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春节,寒意裹着年味漫在小城的街巷里,魏然几乎没着家,从婧芳园的暖灯与关索的烟火交替映着他的身影,脚步辗转间,尽是故人旧事的牵绊。
从都匀回来,就去岗乌拜年,小舅妈便拉着他絮絮叨叨了很久,起因是方圆回来了——那个向来温顺的姑娘,这次却硬气地反驳了朱绮莉的禁令。
“你们要在一起,我们拦不住,但万万不能有孩子,不然亲戚面前我们没法交代。”朱绮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眼角的细纹里满是顾虑。
只是当晚,方圆留在了魏然的房间。房间里燃着淡淡的香薰,与窗外飘来的爆竹残香交织在一起。
方圆穿着一件藕粉色真丝睡裙,裙摆衬得她肌肤胜雪,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魏然,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温热的气息拂过魏然的耳畔。
魏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触到的肌肤细腻如瓷,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既有紧张,更有孤注一掷的坚持。
那一夜,房间里的暧昧因子在空气中弥漫。
方圆褪去所有羞怯,主动迎合着魏然的触碰,真丝睡裙滑落肩头,露出优美的锁骨与肩头细腻的肌肤,在床头暖灯的映照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魏然抱着她纤细却坚韧的身体,感受着她的贴合与执着,那股不容拒绝的韧劲,让他终究没能推开。
窗外的爆竹声断断续续,屋内的喘息与心跳交织,硬生生熬过了朱绮莉禁令带来的无形冲击。
第二天,直到楼下喊吃饭,方圆才睡眼惺忪地起身。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裙,长长的睡裙垂到脚踝上,领口松垮地露出脖子上的吻痕,眼底带着未散的旖旎与一丝疲惫。
她坐在餐桌旁,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不敢与朱绮莉对视,却在抬眼瞥见魏然时,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
朱绮莉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心里清楚,自己的话又白说了,这闺女啊,就是和自己作对。
从岗乌回来,魏然陪谢婧去了谢世民家。
谢婧喊那位气质温婉的女老师“庄姨”,还特意给她已经上班了的儿子递了个厚厚的红包,说是自己这个姐姐的心意。
从谢世民那出来,还没走到停在路边的车前,就撞见了姚前露。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驼色羊绒大衣,内搭酒红色连衣裙,颈间戴着一条细巧的铂金项链,手里拎着限量款的mK包,比起从前多了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与精致。
谢婧见了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眉眼间透着不加掩饰的讨厌——对于魏然这位曾经的红颜知己,她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姚前露却像是没察觉般,走到他们跟前来,对着谢婧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谢婧,能不能借魏然十分钟?说几句话就还给你。”
谢婧看了一眼魏然,没搭理姚前露,自顾自的就上了车,然后点火,更是猛地踩下油门,轮胎碾过地面溅起细碎的尘土,只留下两人站在路边,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吃着尾气。
姚前露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抬手拢了拢大衣领口,指尖的钻戒闪了闪——那是订婚戒指,铂金戒托镶嵌着一颗不大却璀璨的钻石。
“谢谢你帮我转正,”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感激,“现在我是电力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了。”
她顿了顿,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一张烫金请柬递过去,请柬上还没有填写文字:“年前订了婚,今天看了日子,五月二号结婚,希望你能来。”
魏然接过请柬,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指,她下意识地缩了缩,随即又恢复了从容。
见魏然不解地看着自己,她忽然笑了,眼角的梨涡浅淡却真切:“要是换在以前,刚和未婚夫耍朋友的时候,你要是想让我陪陪你,我肯定愿意。”
“但现在不行了,”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却更多的是释然,“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以前的事情,就只能是回忆了。”
姚前露还从包里掏出眉笔,在请柬上补上了名字,时间和地点。
她的未婚夫是家里介绍的,叫袁书虎,双亲经商,在关索有一栋临街的门面,还有一家颇具规模的家具卖场,算得上殷实之家。
姚前露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却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她知道魏然如今的身家,那些劳斯莱斯车队迎亲的传闻早已传遍小城,与魏然相比,袁书虎的家境或许不值一提,但却是能给她安稳生活的港湾。
她看着魏然身上剪裁精良的阿玛尼大衣,手腕上那块低调奢华的百达翡丽腕表,心里清楚,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份曾经的悸动,终究抵不过现实的鸿沟。
路口分开时,姚前露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魏然。她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纤细的手臂用力环着他的腰,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过往。
片刻后,她猛地推开他,眼里闪过一丝湿润,却很快掩饰过去:“魏然,谢谢你教会我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我很喜欢,也好喜欢你,但我想要的是一辈子的安稳,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美的少女时代。”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与过去做最后的告别。
魏然沿着街边慢慢走着,年货摊的吆喝声、孩子们的嬉笑声此起彼伏。
走到以前的百货大楼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四妹杜美娟。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袖口的袖套上沾了点油星,正忙着给顾客递裹卷、炸洋芋,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她的小摊支在街边,一个不大不小的推车摊位上,裹卷的馅料码得整整齐齐,翠绿的黄瓜丝、金黄的蛋皮、暗红的萝卜丁,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见着魏然,杜美娟眼睛一亮,随即露出一抹略带局促的笑容,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哟,这不是魏大老板吗?怎么有空来逛路边摊?”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目光落在魏然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拘谨。
眼前的魏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和他们一起喝酒划拳的少年了,他身上的贵气与周遭的烟火气格格不入,那些关于他身家过百亿、出入皆豪车的传闻,像一道无形的墙,把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
“吃得惯的话,我给你做一个裹卷?我手艺可好了,回头客多着呢。”杜美娟的语气带着点讨好,又有点不服输的倔强。
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笑着递过一张纸巾,让杜美娟擦擦额头的汗,应该是她的丈夫。
魏然接过裹卷,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裹卷的米皮软糯,馅料鲜香,还是当年的味道。他道了声谢,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丈夫凑到杜美娟耳边,语气带着点晦暗不明的好奇:“这人是谁啊?你好像很熟?”
杜美娟笑了笑,手里的勺子不停翻炒着锅里的洋芋,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又有点释然:“吃醋啦?他就是前年关索轰动一时的婚礼主角,光是劳斯莱斯就来了好几辆,还有十二辆超级跑车呢。”
她顿了顿,看着魏然远去的背影,轻声说:“你说这样的人,和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有什么交集?不过是碰巧遇见,吃个裹卷罢了。”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当年她的生日,这个帅气的同学却在那晚爬上她的床,她知道他叫魏然,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叫杜美娟,如今身份悬殊,早已物是人非。
绕过高灯塔往滨河路走,迎面又撞见了谢琳和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来。
谢琳穿着一件亮黄色的羽绒服,衬得她脸色红润,身边的年轻男人身形挺拔,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见着魏然,谢琳眼睛一亮,连忙让同行的人先走,自己快步迎了上来。她的男朋友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在意。
“你男朋友挺在乎你的。”魏然笑着调侃。谢琳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甘:“在乎又怎么样?没你帅,没你厉害,也没你有钱。”
她的目光在魏然身上流连,从他的眉眼到他的穿着,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还带有一丝嫉妒——对自己堂妹谢婧的嫉妒。
她清楚自己和魏然之间的差距,他如今是站在云端的人,而她只是小城角落里的普通人,那份曾经的心动,早已被现实磨平,只剩下些许怅然。
沉默了片刻,谢琳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的试探:“魏然,我问你个问题。要是当初我是处女,又一心一意跟你在一起,你会不会选择我?”
魏然看着她眼底的期盼,轻轻摇了摇头。谢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凄然一笑,眼角泛起微红:“我就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地说:“等我结婚了,一定邀请你,你可一定要来啊。”语气里带着点最后的倔强,像是在给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情愫画上一个句号。
继续往前走,又遇到了好些初高中同学。见到魏然,只是客气地打个招呼,眼神里带着点疏离与淡漠。
魏然知道,自己和这些同学早已没了共同话题,常年在北京的生活让他们之间隔了遥远的距离,再加上那些关于他“有钱就看不起穷朋友”的传闻,更让彼此生分了许多。
其实只有魏然自己清楚,不是看不起,而是真的没时间维护这些关系,日复一日的忙碌,早已冲淡了年少时的情谊。
走到以前的法院门口,远远就看见张其和刘叶手挽手走来。
张其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内搭白色t恤,短发利落,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若非那张过于柔和的脸庞,单看形象,妥妥的是个帅气的小伙子。
刘叶则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深色牛仔裤,长发披肩,气质温婉,两人走在一起,竟是莫名的般配。
刘叶今年二十七了,身边的朋友大多早已结婚生子,只有她,始终单身。
按照张其的说法,她家刘叶对她最是忠诚,就算远在关索上班,也守着彼此的约定,从未有过二心。
上一次魏然带张其去韩国,张其原本想带着刘叶一起,只是刘叶工作太忙,不方便请那么长的假期,最后才作罢。
见着魏然,张其眼睛一亮,立刻松开刘叶的手,快步走上前,一把挽住魏然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可算回来了!别回去了,我刚和妈妈去了你家,刘叶打电话说想我了,我才出来的。”
她转头冲刘叶眨了眨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魏然听见:“让他陪陪我们,多个人热闹。”
刘叶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眼神里带着点羞涩,又有点抗拒,她轻轻看了魏然一眼,声音细若蚊蚋:“我就是想陪陪你,其其。”
张其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陪我和陪他不一样吗?”说着便拉着魏然往回走。魏然本不想再在街上撞见熟人,魏然想先回去拿相机,张其却不由分说地拽着他:“谢婧家门口就有车,去那边开了车,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玩玩。”
当晚,三人回了魏然张其的住处。
房间里的暖灯调得昏黄,张其靠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刘叶过来。刘叶温顺地挨着她坐下,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眼神里满是依赖。
张其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嘴里却对着魏然笑:“今晚让刘叶陪陪你,嘿嘿,刘叶已经很久没和你一起了。”
刘叶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魏然,眼底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有羞涩,有忐忑,更有一丝为了爱情的决绝。
她知道这不合常理,却为了张其,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让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她轻声对张其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却又无比坚定。
那一夜,刘叶也褪去了所有的矜持。
她穿着张其为她准备的白色蕾丝睡裙,站在魏然面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动作带着点生涩,却异常主动。
完事后,她没有留在魏然身边,而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扑进张其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脸颊埋在她的颈窝,小声啜泣着,像是在寻求安慰。
张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乖,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第二天一早,魏然把刘叶送到她家楼下。
车里,张其还抱着刘叶低声说着情话,两人你侬我侬,亲昵得旁若无人。
刘叶下车时,动作稍微大了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楚——昨晚,她几乎分担了张其所有的“火力”,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张其立刻紧张地拉住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语气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回程的路上,魏然忍不住问张其:“你把刘叶扳弯了,以后打算负责到底?”
张其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不负责,难道你负责?”
魏然沉默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刘叶为了张其,甘愿委身于他,事后却只能在张其怀里寻求慰藉,这份纯粹到偏执的爱,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回到婧芳园,谢婧果然对着魏然一阵说教:“你也太胡闹了!万一刘叶中标了怎么办?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张其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要怀也是我怀,都是我接替的刘叶。”
方芳她们昨晚在晏舒家吃的晚饭,今天自然不能再叨扰,便让魏然去买些菜回来做午饭。唐宁和苏婉也都在家,魏然索性把她们都喊了过来,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倒也冲淡了些许暧昧的痕迹。
之后的几天,魏然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苏婉家、唐宁家、张瑶家,一一登门拜访,从王维腮娘家把娘仨接回来,又忙着招呼各方亲友。
初六中午,他在曹逸仙家里吃了饭,看着两姐妹先行回了关索,便驱车往小花江去,给郭若晨家拜年。
在郭若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便赶往贵阳赶飞机回北京。
下午,他们还要参加微信科技的节后生产规划布置会,短暂的春节假期,就在这辗转奔波与故人牵绊中,悄然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