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立武乘坐灵楼的专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虽说在专属房间里已经补足了睡眠，但此刻他毫无睡意，索性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片刻后，他直接拨通了联络员的电话。铃声刚响两下，那头便传来一道清脆明快的女声：“您好萧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是您的专属联络员燕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需要一把传统长刀。”萧立武开门见山，语气平稳，“长度最好在一米二到一米五之间，能双手持握，重点是坚实耐用，不用太花哨。”
“好的，萧先生。”燕雨的声音依旧轻快，“我这边已经筛选出多款符合您要求的长刀，相关图片和参数说明都上传到您的生物芯片系统了，您可以自行查看选择。确定后，我们会安排工作人员在两小时内送到您的住处。”
萧立武打开系统面板，果然看到一排长刀的资料——从刀身材质到刀柄工艺，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晰明了，甚至还有灵楼给出的使用场景评价。可他对这些参数一窍不通，也懒得在挑选上浪费时间，干脆直接选了列表里的第一款。
“就第一个。”
“收到。”燕雨立刻回应，“工作人员会在两小时内送达，请您注意查收。另外，还有其他需要协助的吗？”
“还有件事想麻烦你。”萧立武顿了顿，补充道，“帮我联系一下之前帮我家处理官司的曾律师，我想尽快见他。”
电话那头的燕雨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专业语气：“好的萧先生，我现在就为您联系。请问您是希望现在就安排接见吗？”
“对，现在就见。”
“明白，我马上跟进，稍后给您回电确认。”说完，燕雨便挂断了电话。
等待的时间里，萧立武打开了许久未用的电视，屏幕上的综艺节目热热闹闹，他却没怎么看进去，心思始终飘在即将到来的见面上。约莫半小时后，系统显示出燕雨的回电。
“萧先生，已经联系上曾律师了。他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等会儿会到您小区门口，到时候会给您发信息提示，您注意查收就好。”
“好，谢谢。”
又过了将近一小时，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萧立武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一辆印着灵楼标识的黑色轿车停在楼下——应该是送长刀的来了。
他下楼开门，车后座立刻下来两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两人先是向萧立武微微躬身行礼，随后一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长约一米五的黑色盒子，双手递到他面前：“萧先生，这是您选的长刀，请您查验。”另一人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证件，补充道：“这是灵楼为您办理的特殊证件，外出时出示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携带武器时的身份核验。”
萧立武一手接过盒子，一手接过证件，简单道谢后便转身回了公寓。
回到客厅，他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缓缓打开——一把长刀静静躺在里面，刀鞘上雕刻着暗纹，刀柄缠绕着深棕色的防滑绳，工艺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他伸手握住刀柄，粗糙却不硌手的纹理传来清晰的质感，掌心瞬间泛起一阵踏实的厚重感。轻轻拔出刀身，一道冷光倏地闪过，即便没有开锋，那冰冷的刃面依旧透着让人胆寒的锐气。
萧立武走到客厅中央，握住刀柄缓缓挥舞起来。一套郑氏刀法被他打得行云流水，刀风掠过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咻”声，每一个动作都与长刀的重量完美契合。一套动作下来，他气息平稳，只觉得浑身舒畅，对这把刀的手感越发满意。
就在他收刀入鞘的瞬间，客厅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听筒，那头立刻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萧先生，您好，我是曾强连，之前帮您家处理过事故官司的律师。”
“曾律师，好久不见。”萧立武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是啊，确实没想到还能再联系上您。”曾强连的声音带着几分试探，“我现在已经到您小区门口了，门卫说需要业主确认才能放行，您看方便出来一下吗？”
“好，稍等，我换件衣服就来。”
“不着急，您慢慢来。”
挂了电话，萧立武换了件轻便的外套，很快就出现在小区门口。远远地，他就看到一辆银色私家车停在路边，曾强连正站在车旁抽烟，神色有些局促。
看到萧立武走来，曾强连立刻掐灭烟头，快步上前伸手：“萧先生，好久不见！看您现在精神这么好，还加入了灵楼，真是打心底为您高兴。”
萧立武象征性地握了握他的手，目光扫过那辆私家车，淡淡道：“上车说。”
曾强连愣了一下，没料到萧立武会这么直接，职业本能让他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但他没敢多问，连忙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萧立武则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还没启动，萧立武就先开了口，语气不容置疑：“我想见那个货车司机，麻烦你帮我办一下相关手续。放心，该给的费用我一分不会少。”
“咯噔”一下，曾强连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萧先生，您……您是有什么问题要问他吗？当初的事故已经有司法判决了，责任认定都很清楚……”
“判决是法，不是情。”萧立武打断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这世上不是只有法理，人情才是根。我只是想了断当年的恩怨。”
曾强连张了张嘴，想劝又不敢，最终只能妥协：“我可以帮您申请会见，但所有流程都得按规定来，不能违规。”
“这是自然。”萧立武点头，“我要是不想讲规矩，就不会找你了。”
见他态度缓和，曾强连稍稍松了口气，又追问了一句：“那……还有其他事吗？”
萧立武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车顶，声音轻得像在自语：“我还想听听，你对我爸妈的死，有什么看法？”
曾强连的身体瞬间僵住，沉默了几秒才缓缓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萧先生，抱歉，这事我真的爱莫能助。当初的调查结果很明确，你父母就是死于意外交通事故，没有其他隐情。”
萧立武侧过头，斜着眼看向他，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里渐渐冷下来的温度，像冰锥一样刺得曾强连浑身不自在——显然，萧立武根本不信他的话。
车外的风透过缝隙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曾强连紧张地攥着方向盘，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心里满是疑惑：这才多久没见，他在灵洞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得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曾强连快要绷不住的时候，萧立武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也是，你说得对，就是意外。”说完，他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曾强连瘫在座椅上，看着后视镜里萧立武逐渐远去的背影，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慌忙从口袋里掏出烟，手抖着点了好几次才点燃。灼热的烟气呛得他咳嗽起来，却也让僵硬的身体有了些许暖意。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缓缓启动车子，慢慢驶离了小区门口。
夜色渐深，天上的月亮圆得像玉盘，清辉洒在街道上，将影子拉得老长。萧立武独自一人走出小区，沿着街边慢慢漫步。
这个新小区里，没有他认识的人，也没人认识他，更不会有人留意他的行踪——这种陌生感让他莫名觉得放松。他边走边看，路边的烧烤摊冒着热气，情侣们手牵着手打闹说笑，孩子们在广场上追跑嬉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烟火气。
看着这一幕，萧立武的思绪突然飘远，想起了花旦、赵芯儿和柯梦——那些在灵洞里并肩作战的日子，似乎比眼前的现实更像“生活”。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的爱情，注定只能留在灵洞里吧。
他没有停留，一路走到地铁站，随着人流坐上地铁，换乘了两趟后，最终来到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这里的楼房大多斑驳破旧，路灯也昏昏暗暗的，与之前的新小区判若两人。他在街角的小吃摊吃了一碗馄饨，暖了暖身子，随后走到一栋年久失修的旧楼前，抬头数了数楼层——四楼，403
趁着一位提着菜篮子的老大爷上楼，萧立武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台阶上还沾着灰尘。老大爷察觉到身后的陌生人，回头警惕地打量着他：“小伙子，没见过你啊，找哪户的？”
萧立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自然：“大爷，我来走亲戚的，找四楼的。”
老大爷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四楼？早搬空了！你走错楼栋了吧？”
萧立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露声色，依旧笑着说：“搬空了？不能吧，我三舅何进不是住403吗？我刚从老家来城里找活，家里人说他在这儿，让我来看看他，没成想他搬家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哎，这亲戚情分啊。”
“嗨，现在哪还有什么亲戚情分。”老大爷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日子过好了，谁还愿意见穷亲戚？躲都躲不及呢。”
萧立武立刻顺着话头问：“大爷，您是说我三舅家发财了？所以才搬走的？”
老大爷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也多了几分警惕，劝道：“小伙子，听大爷一句劝，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挺好，别上赶着凑那个热闹。情分淡了就是淡了，强求只会两边不自在。”
“哎，还是大爷是明白人，”萧立武顺着他的话点头，语气诚恳，“我也不是非要攀这个亲，只不过家里人有交代，咱总不能回去后一句去向都答不上来，您说是吧？”
老大爷见他说得实在，也没再多劝，随口道：“好像是搬去省城了，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
“哦，谢谢大爷，我知道了。”萧立武笑着道谢，“看来这情分，也只能断了。”
老大爷摆了摆手，提着菜篮子慢慢上了楼。萧立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三楼拐角，才转身下楼，抬头望向四楼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楼下的树荫里等到半夜。直到整栋楼的灯都熄得差不多了，才悄悄转到楼后的墙角处。他抬头看了看四楼的窗台，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墙上的下水道管，双脚在墙面轻轻一蹬，身体像猿猴一样灵活地向上攀爬。不过十几秒，就稳稳落在了四楼的窗沿上。
403的窗户没有关严，萧立武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废弃的桌椅，积满了灰尘——显然老大爷说的是实话，何进确实搬走了。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落了空，轻轻跳下窗沿，准备离开。
“卧槽！超人啊！”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萧立武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楼道口，一个穿着卡通美少女睡衣、脚踩人字拖的年轻小伙正站在那里，嘴里叼着一根烟，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兴奋。
萧立武咧嘴一笑，身形猛地一闪，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小伙身后。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右手成刀，快准狠地砍在小伙的后颈上：“吓老子一跳！”
小伙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萧立武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发现，才大摇大摆地消失在漆黑的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