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战霆这边将调查任务分配给警务员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事务了。
然而,与此同时,军区医药研究所里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黎清清在所长和主任那里遭遇了一肚子的闷气,心情十分糟糕。
她气鼓鼓地转身回到实验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黎军长的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声,终于被人接起:“喂,你好,黎祥东。”
“爸,是我,清清。”黎清清没好气地说道。
黎祥东一听是女儿的声音,立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清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爸,你不是说好了让研究所的刘主任收我做关门弟子吗?可这次他们开秘密医药会议居然都不带我!”黎清清满腹牢骚地抱怨道。
黎军长听完女儿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确实让刘主任收你做关门弟子了啊,这次秘密会议没带你,会不会是因为你去研究所的时间还太短呢?”
“怎么可能?”黎清清握着电话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尖细得像要刺破听筒,“这次秘密会议,我亲眼看见黑省军区医药研究所那个研究员比我还年轻,人家照样跟着所长主任大摇大摆进去,凭什么到我这儿就被拦在外面?”
她顿了顿,语气里的蛮横几乎要溢出来,“是不是他们研究所那些人故意针对我?就因为我是黎军长的女儿,他们就嫉妒我?”
电话那头的黎军长皱紧了眉头,听着女儿不讲理的抱怨,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抚:“清清,你先别激动,在研究所等我消息。
我马上让人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他声音沉稳,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你先乖乖待着,别闹事,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了,爸。”黎清清的语气总算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一丝不甘,“你快点查,我可不想在这儿被人看笑话。”
挂了电话,黎军长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警卫员!”
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警卫员立刻推门而入,敬礼道:“军长!”
“你去查一下这次来京市医药研究所参加会议的黑省医药研究所人员资料,特别是那个年轻的研究员,把她的背景、资历、参会资格都查清楚,半小时后给我汇报。”黎军长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如鹰。
“是!”警卫员再次敬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黎军长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他心里清楚,这次秘密会议级别不低,能进去的都是各单位的核心骨干,那个黑省的年轻研究员既然能参会,肯定有过人之处。
但女儿的话也不能完全不信,万一真是有人故意刁难,那他这个做父亲的,绝不能让女儿受委屈。
然而,黎军长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派人调查黑省研究员的同时,另一边,墨战霆也在暗中调查着他和黎清清。
京市军区总部,墨战霆站在窗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报告总参!”一个警卫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黎祥东军长和其女儿黎清清的相关调查已经完成,请您过目。”
墨战霆缓缓转过身,接过报告,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越看,他的脸色越沉,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好一个黎祥东,真是胆大包天。”墨战霆将报告扔在办公桌上,语气冰冷刺骨,“竟敢在军区系统内如此肆无忌惮地搞权钱交易,顶替他人名额,简直是军队的耻辱!”
报告上清晰地写着:黎清清目前在京市医药研究所的职位,是顶替了一位名叫苏蔓的医学院优秀大学生的名额。
苏蔓成绩优异,专业能力突出,本是京市医药研究所的重点录取对象,却因为黎祥东利用职权从中作梗,最终被通知“未通过考核”。
心灰意冷的苏蔓,无奈之下接受了学校的分配,去了京市附近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医院当医生,前途几乎被彻底改写。
更令人发指的是,报告还揭露了黎祥东利用职务之便,多次为他人“走后门”,帮助没有相应资质的人进入各大军区单位工作,甚至包括一些关键岗位。
而黎清清在医学院读书期间,也仗着父亲的权势,多次欺负同学,抢占他人的科研成果,同学们因为害怕黎祥东的报复,敢怒不敢言。
“这次黎清清之所以会被拦在会议门外,是因为会议要求必须是在职在编的核心研究员才能参加,而她因为看黑省军区医药研究所的人穿着朴素,便阻止他们入内开会,黑省军区医药研究所的顾所长拒绝她进入会议室,陆所长才把她拦截在外面吃。”警卫员低声补充道。
墨战霆冷笑一声:“她倒是会挑时候闹事,告诉下面的人,立刻去军区医药研究所,把黎清清给我带过来,另外,通知黎祥东,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警卫员领命,转身退了出去。
墨战霆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寒洲,事情查清楚了,黎祥东和黎清清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你放心,我会严肃处理,绝不会姑息。”
电话那头传来墨寒洲清冷的声音:“谢谢爸,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尤其是黎清清,竟然还想在会议上捣乱,必须给她点教训。”
“我知道。”墨战霆语气缓和了些,“你做得对,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坚决制止。”
挂了电话,墨战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没想到,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竟然还存在这样严重的腐败问题。
黎祥东作为一名军长,本该以身作则,维护军队的纪律和荣誉,却利用职权为自己和家人谋取私利,置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于不顾,这样的人,必须严惩不贷。
另一边,黎军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警卫员的调查结果。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警卫员快步走进来,神色慌张地说:“军长,不好了!总参谋部的人说让您立刻去墨总参的办公室一趟,说是有急事找您。”
黎军长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知道是什么事吗?”他强装镇定地问道。
“不清楚,对方只说让您马上过去。”参谋摇了摇头。
黎军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好,我知道了。”他整理了一下军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但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他隐隐觉得,这次可能真的要出事了,怎么那么巧?清清刚给他打完电话让他调查黑省的那帮人,这边墨总参就叫他去办公室。
当黎军长走进墨战霆办公室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墨战霆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墨总参,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黎军长强挤出一个笑容,试探着问道。
墨战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调查报告,冷冷地说:“你自己看。”
黎军长心里一沉,快步走到桌前,拿起调查报告。
当他看到报告上关于黎清清顶替名额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一页一页地往下看,越看越心惊,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
报告上不仅详细记录了黎清清的事情,还列举了他近年来利用职权帮助他人走后门、顶替名额的多起案例,每一件都证据确凿。
“墨总参,你听我解释……”黎祥东慌乱地抬起头,声音都有些颤抖。
“解释?”墨战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厉声呵斥道,“解释你怎么占用别的医学生的名额给你女儿?还是解释你怎么帮助那些没有资质的人进入各大单位?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名军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
黎祥东被墨战霆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说:“我……我只是想帮女儿一把,还有那些人,都是我的老部下、老战友,他们求到我头上,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不好意思拒绝?”墨战霆怒极反笑,“你不好意思拒绝他们,就好意思毁掉那些被顶替名额的年轻人的前途?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叫苏蔓的女孩,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能进入军区医药研究所,实现自己的梦想,结果呢?
就因为你女儿想要这个名额,她的梦想就被你亲手打碎了!她去了小县城的医院,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再从事自己喜欢的科研工作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黎祥东低下头,不敢看墨战霆的眼睛,嘴里喃喃地说:“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墨战霆的声音更加严厉,“你作为一名军长,手握重权,却如此不负责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被你走后门安排进去的人里,混进了敌特分子,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你对得起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吗?你对得起这身军装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一样砸在黎祥东的心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脸上血色尽失,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而且栽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