑阵,另一队由二当家带领,抄小路提前赶到野人沟设伏……本想等你们探查山洞时前后夹击,没想到……没想到你们没进洞,反而在外面蹲守……二当家见等不到机会,就下令让我们先从后面动手……”
李家集的眼线!野狼峪的疑阵!二当家带队抄小路!
贾琏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升起一股寒意。这“座山雕”对黑山地形了如指掌,用兵也颇有章法,绝非寻常草寇!而且消息如此灵通,只怕在京营或者地方官府中,也未必干净!
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王三疤拉,又看了看疲惫不堪、多数带伤的部下,以及依旧寂静无声的瀑布山洞。
今日显然无法再继续强攻山洞了。部下需要休整,伤员需要救治,而且谁也不知道,那山洞里是否还有别的机关暗道,或者那逃走的二当家是否会去而复返,召集更多匪徒。
“赵大雷,打扫战场,收缴武器,带上这个俘虏。胡铁牛,还能走吗?”
胡铁牛咬着牙,用刀拄着地站起来:“能!大人!”
“好,”贾琏深吸一口气,果断下令,“我们撤出野人沟,另寻安全地点休整!”
虽然没能端掉这个物资据点,但击溃了一股匪徒,擒获了一个小头目,得到了宝贵的情报,更重要的是,让这支新组建的哨探小队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
贾琏看了一眼那水汽弥漫的瀑布,眼神锐利。
座山雕,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的底细,我总会摸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