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海战的结果,如同一场十级地震,撼动了全球的政治版图。这个黄种人国家全歼欧洲白人列强舰队的神话,被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日本舰队也受损惨重,但谁也无法否认,日本证明了自己的军事实力,这个亚洲小国已经成为无可争议的列强级国家。
伦敦。贝尔福首相的官邸。 气氛凝重。贝尔福看着海军部递交的战损评估报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英日同盟》的价值,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可疑。他们扶持的,是一个强大到可能失控的盟友。
圣彼得堡。冬宫。 沙皇尼古拉二世在得知舰队全军覆没后,精神彻底崩溃。他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整整一天。皇后的哭泣声和大臣的恳求声,都无法让他打开房门。布尔什维克在莫斯科和基辅,煽动了更大规模的兵变。
黑海舰队,波将金号战列舰上。一名布尔什维克成员,正挥舞着一份印着对马海战惨败消息的传单,对那些因腐肉而愤怒的水兵们高喊: “兄弟们!我们所有的舰队都在远东喂了鲨鱼!而他们,却让我们吃长满蛆的烂肉!我们应该把炮口对准谁?!”
沙皇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
东京,大本营。 天皇的御前会议,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东乡平八郎的胜利是辉煌的,但代价也是惨痛的。海军主力需要大修,陆军在满洲,也已是强弩之末。财政大臣颤抖着报告:“陛下,国库里已经连支付下一批士兵薪水的黄金都没有了,如果战争再持续三个月,帝国将自行崩溃。”
就在此时,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调停者出现了。
不是英国,也不是法国和德国,而是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
堪培拉,联邦宫。
“殿下,罗斯福总统已经正式邀请日俄双方,前往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朴茨茅斯,进行和平谈判。”总理迪金汇报道。
“意料之中。”亚瑟点了点头。他在战前,就已经向罗斯福递交了太平洋平衡的橄榄枝。
现在,罗斯福这位精明的“牛仔”,正按照剧本,踏上了世界舞台。
“现在,是我们的收获季节了。”亚瑟站起身,他身后的内阁成员们,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先生们,日俄战争结束了。但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第一,迪金总理。立刻向华盛顿发电。祝贺罗斯福总统的伟大和平。同时,高调宣布:澳大拉西亚联邦,启动第一期南太平洋发展援助计划,我们要向世界展示,我们的繁荣,是区域稳定的基石。”
“第二,”他看向联邦财政部长,乔治·特纳爵士,“我们的战争红利(南方联合贸易公司的利润),有多少?”
“殿下,刨除所有成本,纯利润,约一千二百万英镑。这笔钱,已经秘密转入了皇家银行的战略储备金库。”特纳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笔钱,足以打造一支联合舰队。
“很好。”亚瑟说,“我需要你,用这笔钱,立刻启动奎那那计划的二期工程。引水管道、炼油厂、潜艇船坞,必须在两年内完工。”
“第三,”他看向联邦国防部长威廉·布里奇斯将军,“海军。悉尼号编队和海鹰号,立刻结束在北方的巡航。它们需要一次友好访问。目标:美国,旧金山。我们要去参加罗斯福总统的和平庆祝。我们要让美国海军,亲眼看一看我们的战舰。同时,虎鲸潜艇编队,第一批三艘,立刻秘密进驻奎那那基地。它们将是我们在荷属东印度群岛的谈判筹码。”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亚瑟的目光,投向了联邦商务部长,查尔斯·金斯顿。
“金斯顿先生,黑色血液计划加快执行。”
“商业间谍在荷属东印度的渗透,已经完成了。我们拿到了婆罗洲和苏门答拉的几片无用沼泽的开采权。荷兰人还蒙在鼓里。”
“但是,”金斯顿提醒道,“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和他们的老对手,美国标准石油公司,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他们正在巴达维亚的荷兰总督府,疯狂地游说,指控我们是商业骗子,企图撕毁我们的协议。”
“他们当然会。”亚瑟冷笑一声,“但现在,他们没有筹码了。荷兰人的宗主国——英国,正被德国的海军竞赛和法国的摩洛哥危机搞得焦头烂额。美国人,则需要我们的铁矿石和我们在太平洋上的合作。而我们,”
亚瑟的目光,投向了那片富饶的群岛。
“我们有奎那那的潜艇。我们有从悉尼出发的舰队。”
“金斯顿先生,你立刻组织一个最高规格的澳大拉西亚皇家石油公司代表团。你亲自带队,前往巴达维亚。你的任务是去通知。”
“告诉荷兰总督:战争结束了,太平洋需要新的秩序。澳大拉西亚联邦,愿意出资,帮助他们协防荷属东印度群岛的安全,免受任何不稳定因素的威胁。”
“作为回报,我们要求获得婆罗洲和苏门答拉油田的联合开采权。不是租赁,是联合开采。我们可以出技术,出设备,出安全保障。利润,二八分成。他们二,我们八。”
“八成?!”连财政部长特纳都惊了, “特纳先生,这是保护费。”亚瑟说道:“我们承担了所有的风险,我们理应获得最大的回报。”
“如果他们犹豫,”亚瑟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就提醒他们,去看看奎那那基地的地图。告诉他们,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们那些富饶的油田,会是多么诱人的猎物。”
“提醒他,罗杰斯特文斯基的舰队,是因为什么而毁灭的?就是因为没有可靠的补给基地,因为没有优质的燃煤。” “而现在,”亚瑟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奎那那的位置上,“我们有了基地。而他们,有石油。这两者,必须在一起。”
“去吧,金斯顿。告诉荷兰人,一个新时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