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也来试试人质威胁好了。”
当汤姆·里德尔——不,是汤姆·里德尔的日记看到艾森拿出的东西时,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扭曲着脸惨叫起来:“你!你!那、那东西你怎么会有!”
因为从艾森拿出的那个金色杯子上,他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是伏地魔的其他魂器。
艾森手指一弹,那个杯子瞬间消失。
即便它们像幻影般转瞬即逝,里德尔也绝不敢认为那是假的,他本能地察觉到,那些东西散发出的魔法波动,和自己同源。
看着里德尔眼神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艾森勾起一边嘴角,说道:“怎么样,里德尔?你只要敢对人质动一根手指,我就一点一点毁掉这个魂器,你觉得如何?”
“……混、混蛋。”
连最后的依仗也化为泡影,里德尔所能做的只剩下闭着眼睛,默默地咒骂。
这恐怕是伏地魔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事——准确地说,他从未处于过被人挟持为人质的立场。
向来都是他抓人质要挟别人,谁敢挟持伏地魔当人质呢?
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汤姆·里德尔脑子一片空白也合情合理。在他的认知里,“为救他人而让自己陷入险境”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要是把这个前提从“他人的性命”换成“自己的灵魂碎片”,情况就彻底变了。
这样一来,就能对伏地魔实施人质胁迫了。
汤姆·里德尔用发颤的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从哪儿找到那个东西的?”
艾森嗤笑一声,回答:“你该不会指望我会告诉你吧?”
不,不能慌,得冷静下来。
那个东西真的是魂器吗?
要知道,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是最早制作的魂器,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见过其他魂器的样子。
刚才里德尔认定那个东西是魂器,只因为它们散发出的魔法波动,与自己的完全一致。
可拥有那般实力的巫师,难道造不出一件仿制品吗?
比起奈特利找到了伟大的伏地魔藏在世界各地的魂器,他伪造了魂器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些。
仿佛看穿了里德尔的心思,艾森开口道:“算了,你要是实在好奇,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我在洗劫……嗯,给古灵阁做咨询的过程中,从一个坏掉的金库里发现的。”
即便里德尔脑子再灵光,也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是,艾森以“咨询”为名,洗劫了古灵阁。
此人竟如此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洗劫了古灵阁,那股疯狂劲儿让里德尔都暗自冒冷汗。
他是认真的?更要命的是,在汤姆·里德尔的日记的记忆里,古灵阁本就是他当年认为适合藏匿魂器的地点之一,所以这话就更具威胁性了。
因为如果相信了那句话,就意味着那个杯子是真的魂器。
汤姆·里德尔再次陷入沉思。
假设那个魂器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做?乖乖顺从这场人质对峙?
那是最坏的结果,日记会被毁掉,而对方手里仍握有一件魂器。
若不顺从?就算杀了手里的马尔福和洛哈特,魂器还是会被毁掉。
怎么算都不划算,而且之后再也没有要挟奈特利的筹码了,换句话说,无论选哪条路,日记都难逃被销毁的命运。
里德尔咬牙嘶吼:“呃啊啊啊!奈特利!!”
意识到“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的瞬间,汤姆·里德尔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那天、知道自己是巫师的那天、得知自己是斯莱特林后裔的那天。
他并非人类所以不知道,但如果是人类,无疑会把这种现象称为走马灯。
在走马灯般的回忆中,里德尔开始反思:自己为何要制作魂器?是为了“摆脱死亡的恐惧”。
那么……灵魂的一部分,即魂器被毁的话。那算是死亡吗?
当年伏地魔制作魂器,就是认定“魂器被毁不等于死亡”。
可现在的自己呢?准确地说,汤姆·里德尔的日记会怎样?
直到这时,沉浸在思绪中的日记才终于醒悟:魂器被毁,不是伏地魔的死亡,而是“自己”的死亡。那就是死亡,确凿无疑的死亡。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我……不是伏地魔,我是汤姆·里德尔。”
“你说什么?”
“那个魂器是伏地魔的,不是我的。”
对死亡的恐惧太过强烈,短短片刻,这位“黑巫师”竟硬生生缩小了“自我”的范畴。
他嘶吼着,“那个破魂器怎么样都跟我无关!那是伏地魔的魂器,不是我的!”
为了逃离死亡,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竟凭借对生存的渴望,挣脱了原本的宿主。
重获自由的汤姆·里德尔狂笑着喊道:“奈特利,你听明白了吗?现在那个魂器已经没有人质价值了!也就是说,局面又回到最初了!”
艾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说道:“看来魂器果然不是简单的物品或分身,而是灵魂的碎片啊。连本体的意志都能违背,真有意思。”
说着,他举起了魔杖,“可是,你既然能放弃人质,凭什么觉得我不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