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彻底驱散了薄雾,金色的阳光倾泻在云岿门主殿广场的青色石板上,反射出温润的光泽。广场四周,古松苍翠,云烟缭绕,更添几分仙家气韵。
新晋弟子们身着崭新的黄白道袍,按入门时的队列肃立,鸦雀无声,唯有山风掠过松针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飞瀑轰鸣。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崇敬、紧张与无限憧憬的肃穆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之上,那身姿挺拔如同苍松的身影,他鹤发童颜,身着白底金丝银纹的宽大道袍,气息渊深如海——正是掌门云凰。
云凰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如同古钟清鸣,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云岿门创立至今……传承已有千年。彼时混沌初开,天地始分,万物萌生,蒙昧将启。先民茹毛饮血,与洪荒灵兽争食于莽林山野,杀伐不断,屠戮不休。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天道不绝,终留一线生机。有慧根者,观星月之移,感四时之变,引天地间无形无质之‘灵力’纳于己身,温养百脉,此乃‘气修’之始。”
“亦有勇毅者,于生死搏杀间,体悟灵兽爪牙之利、筋骨之强,模仿其形,锤炼己身,以血肉之躯硬撼山岳,气冲星斗,此乃‘体修’之基。”
“更有至诚至性者,摒弃杀戮,以心唤灵,与灵兽结伴同行,共参天地造化,借灵兽之神通,悟共生之大道,此乃‘御灵’之源。”
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悠远的回响:“……然而,千流归海,万法归宗。无论引气、锻体,亦或御灵,皆非终点。吾辈所求,乃感悟天道,突破凡俗桎梏!据先人传说,灵印突破最终界限,褪尽铅华,便可羽化飞升(他微微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望向无尽苍穹),抵达那浩瀚无垠的九天之上,得窥生命与宇宙的终极奥秘!”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台下,充满了期许:“神奥大陆之广袤,寰宇无垠,大陆之外,亦有未知无穷。云岿门立派之基,便是为尔等点亮前路之灯。吾派四位长老,皆是各自领域登峰造极之人物。”他抬手示意,高台之上人影摇曳,如同清风拂过,四位长老的身姿几乎不分先后地出现。
“择何流派,关乎尔等道途起点。望尔等静心体悟,明心见性,择其契合本心者而从之。前途虽艰,然心诚志坚者,终能拨云见日,得窥大道真容!”
他的讲述仿佛展开了一幅古老而壮丽的画卷,将神奥大陆的历史和云岿门修仙的源流娓娓道来。他阐述了修炼者感悟天道、追求飞升的终极目标,也点明了神奥大陆之外等待探索的未知世界,让人不由得心驰神往,众多弟子们纷纷下定决定,向着自己心仪的派别长老高台走了过去。
云凰话音刚落,余韵未消,长老李子不出意料又是第一个动了!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流,瞬间就“钉”在了咩啪面前,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咩啪额前的几缕碎发。这一次,她显然强压下了直接“上手”的冲动,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英气的脸上努力挤出堪称“和蔼”的笑容,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却像两团燃烧的小火球,死死锁定咩啪,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渴望和一丝……近乎卑微的恳求?
“宋玉丫头!”李子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却依旧带着金属般的铿锵质感,字字清晰,“本座观你骨骼清奇,筋脉坚韧,是千年难遇的炼体奇才!你可愿入我门下?本座必倾尽所有资源栽培!保证你二十岁前,”她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晃了晃,“不,十八岁前!稳稳突破二十级灵印!届时,身如金铁,力拔山河,举手投足间便可崩石裂地,在绝对力量面前,其余术法皆是虚妄!你意下如何?”她的语气充满了煽动性,目光更是热切得仿佛要将咩啪融化。
咩啪的心跳瞬间加速!是红色人类!危险目标!回避指令在脑中疯狂闪烁!但它现在避无可避,被堵了个正着!只能硬着头皮答话。
它强忍着逃跑的本能冲动,深吸一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连胸口起伏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对着眼前李子长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动作一丝不苟,带着格外的敬意。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宋玉标志性的那种带着点慵懒、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致的表情,用平稳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弟子宋玉,谢长老厚爱。然弟子心慕气修之道久矣,向往感悟天地灵机,御使自然伟力。且……”它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带着点小“自信”补充道,“弟子如今已至十四级,亦有信心,于十八岁前突破二十级。”它甚至还学着宋玉的样子,微微扬了扬下巴,亮出了手腕上白色的“拾肆”字样灵印。
“十四级?!”
“什么?!宋师姐入门时才十三级吧?”
“这才几天啊?!这怎么可能?!”
“嘶……宋师姐是怪物啊!”
咩啪的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全场!原本肃静的广场炸开了锅,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咩啪身上,充满了震惊、羡慕、嫉妒和探究。连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掌门云凰,都微微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在咩啪身上停留了一瞬。玛修长老怀中的仙子伊布也歪了歪头,水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好奇。
李子长老脸上的“和蔼”笑容彻底僵住了,露出了惊愕、难以置信和深深地懊悔!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几天!仅仅几天!从十三到十四!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禀能形容的了,简直是妖孽!她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她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手甚至微微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挽回……
“咳。”一声清脆的咳嗽恰到好处地响起,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抚平了场中躁动的灵能波动。气修长老南风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飘落至李子身侧。他白发胜雪,蓝白道袍纤尘不染,周身萦绕着宁静淡泊的气息,与李子的炽烈形成鲜明对比。
他对着几乎要暴走的李子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李子师妹,缘法天定,强求无益。宋玉既心向气修,道心已明,且天赋……卓绝。入我气修一脉,是她的机缘造化,亦是云岿门之幸。师妹又何必执着?”他话语滴水不漏,让李子完全无法反驳。
李子看着南风那张仙气飘飘的脸,再看看咩啪那张写着“礼貌但拒绝”的“宋玉”脸,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她狠狠地瞪了南风一眼,又万分不甘地看了咩啪最后一眼,最终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转身,气咻咻地回到了高台上,背影都透着一股郁闷和不甘。
咩啪看着李子长老终于远离,心中那块大石头“咚”地落了地!安全警报解除!它立刻对着眼前救命稻草般的南风长老,恭恭敬敬、发自内心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弟子宋玉,拜见师尊!” 声音清亮,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南风长老看着眼前这个升级速度匪夷所思、眼神清澈的女弟子,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他微微颔首:“大善。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气修一脉弟子,我自会悉心教导与你,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咩啪成功过关,正式成为了南风长老座下弟子!
仪式继续,林枫带着小亚(索罗亚),毫不犹豫地走向御灵派。玛修长老对他和小亚之间那种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似乎非常欣赏,微笑着颔首接纳。仙子伊布也对着小亚友好地“呜”了一声。御灵派高台前人头攒动,超过半数的新弟子都选择了这里,玛修长老的魅力可见一斑。
而自然派长老菜叶,依旧孤零零地站在高台角落,长刘海遮眼,袍子沾着泥土,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她的流派前,不出意料地……又是空无一人。不过菜叶对此似乎早已习惯,她抱着胳膊,微微歪着头,仿佛在打瞌睡,对眼前的冷清毫不在意。只是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她那被刘海遮住的目光,似乎又在咩啪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又向上弯了那么一丝丝。